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之刃刀尖卡在猪脊骨缝里时,我闻到了铁锈味。不是生肉的血腥,
是记忆里那滩浸透婚纱的暗红。电视正在重播姜氏集团的寻亲发布会,
女主持人甜腻的嗓音和砧板震颤的频率完美重合。
"据悉姜董事长已委托权威机构进行DNA比对......"我猛地拔出剁骨刀。
不锈钢刀面上映出我左眉的疤,那是上辈子姜雪柔用花瓶砸的。现在它还在,
但验尸报告上那些烟头烫痕已经消失了。菜市场喇叭突然炸响。"猪肉西施!
有豪车堵你摊子前头了!"隔壁鱼贩老李的破锣嗓子震得污水横流的地面都在抖。
我扯下围裙擦手。血渍在发黄的棉布上晕开,像极了我死那天做的美甲颜色。
后腰别刀的动作太熟练,皮夹克下摆盖住刀柄时,几个常来买排骨的老太太齐刷刷后退两步。
黑轿车门打开瞬间,我听见周秘书倒抽冷气的声音。这个永远梳着一丝不苟背头的男人,
此刻正盯着我沾着猪油的马丁靴踩上真皮座椅。"二小姐......""叫我姜晚。
"我碾了碾鞋底的碎肉渣,"或者屠户养的野种,随你高兴。
"车窗外的菜市场招牌正在褪色。三年前也是这样阴沉的下午,我被相同的车接走,
然后成了姜雪柔慈善晚宴上最出名的笑话——那个徒手撕碎高定礼服的真千金。
别墅铁门缓缓打开时,我摸到了后腰的刀柄。姜雪柔果然站在罗马柱前,
雪白连衣裙被风吹得像朵颤巍巍的铃兰。她眼眶红得恰到好处,
连泪光闪烁的角度都像是用量角器校准过。"姐姐......"她张开手臂的瞬间,
珍珠发夹在阳光下闪了闪。我直接踩过她掉落的发卡。贝壳碎裂的脆响里,
我听见自己带笑的声音:"这么想当我妹妹?"弯腰凑近她耳畔时,
我闻到了熟悉的苦杏仁味,"那先解释下,为什么你每任未婚夫都死于氰化物?
"她瞳孔骤缩的模样真好看。比上辈子在停尸房看见她签器官捐赠协议时还要好看。"姜晚!
"暴喝声从二楼砸下来。姜父的银制手杖在楼梯上敲出闷响,
他身后还跟着个穿休闲装的高个男人。那人右手插兜的姿势很随意,
但左手腕表反射的光正好照在我后腰位置。陆沉。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上辈子唯一看穿姜雪柔把戏的刑警,也是替我挡下致命一刀的傻子。
"这是你妹妹特意给你准备的欢迎派对。"姜父的手杖指向大厅。水晶吊灯下,
穿高定西装的人们正举着香槟打量我。有个戴钻石项链的女人用手帕捂住了鼻子。
我径直走向自助餐台,抄起银质餐刀***整只烤乳猪。"正好。
"刀刃划开脆皮的声响让全场静了一秒,"我带了伴手礼。"乳猪腹腔里滚出个透明密封袋。
染血的账本内页上,"林桂芳"三个字清晰可见。姜雪柔的茶杯突然翻了。
滚烫的茶水泼在她手背上,可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名字。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上辈子就是这份法医记录,证明了她生母调换婴儿的罪行。"对了。
"我转身时,剁骨刀不知怎么就到了餐桌上,"爸,听说您修改了遗嘱?
"刀尖有意无意指向陆沉,"需要我当着刑警先生的面,
聊聊您上个月那场'突发心脏病'吗?"陆沉突然笑了。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腕表表盘闪过一道蓝光。我认出来了,那是警用摄像头的指示灯。
第2章 冷库迷踪餐刀插在烤乳猪脊背上的时候,陆沉腕表的蓝光闪了第二下。
我假装没看见,用刀尖挑起那块印着"林桂芳"的账页抖了抖。"阁楼还空着吧?
