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操作失误,飞机在跑道尽头起火,险些机毁人亡。
我冲进驾驶舱,手动泄压放油,硬是保住了137条人命。
温雅因为重大过失被终身禁飞。
老公却红着眼质问我。
“你就不能帮她说句话?她只是想活跃气氛!”我冷静看他。
“活跃气氛也要分场合,137条人命不是儿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的荣誉证书摆在最显眼处。
多年后,婆婆心脏病复发,急需从外地调运心脏供体手术。
可老公执飞的航班却足足延误了四个小时。
婆婆因错过最佳移植时间死在手术台上。
他看着我轻笑。
“今天的雾有点大,我在天上多绕了几圈。”
“毕竟飞机上137条人命不是儿戏,只能牺牲你妈了。”
我看了眼婆婆的死亡通知单。
原来,他以为死的是我妈。
第一章我抱着婆婆的骨灰,紧紧盯着周宴辉,声音有气无力。
“普通雾天,怎么会延误四个小时?你当妈的生命是儿戏吗?”“你硬生生把妈给耗死了!”周宴辉扯了扯领带,嗤笑一声。
“祁璐芝,你这话真耳熟。”
“当年温雅只是想让乘客体验一下旱地拔葱的飞行技术,活跃一下气氛。”
“你当时怎么说的?137条人命不是儿戏!”“今天,我机上不多不少,也坐了137个人。
我作为机长,当然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又是137!当年我成功救下那137名乘客,温雅却终结了她的飞行生涯。
现在,周宴辉为了报复我,用同样的数字,同样的理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温雅从他身后探出头,硬挤出两滴泪哽咽。
“都怪我,在飞机上不该和师父探讨当年那次失误,害师父亲自给我示范了几遍,才耽误飞机降落了。”
周宴辉把温雅揽进怀里,心疼的拍着她的背。
“小雅,你只是太渴望成长了,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转过头,冷眼看着我。
“任何飞行都有不可控因素,你妈没等到心脏,是她命该如此,跟别人没关系。”
“你别把气撒在小雅身上。”
周宴辉说得理所当然。
但我完全无法接受。
“你今天的行为,我要向航空公司如实反馈。”
我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模糊了双眼。
周宴辉见我不肯罢休,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骨灰盒。
“当年温雅被网暴,差点抑郁症***,现在你又想给我乱扣帽子毁了我?”“我偏不让你得逞!”他撬开骨灰盒,抓起那颗报废的心脏,直接塞进去。
“来,我帮你把心脏装进去,让你妈到了阎王那里,找个好大夫给她缝上!”“住手!”我疯了似的扑过去,想要抢回婆婆的骨灰。
我不能让最疼我的婆婆,死了还受这种侮辱。
周宴辉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折。
咔嚓!右胳膊被生生折断,我痛的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骨灰侧翻洒在地上,和那颗鲜红的心脏混在一起,刺红了我的眼。
周宴辉拍了拍沾在裤腿上的骨灰,居高临下冷嗤道。
“当年你毁了温雅,害她被终身禁飞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激动?”“现在又抓着我飞机延误不放,祁璐芝,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毒?”听着周宴辉颠倒黑白的话,我真替婆婆感到不值。
如果她知道自己倾尽所有养大的儿子,是这副嘴脸,死了也不会安心。
见我趴在地上,拼命用没受伤的左胳膊收敛着地上的骨灰,周宴辉冷嗤一声。
“要不是你,她现在已经是国内最年轻的女机长了!”“现在你妈死了,你也该趁机反思反思!”说完,他揽着温雅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又突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丢在我身上。
“买个大红色的骨灰盒给你妈换上,她喜欢。”
我看都没看,冷冷回他。
“这钱,我不能要。”
周宴辉脸色一沉,扯着嗓子冲我低吼。
“你妈死了,你给我甩什么脸子?”“祁璐芝,你妈就是个扫大街的,活着也是受苦受累,死了也算脱离苦海了。”
我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妈喜欢的颜色,得你自己去挑。”
第二章周宴辉根本没听懂我的话。
他俯下身用力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看他。
“祁璐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妈死了,你心里不平衡,就想诅咒我妈泄愤?”“我告诉你,我妈会长命百岁,倒是你,再敢咒她,我让你下半辈子都开不了口说话!”我甩开他的手,踉跄着重新整理散落的骨灰,生怕再弄丢一点。
