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都市的夏夜总是裹着一层黏腻的热风，刚下过雨的柏油路还泛着水光，把路边烧烤摊的霓虹灯晕成一片模糊的彩雾。林浩把最后一串烤腰子塞进嘴里，油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滴，刚想伸手去抹，就被丈母娘王秀兰 “啪” 地一下拍开了手。
“你那手刚摸完方向盘，多少细菌？擦脸上长痘了怎么办？” 王秀兰皱着眉，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递过去，眼神却像扫描仪似的在林浩脸上扫来扫去，那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我说林浩啊，你最近这脸…… 是怎么回事啊？”
林浩叼着湿巾擦脸，含含糊糊地应：“啥怎么回事？不就一张脸吗，吃饭喘气用的。”
“你少跟我装糊涂！” 王秀兰把手里的串签往铁盘里一扔，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几桌食客都下意识看了过来。她压低声音，却还是藏不住语气里的急切，“前阵子你脸还跟月球表面似的，坑坑洼洼的，下巴上那几颗痘连遮瑕膏都盖不住，怎么这才半个月，就光溜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连毛孔都看不见了！你说实话，是不是去做什么医美了？还是…… 这脸是 P 的？你小子该不会是用什么美颜软件骗我闺女吧？”
林浩差点没把嘴里的湿巾咽下去。他放下湿巾，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触感真实得很，哪是什么 P 的。半个月前他还是个标准的 “社畜脸”—— 天天熬夜改方案，下巴上的痘痘此起彼伏，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肤色更是蜡黄蜡黄的，跟丈母娘嘴里 “剥了壳的鸡蛋” 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谁能想到，半个月前他下班路上被一辆失控的电动车撞了一下，醒来之后不仅没受伤，脑子里还多了个自称 “颜值逆天系统” 的玩意儿，更邪门的是，他的脸就跟开了挂似的，一天一个样，先是痘痘消了，再是黑眼圈没了，最后连肤色都变得白里透红，连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
当然这话可不能跟丈母娘说。先不说她能不能信，万一她以为自己撞坏了脑子，再拉着去医院做精神检查，那可就麻烦了。林浩只能打哈哈：“妈，您这说的哪儿话啊，我这脸能是 P 的吗？我天天跟您闺女视频，她还能看不出来？再说了，我哪有钱去做医美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工资，除了房租水电，也就够咱俩今天吃顿烧烤的。”
这话倒是没掺假。林浩在一家小公司做策划，工资不高，每个月除去固定开支，几乎没什么结余。他和女朋友苏晓雅处了两年，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丈母娘王秀兰一直看不上他，觉得他没房没车没存款，怕女儿跟着他受苦。就拿今天这顿烧烤来说，还是王秀兰主动约他出来的，美其名曰 “聊聊”，实际上林浩心里跟明镜似的，准是又要查岗加施压。
果然，王秀兰一听这话，脸色更沉了：“你知道没钱就好！我跟你说林浩，我闺女晓雅长得漂亮，工作又好，追她的人能从咱们小区排到街尾，你要是真想跟她结婚，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不说别的，至少得有个首付吧？可你看看你，这都快一年了，存款还没攒够五万，你让我怎么放心把闺女交给你？”
林浩低着头，没吭声。这话他听了不下十遍了，每次都想反驳，可又没底气。他确实没本事，工作三年了，还是个小策划，没升职没加薪，连个首付的零头都凑不齐。要不是苏晓雅一直跟他一条心，说愿意跟他一起奋斗，他早就打退堂鼓了。
“还有啊，” 王秀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前几天晓雅跟我说，你最近好像挺有钱的，还给她买了个三千多的项链？林浩，你老实说，那钱哪儿来的？该不会是借的吧？还是…… 你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儿？”
提到项链，林浩心里咯噔一下。那项链是他前几天给苏晓雅买的，钱确实不是他攒的，而是 “颜值逆天系统” 给的。那天他刚睡醒，系统就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宿主颜值达到 60 分及格线，奖励现金 5000 元，请注意查收。”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直到手机收到银行的到账短信，才知道这系统是真的。后来他又发现，只要他的颜值分数提高，系统就会给奖励，有现金，有优惠券，还有各种奇怪的技能。那项链的钱，就是他靠颜值提升赚来的第一笔 “外快”。
可这事儿怎么跟丈母娘解释？总不能说 “我靠脸赚钱” 吧？这话要是说出去，丈母娘不把他当成疯子才怪。林浩只能硬着头皮说：“妈，那钱是我加班赚的奖金，不是借的，也不是什么违法的钱，您放心吧。”
“加班奖金？” 王秀兰显然不信，撇了撇嘴，“你那公司我还不知道？抠得跟什么似的，上个月你加了那么多班，才给了你两百块奖金，这次怎么突然大方了？林浩，我跟你说，你可别骗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我绝对不会让你跟晓雅结婚的！”
林浩急得满头大汗，正想再解释几句，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了一声：“老大！您在这儿呢！”
他回头一看，只见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快步朝他走来，那架势，跟电影里的保镖似的。周围的食客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们。
王秀兰也愣住了，拉了拉林浩的胳膊，小声说：“林浩，这…… 这是谁啊？你认识？”
林浩摇了摇头，他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可还没等他开口，那两个西装男就已经走到他面前，其中一个还恭敬地弯了弯腰，说：“老大，我们找您找得好苦啊！您吩咐的事儿我们已经办好了，这是文件，您过目一下。”
说着，那西装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林浩面前。林浩低头一看，只见文件封面上写着 “脸控集团合作协议” 几个大字，他顿时懵了 —— 脸控集团？那不是元素都市最神秘的公司吗？据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 “脸控”，只跟颜值高的人合作，而且出手极其大方，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跟他们合作，他怎么会跟这家公司扯上关系？
“你们…… 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浩试探着问。
“认错人？” 那西装男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老大，您可真会开玩笑。您这张脸，我们怎么可能认错？您可是我们脸控集团的首领啊！上个月您还跟我们董事长见过面，说要跟我们合作开发新项目呢，您忘了？”
“首领？” 林浩彻底傻了，“我什么时候成脸控集团的首领了？我连你们公司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王秀兰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拉着林浩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林浩，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真的是那个什么脸控集团的首领？你不是说你就是个小策划吗？”
林浩现在是百口莫辩。他看着眼前的两个西装男，又看了看丈母娘那怀疑的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