"我把账页塞回猪肚子,"我住那儿就行。"姜父的手杖在地毯上碾出深痕。
他身后那个钻石项链女人——我亲爱的继母,指甲已经陷进真皮沙发扶手。
姜雪柔突然小跑过来挽我胳膊:"姐姐怎么能住阁楼呢?"她指尖冰凉,带着微微颤抖,
"东边客房都收拾好了......""怕我半夜剁排骨吵到你?"我甩开她的手,
故意让沾着猪油的外套蹭到她雪白裙摆,"放心,我睡觉很安静。"楼梯是柚木的,
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我数到第二十四级时,听见姜雪柔在楼下轻声抽泣。
陆沉的声音混在香槟杯碰撞声里:"姜小姐似乎对猪肉有特殊爱好?
""刑侦队现在管菜市场进货渠道了?"我头也没回。阁楼门锁咔哒合拢的瞬间,
从背包里摸出三个微型摄像头。最隐蔽的那个装在门框缝隙,正对楼梯口。
另外两个藏在踢脚线里,镜头能覆盖整条走廊。上辈子我就是在这段楼梯摔断了尾椎骨,
当时地上有股奇怪的甜腻味。手机震动时我正在试床垫硬度。
林桂芳的短信只有六个字:"肋排要放血线。"我盯着那个菜市场暗号看了三秒,
突然听见门外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监控画面里,姜雪柔的丝绸睡裙像团飘忽的雾,
停在楼梯转角处。她蹲下的动作很优雅,珍珠拖鞋小心避开每一块会发声的木板。
我放大画面,看清她手里那瓶薰衣草精油的瞬间,
后腰的疤突然开始发烫——上辈子医院用的就是同款消毒剂。第一滴精油落在台阶上时,
我的拇指已经悬在发送键上方。姜雪柔倒得很仔细,从第七级台阶开始,
每隔三块木板就涂一道油痕。她弯腰时,睡裙领口露出半枚青紫指痕。
家族群弹窗跳出来的时候,我正拍到最关键的画面。姜雪柔突然直起身,
惊恐地望向摄像头方向。她踉跄后退时踩中自己倒的精油,整个人像只折翼的白鸟滚下楼梯。
尖叫声刺破夜色的同时,我按下发送键。视频加载进度条跑得很快。
画面里姜雪柔滚落的慢动作堪称艺术,珍珠拖鞋飞出去的弧线都透着惊慌失措的美感。
最后定格在她撞上二楼花瓶架,碎瓷片在她锁骨划出血线的瞬间。走廊灯接连亮起。
我数到第七下脚步声,才慢悠悠拉开阁楼门。姜父的睡袍带子散了一半。
他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神像在看一份并购案,右手却死死攥着楼梯扶手。
继母的钻石项链歪在锁骨上,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正掐着自己掌心。
"这是......"姜父的喉结动了动。"薰衣草安神精油。"我靠在门框上,
"妹妹可能梦游了。"姜雪柔在楼下啜泣。她蜷缩在陆沉脚边的姿势像只受伤的兔子,
如果忽略她偷偷去够手机的小动作的话。陆沉弯腰捡起那瓶精油时,表盘又闪过蓝光。
"姜小姐。"他突然抬头看我,"明天菜市场几点开市?""你要的肋排得现杀。
"我晃了晃手机,最新消息是林桂芳发来的冷冻车照片,"留两斤后腿肉吗?
"他嘴角扯出个笑,转身时"不小心"踢翻了精油瓶。液体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时,
我手机震了震。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图片加载出来是三份尸检报告,
最上面那份的氰化物检测栏被红笔圈了出来。文字只有一行:"肋排明天留两斤"。
我抬头时,陆沉正把姜雪柔扶起来。他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后颈,实际按住了那枚指痕。
姜雪柔的哭声突然卡在喉咙里。"都去睡吧。"姜父突然说。他上楼时手杖没再发出声音,
经过我身边时停顿了半秒,"明天早餐......""我习惯四点起床。"我打断他,
"要带猪脑花回来当配菜吗?"继母的钻石项链突然断了。
珠子滚落楼梯的声音像极了上辈子姜雪柔拆我绷带时,那盒止痛药撒在地上的动静。
阁楼门重新锁上后,我把三份尸检报告投屏到天花板。放大第三任未婚夫口腔特写时,
终于发现了那个被刻意模糊的细节——臼齿填充物上的刻痕,
和姜雪柔珍珠发夹背面的防伪编码是同一组数字。窗外开始下雨。我摸着后腰的疤,
听见楼下传来瓷器碎裂声。姜雪柔又在演她的苦情戏,但这次观众席多了个陆沉。手机又震。
林桂芳发来张解剖台照片,台上摆着半扇猪肉。放大看能发现脊椎断面有整齐的楔形切口,
和父亲"突发心脏病"那晚的急救记录里,提到的颈部淤青形状完全吻合。
第3章 玉锁之谜雨还在下。我盯着解剖台照片看了整夜,直到手机电量报警。
窗外泛起鱼肚白时,楼下传来姜父的咆哮声。"肉联厂?