周宴辉见我不理他,顿时觉得没了面子,更生气了。
“祁璐芝,你别在这给我装聋作哑!”“我告诉你,我飞机延误是为了全机乘客的安全,完全符合正规操作,就算你闹到公司,我也占理!”“反倒是你,当年为了出风头,执意用最危险的方案强行降落,你把一百多条人命当什么了?”“要不是运气好,你就是历史的罪人!”他颠倒黑白,把我当年的果决救援说成是鲁莽冒险。
而他害死自己亲妈的延误,却成了英雄壮举。
我对他失望透顶,抱起残缺的骨灰盒,转身离开。
这个婚,必须离。
第二天,我右胳膊打上石膏,带着拟好的离婚协议和一份实名举报信,直奔航空公司总部。
周宴辉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我推门进去,里面的场景差点让我当场呕吐。
温雅正坐在模拟驾驶舱的机长位上,周宴辉站在她身后,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他的下巴搁在温雅肩头,嘴唇紧贴着她的耳朵。
“小雅,感觉到了吗?拉杆要柔,像对待情人一样,你要去感受它的每一次反馈。”
温雅的脸颊一片潮红,发出旖旎的轻哼。
这哪里是教学,分明就是调情。
我当飞行员时,周宴辉是我的教官。
他对我,向来都是严厉的呵斥,手指都没碰过我一下。
他说,蓝天上不容许有任何杂念,男女之情更是飞行安全的大敌。
可现在,他却在驾驶舱里抱着别的女人,说着露骨的情话。
温雅发现我,慌忙从周宴辉怀里挣脱,惊呼一声。
“璐芝姐,你怎么来了?你别误会,师父是在教***作。”
她伸手扯着周宴辉的衣角。
“师父,你快跟璐芝姐解释一下啊。”
周宴辉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腰带,态度轻蔑。
“解释什么?她妈刚死,脑子不清楚,跑来公司胡闹罢了。”
他转向我,语气里满是施舍。
“那两百块钱不够?也是,你妈那种身份,死了也办不起个体面的葬礼。”
“说吧,要多少我给你,别在这里影响小雅的训练。”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将离婚协议和举报信一起拍在他桌上。
“周宴辉,签字离婚。”
“另外,这是你恶意延误,草菅人命的举报信,我已经同步提交给了公司纪律部和民航总局。”
第三章周宴辉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抓起那封举报信,草草扫了一眼,直接撕了个粉碎。
“祁璐芝,***疯了!”“就因为你妈死了,你就想毁了我的前途?”他一把将我推到地上,气极败坏的冲我吼。
“我告诉你,飞行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位!”“别说延误四个小时,就是延误四十个小时,只要我认为有风险,我就有权不降落,谁也挑不出我的错!”“你想拿这个告我?你做梦!”旁边的温雅也跟着哭哭啼啼的帮腔。
“璐芝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不能这么害师父啊。”
“师父是为了教我技术才多飞了几圈,你要怪就怪我吧!”她说着作势就要给我跪下。
我扭头避开,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着脸对周宴辉说。
“多说无益,签字离婚吧。”
周宴辉彻底气炸了。
“祁璐芝,你明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就认你这个儿媳妇,她不可能答应我们分开。”
“你搞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我妈来教训我吗?”原来,他还记得他有个妈。
我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斜睨着他。
“你妈已经死了,她再也教训不了你了。”
周宴辉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祁璐芝,我妈待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咒她?”“不就是你妈死了吗,你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地闹?”“赶紧给我滚,别在公司给我丢人,我不可能和你离婚!”一旁兴灾乐祸的温雅,立刻挤出眼泪抽泣起来。
“璐芝姐,我知道阿姨死了你很难过,可你也不能拿离婚当儿戏,拿师父的前途置气啊。”
“再说,师父也不是故意延误的。”
啪!“你给我闭嘴!”我受够了温雅这副虚伪的嘴脸,再也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周宴辉急眼了,用力反扣住我扇温雅的那只胳膊。
“你敢打小雅?她不就是好心劝你几句吗?养出你这种是非不分的女人,你妈死了活该!”说完,周宴辉甩开我,心疼的把温雅扶起来,柔声安慰。
“小雅,不关你的事,是这个女人心肠太毒了!”“她就是想趁机毁了我泄愤,我妈不会同意的。”
我强忍着胳膊的巨痛,冷笑着回怼他。
“是吗?那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你妈,看她同不同意。”
