拍了几天的戏，几个演员都熟了起来。
其实本来在徐峥的攒局过程中，大家就都互相听说，知道对方大概什么脾性，有些甚至本来就搭过戏，现在无非是把人和印象串起来。
一个前夫哥，一个小屁孩，一个和自己搭戏和对方没互动，这个剧组不就是钟楚曦追女神的天堂吗？
钟楚曦高兴了好几天，甚至去庙里还愿，她觉得这是自己坚持不懈做慈善，应得的战利品。
只是钟楚曦千算万算没算到。
小马好像真的，戏里戏外都是mummy issue。
或者说入戏太深，像真的小马一样，两个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宋佳身上下不来。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年轻演员，入戏快是好事，不能戏里戏外分割是代价。
在又一次看到小马偷偷看宋佳以后，钟楚曦半开玩笑的说，“可不许你对我佳姐动手啊，这是全剧组的女神，会照顾所有人的妈妈，都给你一个人占了，缺的这块营养谁给我补上呢？”
没想到过了两天，小马暗恋宋佳的热搜竟然明晃晃的挂在微博榜单上。
钟楚曦气坏了。
这是***，是***，是蹬鼻子上脸！
绝不能姑息这种男方单方面获利行为！
她气咻咻的去找宋佳，一推开房间门，宋佳正在和小马对戏，小马的眼神是瞎子看了都知道咋回事的程度。
钟楚曦有心发作，但两人是真的在对戏工作，门又是虚掩。
她一瞬间盘算了一下，把门推得更大，走过去坐在两人中间，“怎么对台词不带我！
在剧组搞小团体，本宫要告发马贵妃秽乱后宫——”被这么一刺，小马也坐不下去，收拾收拾站了起来，“谢谢佳姐陪我对台词，那我们下次抽个时间再去吃上次那家居酒屋。”
“好。”
出乎意料，宋佳应了下来，她目送小马离开房间拉上了门，转头看着钟楚曦。
“咋回事，中午吃过没有，没吃过姐带你出去吃点？”
醋味这么重，上来像小狗一样在她这根电线杆上撒尿。
钟楚曦欢呼。
“没吃没吃没吃，姐带我吃什么。
你们上次约居酒屋也不带我。”
她又萎靡了。
“怎么真搞小团体啊，还上绯闻热搜，姐喜欢玩年下？”
“别闹。
公司安排，我都烦死了。”
宋佳站起身，“我们去吃剧里安排的那个*** soda。”
只是一句话，好像轻轻摸了一下钟楚曦的头，她和我说***，发音里有轻轻的弹舌，她的舌头好像很柔软，但她没有否认自己和小马是不是暧昧。
钟楚曦清醒得很，烦躁的盘腿坐在椅子上，看宋佳收包。
宋佳最近逐渐和铁梅同化，包里什么都要装，钟楚曦恨不得把她在找的西色粉盘扔出窗外，但她不敢。
那天下午的摄制安排是三个女人轮流用一个厕所的片段。
怎么拍都不对劲。
铁梅和小孩演得好像真的一家子，但是小叶……小叶演得好像来借厕所的入户社工。
是，台词没有问题，动线没有问题，人没有问题，但是心不在焉，就很是问题。
NG太多次了，导演脸色和天色一起渐暗。
钟楚曦逃难一样，申请去场地外面和宋佳和小孩一块对动线。
“改改动线，万一就合理了呢？”
她如是说。
实践结果表明，这是纯粹的浪费时间，动线对来对去，反而成了心不在焉的首接证词。
宋佳叹口气就往外走，边走边掏烟盒。
“我要去上厕所。”
“等等我我也要去厕厕厕所……”钟楚曦紧张到结巴。
她怕宋佳到了厕所，一个电话给公司，明天就飞离剧组。
姐的资源那么多，确实不缺这一部片，但钟楚曦很缺，也不为别的，她真的想继续和宋佳搭戏。
宋佳走得极快，一个拐弯就跟不上消失，钟楚曦为了跟上也越走越快，几乎是小跑的冲进厕所。
一进门，被宋佳往边上一拉，门一反锁，宋佳单手撑在门上。
“来，说说，怎么回事？”
“啊？”
钟楚曦懵着，注意力全在宋佳现在正在壁咚她上。
“什么怎么回事？”
“你情绪不对，入不了戏，NG频频，和平时的状态差很多，怎么回事？
和姐说说。”
“你为什么不澄清？”
钟楚曦揣着手，靠在墙上，视线固执的洑在地上的水渍里，黏在墙上的污渍里，就是不看宋佳。
“你和小马，明明没有什么，为什么不澄清绯闻？”
对面半天没有声音，但是钟楚曦感觉到宋佳好像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就这？”
的气氛在。
她赌气抬头看看，视线撞进宋佳的眼眸里。
“剧组现在没有钱，没有宣发，热度从哪里来？”
宋佳平稳地说，“黑红不是红？
就牺牲我一个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台词，钟楚曦想也不想，反过来开始接着对。
“谁的游戏，裁判是谁，那我们别玩她们的游戏就好了啊。
我不能再夸你了。”
宋佳看着钟楚曦，半晌，咬着嘴唇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钟楚曦急了，“我说错了吗？
凭什么啊，不一定非得是你吧。”
宋佳还笑，她的视线里，钟楚曦川字形的眉间纹路，嘟起的嘴，气愤的声音表情，有别于杂志封面的灿烂笑容，是另一种生动，透出一点难能可贵的意思。
“你这小朋友真的很有意思。”
她凑过去，亲了亲钟楚曦的额头。
钟楚曦突然说不出话了。
盛大的烟花在她的脑海风暴里炸开，那肆虐不休的风暴突然停息，是一副海上生明月的宁静，是花火大会烟花炸裂下的繁盛。
女神吻我！
的眉间额头！
我今天不能洗脸了，明天也不能，以后也不能，我钟楚曦发誓，这辈子都不洗脸了。
宋佳看钟楚曦原地发呆，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啊别闹了啊，你就想想我们像一家人，我们领养了一个女儿……”话还没说完，脑子里还在放烟花的钟楚曦立正了大声回复，“我就是这么想的！”
又反应过来自己喊得太大声，也太不含蓄，辛辛苦苦立了半天的知性形象大概倒完了，有点懊悔。
可是，女神吻我眉间额头！
宋佳摸了摸她的头，两人拉开门，小孩站在外面，不知道听了多少。
她拿着台本问，“现在我们这幕能拍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