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就是这么长壮的。”她轻蔑地笑着。
我将碗狠狠砸向地面,碎片崩开,划破了她脚边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
她指着我鼻子尖叫:“你毁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冷漠地拿出离婚协议书,把花瓶的碎片塞进她手里:“你砸烂了我的育儿观,我现在要拿走你名下的三套房产。”
她瘫软在地,因为她不知道,这花瓶里藏着我早已盯上的家族遗嘱复印件。
雪花般的纸片还在空中飞舞,每一片都是我昨晚熬到凌晨两点,逐字逐句校对过敏源、营养配比的心血。
我的育儿APP上,那张为儿子陆小宝量身定制的、精确到毫克的辅食表,此刻成了漫天飞扬的垃圾。
婆婆王兰的手指上还沾着一点纸屑,她却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从厨房端出一碗黄澄澄的东西。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蚝油和过度烹煮的鸡蛋腥气的味道,瞬间冲进我的鼻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碗所谓的“鸡蛋羹”,油汪汪的,表面凝结着一层深褐色的蚝油酱汁,一看就是用成人世界的重口味调料野蛮烹制而成。
“小宝,来,奶奶喂你吃好东西。”
王兰完全无视僵在原地的我,用一把不锈钢汤匙舀起一勺,径直往我六个月大的儿子嘴边送。
陆小宝,我的儿子,他才刚刚开始接触辅食,肠胃娇嫩得像一片羽毛。别说蚝油,就是一粒盐,都可能对他的肾脏造成不可逆的负担。
“住手!”
我的声音干涩、嘶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长久以来,从月子里她偷偷给孩子灌米汤,到后来无数次试图用她那套“祖传土方”挑战我这个计算机系高材生的科学育儿体系,所有积压的愤怒、委屈、无力,在这一刻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王兰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斜睨着我,嘴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挑衅。
“大惊小怪什么?我儿子陆衍,就是这么一口口喂大的,现在不也长得高高壮壮?你那些网上看的歪理邪说,都是屁!娇气!”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在我最痛的地方。
是啊,陆衍是这么长大的。
可她没带大的那三个孩子呢?那三个在陆家族谱上连名字都模糊不清、没活过三岁的孩子呢?
这个秘密,是陆衍酒后吐的真言,也是我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我看着儿子陆小宝,他好奇地张着小嘴,马上就要碰到那把裹挟着危险的汤匙。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身体比思想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没有去抢那把勺子,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夺过王兰手里的那只青花瓷碗。
“你干什么!疯了你!”王兰尖叫。
我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举起那只碗,用尽我前半生所有的隐忍和克制,将它狠狠砸向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
“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在颤抖。
青花瓷碗在地上炸开,碎成无数片锋利的暗器,黄褐色的蛋羹汤汁四处飞溅,溅脏了昂贵的地毯,也溅上了王兰那双价值不菲的真丝拖鞋。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王兰还在为她那碗“爱心辅食”的牺牲而尖叫,我和她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一片崩飞的瓷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不偏不倚地撞向客厅角落里那个一人多高的青釉缠枝莲纹梅瓶。
“铛——”
那声音,清脆又刺耳,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碎裂前的最后一声悲鸣。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看到那道深刻的划痕在瓶身上迅速蔓延,如同蛛网。
下一秒。
“轰——哗啦!”
那个据说是陆家老爷子从拍卖会上花上百万拍回来的、王兰平日里连擦拭都要亲自动手的古董花瓶,轰然倒地。
它没有碎成一地狼藉,而是从中间断裂开来,摔成了几大块。
更诡异的是,从花瓶厚重的底座暗格里,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已经泛黄的长条形物体,骨碌碌地滚了出来,停在王兰的脚边。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兰的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
她没有去看那堆价值百万的碎瓷片,而是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不起眼的油纸包。
那种神情,不是心疼,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一种秘密被揭穿、命门被拿捏的极致恐惧。
“林霜!你……你毁了我最珍贵的东西!你这个疯子!”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我的鼻子,嗓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看着她,内心却一片冰冷的平静。
疯子?
或许吧。
从我抱着抽搐的儿子从医院回来,脸上还带着陆衍为了一碗米汤扇我的巴掌印时,我就已经疯了。
这个家,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必须被毁掉。
而今天,就是一切的开始。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转身从玄关的包里,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打印出来还带着墨香的《离婚协议书》。
我一步步走回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然后,我蹲下身,捡起一块锋利的、还带着花瓶弧度的碎瓷片,连同那个沾满灰尘的油纸包,一起塞进她因惊恐而不断颤抖的手里。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
“你砸烂了我的育儿观,我现在要拿走你名下的三套房产,作为精神损失和孩子的抚yǎng费。”
王兰彻底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当然说不出来。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油纸包里藏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金银珠宝。
而是我,早已通过各种渠道、耗费无数心血才确认存在的,足以打败整个陆家百年格局的——家族遗嘱复印件。
而那个价值百万的花瓶,根本不是被我“意外”打碎的。
它,是我计划中的第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