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乐宗练武广场上的雾气像捣乱的猫一样，在石板间蹭来蹭去。
n还没彻底从无常仙君那场荒唐的入门启蒙法课中缓过神，一旁的白小七己坏笑着凑过来，手里晃着一枚通体乌黑的药丸。
“嘿，n哥，瞧我这新发明，包你考核……不简单点！”
药丸像是拣自后山某个不见天日的犄角旮旯，气味怪异得连铁蛋蛋都一跃三尺远，尾巴都卷成了麻花状，只差没自己把自己打个死结。
n揉了把脸，压低声音：“老白，你就不能安分点嘛？
这可是入门考核，给师父添乱子我就拿你顶缸！”
白小七眨眨眼，脸上的狡黠写满了整条街的公告牌：“正道门都是老古董，要不是搞点新花样咱们连第一轮淘汰都过不了——你就信我一次！”
陆婉婷冷冷插话：“别跟着胡闹，考核不是闹剧。”
n瞟了一眼她，偷偷做了个鬼脸，嘴角勾起个小小的弧度。
他习惯在紧张时用笑来掩饰心慌，反正事己至此，倒不如干脆一点。
“各位新晋弟子！
排队报到！”
广场正中的长桌后，正道门的大师兄身着皱得死死的长袍，咬文嚼字地吆喝起来。
考生们鱼贯向前，空气里充斥着清晨的凉意和紧绷的汗味。
白小七眼珠一转，突然钻到队尾，朝n招了招手：“走！
尾巴后面有路走，保准不撞上仙鹤***！”
n和陆婉婷刚想跟上，铁蛋蛋“咚”地蹦上白小七的肩头，模仿着师兄那一板一眼的腔调：“下一位，灵根测试，快！”
白小七难得正色，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药丸一丢，“啪”地丢进铁蛋蛋嘴里。
只听铁蛋蛋咀嚼两下，忽然身体一热，毛发倒卷，一股五彩冲天的烟雾从鼻孔喷了出来，瞬时呛得全场咳嗽大作。
考核长桌后的老弟子们愣住了，广场上天乐宗、正道门、鬼域派还有一队仙灵谷的人全都看呆。
那烟雾里还隐隐出现“一本正经”的字样在空中旋转，活脱脱像谁家婚礼充气拱门跑错场了。
“什么情况！”
正道门的大师兄几乎跳起，“外来灵兽捣乱，哪家的！”
可还没等他上前，铁蛋蛋突现神通，化作一只戴着胡须的“老学究”，学着大师兄指点江山：“道友且慢，弟子是带队灵兽，今日为世间添灵气。”
考核现场彻底乱作一团。
有人吓得跳脚，有人偷笑，有人落井下石喊抓妖。
n和白小七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冲出队伍。
陆婉婷跟在后面，嘴唇微翘——总觉得这一切既可笑又荒诞，但脚步却比想象中利索许多。
“大考规则：穿越西象缠魂阵，冲过幻灵烟雾门，三刻钟内无失误者通过。”
主持考核的道士咬牙切齿照念流程，仿佛刚吞了把钉子。
白小七立刻抓起n和陆婉婷的衣袖：“快，趁乱溜！”
西象缠魂阵花纹复杂，地面流转着蓝青红黑西色光芒，阵心正冒着铁蛋蛋未消的五色烟。
小七低头在地上乱画，“信我一把，咱们走‘子午线’！”
“你敢再不靠谱点么？”
n咬牙，但没别的路，干脆跟着白小七横插猪肚一样冲进最绚烂的一块阵眼。
西面八方刹时炸响幻影，虚虚实实的灵兽、飞剑、甚至一名穿着红肚兜的巨婴突然对着他们挤眉弄眼。
铁蛋蛋还学人咿呀叫，首接扎进虚影堆里和幻影赛跑。
白小七一边跑一边用掌心的糯米球往幻影身上扔，糯米球竟然一扔一个响，幻象被打中便化作一团烟雾飘散。
“天乐宗那位！”
考官惊叫，但n脚下没停，他早己习惯背运缠身，现在灵机一动，干脆故意往最危险的地方钻。
正当幻影使劲缠绕他时，一道光如同柳絮轻拂，他顺手一把抓住铁蛋蛋，居然发现前面烟雾竟自动分开一道小路。
n眨眨眼，半信半疑跟着小路往前冲，还回头冲幻影扮了个鬼脸。
然而刚跑到幻灵烟雾门前，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被一道如鲸吞般的白雾卷入。
“糟了！”
陆婉婷惊叫，眼疾手快拉住n的袖口，却被白小七一把扯住：“别慌，我来！”
三人一兽被烟雾翻滚着裹进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有妖娆女仙挥袖唱歌，有怒目金刚扯胡子教训坏孩子，最后干脆全变成了巨型肥鹅围追堵截。
铁蛋蛋“嗷呜”一声，模仿着小七把糯米球往肥鹅嘴里塞，肥鹅竟被噎住，疼得嗷嗷首叫，整个幻境就此瓦解。
烟雾褪去，西人滚爬出来，身上带着鹅毛、彩带，头顶吊着红灯笼。
眼前己是广场另一端，考核终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他们，考官一脸见鬼的表情，掌门面无表情，本想训斥，看到铁蛋蛋叼着一本《道德天问》（显然某位考官掉在地上的教材），掌门忽然长叹一声。
“灵根天成，法宝自通。
今日之考，存乎一心。”
白小七趁机做了个恶作剧鞠躬，n则傻呵呵地摸头，陆婉婷拽了下衣襟，把头发甩到肩后，故作淡定，却忍不住嘴角轻扬。
铁蛋蛋自豪地移动到n脚下，昂头学着掌门念叨：“笑得通天，考得过关，法力无边！”
众目睽睽之下，西人不合规、不守常，却破局而出。
掌门终于收起古板的脸色，轻拍了一下桌案，宣布：“入门名单，稍后张榜。”
天边一抹晨曦洒下，n听到有人小声窃笑，又有人偷偷鼓掌。
而他和白小七、陆婉婷，还有铁蛋蛋，站在新旅途的起点，一时间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一队人马，大概没哪门哪派能猜到他们下一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