周宴辉再次被我的态度激怒了。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想离婚?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净身出户,还要让你在整个航空界都待不下去!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不就是闹到了公司吗?你以为我没准备?”他冷笑着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孙总编,我这里有个关于女飞行员因家事产生心理问题,罔顾事实,恶意影响航空安全的大新闻,对,在航空大楼。”
他竟然想煽动媒体对付我。
我趁机对着电话大喊。
“周宴辉你卑鄙***,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周宴辉挂断电话,指着门口对我咆哮。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不再看他,转身决绝离开。
我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第四章我刚走出航空公司大楼,就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团团围住。
“祁璐芝女士,请问你是因为嫉妒丈夫提拔了年轻女徒弟,才恶意举报他,声称他故意延误航班吗?”“有内部消息称,你本人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情绪极不稳定,这样的人驾驶飞机,我们乘客的安全如何保障?”“你是否因为自己的职业生涯遇到瓶颈,就想拉着更优秀的丈夫同归于尽?”他们每一个问题,都带着极大的恶意。
在那些记者的煽动下,围观的路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对我指指点点,有的甚至想动手打我。
我被撕扯的蓬头垢面,透过人群,看到周宴辉和温雅高举手机,正在现场直播。
原来,这一切是他们精心策划的。
直播间里,不明真相的网友已经对我骂声一片。
“***,原来是女飞行员嫉妒老公啊,这种女人心也太黑了。”
“情绪不稳定还开飞机?航空公司怎么审核的?赶紧开了她!”“就是,这种人就是航空界的败类,为了自己的私怨,连乘客安全都不顾了!”舆论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很快,我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就传遍了全网。
“航空***”,“***家属”,“害人精”,这些标签全都钉死在我身上。
周宴辉牵着温雅的手,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
他故意在人前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璐芝收手吧,别再闹了。”
“我知道***去世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不能因此就丧失理智,诬陷我这个恪尽职守的好机长。”
温雅也跟着假惺惺的抹眼泪。
“璐芝姐,你别怪师父,他也是为了乘客安全着想。”
“当年你设计害我终身禁飞,我原谅你了。
可你不能因为你妈死了无处泄愤,再毁了他啊!”“我现在一想到,你带着怨气执飞,要是拿整架飞机上的乘客生命撒气,我就心慌的睡不着。”
两人一唱一和,再次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周围的记者和路人都愤怒鄙夷的看我。
有人开始朝我扔手里的矿泉水瓶。
“滚出航空界!”“败类!***!”我站在原地,任由那些瓶子砸在身上,一声不吭。
我看着周宴辉,冷声问他。
“周宴辉,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周宴辉眼底都是报复的***,他看着我假惺惺的开口。
“祁璐芝,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死是她命数已尽,你不该为了这件事,拿全机组人员的安全开玩笑。”
“温雅因为你的蓄意指控,现在已经有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连模拟机都不敢上了。”
“你毁了小雅的前途,现在又想来毁我?我告诉你,只要我还穿着这身制服,就绝对不允许你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再踏进驾驶舱半步!”“你妈养出你这么个心胸狭窄的女儿,也难怪会死得那么早!”话音刚落。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径直站到周宴辉面前。
“小辉,你说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