"他手杖砸在地板上的闷响隔着三层楼板都听得见,"那是给雪柔练手的!
"我系好围裙下楼时,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姜雪柔面前摆着精致的牛油果沙拉,
她正用小银勺挖着吃,勺柄上刻着姜家徽记。"早。"我拉开椅子,
背包里剁骨刀撞在桌腿上发出闷响。姜父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他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文件,
我瞥见"继承权考核"几个烫金字。"既然都到齐了。"他推过来两份文件夹,
"城南肉联厂,连续亏损十年。你们各带团队,三个月内扭亏为盈的人继承70%股份。
"姜雪柔的睫毛颤了颤。她翻开文件的速度很慢,
指甲在"沃尔玛独家供应协议"那页停了停。"姐姐。"她推过来一杯鲜榨橙汁,
"我分到的是财务部呢。"我直接翻到最后页。仓库平面图上有个红圈,
标注着"待清理冷库"。角落里还印着个模糊的婴儿脚印,
像是文件被什么液体浸湿后留下的痕迹。"我选生产车间。"我把文件折好塞进围裙口袋,
"顺便问下,厂里杀猪刀管够吗?"陆沉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他今天穿了件深灰风衣,
腰间鼓起一块可疑的弧度。"姜董事长。"他晃了晃证件,
"关于昨晚的意外......""监控都在这里。"我掏出手机推过去,
"需要慢放妹妹踩中精油的镜头吗?"姜父的手杖猛地敲在餐桌上。水晶花瓶倒了,
水漫过姜雪柔的沙拉碗。"九点准时到厂里报到。"他盯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块待切的冻肉,
"周秘书会送你们。"雨后的厂区弥漫着铁锈味。我数着步子走向冷库,
马丁靴踩进积水时惊起几只绿头苍蝇。周秘书的皮鞋始终离我三步远,他递钥匙的手在发抖。
"二小姐,这间冷库二十年没开过了......"锁芯转动的声响像垂死之人的喉音。
寒气涌出来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福尔马林味。不是猪肉,
是上辈子法医实验室里那种带着金属腥气的防腐剂味道。墙角堆着发黄的泡沫箱。
最上面那个印着褪色的"妇幼保健院"字样,箱角还沾着片褐色的污渍。我蹲下时,
后腰的刀柄硌到了肋骨。"需要帮忙吗?"陆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他影子投在泡沫箱上,正好盖住那个婴儿脚印形状的污渍。我掀开箱盖。
里面整齐码着二十年前的报纸,头条赫然是《姜氏集团长孙满月宴》。报纸下压着半块玉锁,
断裂处还粘着干涸的血迹。"有趣。"我用报纸包住玉锁,
"你说死人会不会介意被挖出来二次利用?"周秘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掏手帕时,
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陆沉比我快一步捡起来,照片上年轻的林桂芳穿着白大褂,
怀里抱着个襁褓。"姜晚!"姜雪柔的尖叫声从走廊传来。
她高跟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的声音像催命符,
"财务部等你签字......"我起身时故意踢翻了泡沫箱。报纸散开,
露出底下那套锈迹斑斑的手术器械。止血钳的凹槽里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组织。
陆沉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掌心有枪茧,温度比冷库的金属货架还低。"别动。
"他声音压得极低,"你现在站的这块地砖,二十年前提取到过鲁米诺反应。
"姜雪柔出现在门口时,我正用鞋尖拨弄那堆手术器械。
她粉色套装在灰败的冷库里显得格外刺眼,像是故意来污染凶案现场。
"姐姐怎么在翻垃圾呀?"她捏着鼻子走近,"爸爸说......"我举起玉锁。
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穿透玉石映出里面暗刻的"姜"字。她突然踉跄着后退,
口红蹭到了雪白的牙齿上。手机在此时震动。林桂芳的号码发来张染血的围裙照片,
背景里能看到半扇被肢解的猪肉。文字只有四个字:"别回家,逃"。
冷库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我数着电流杂音里的脚步声,
在第三次明灭时看见了货架后的影子——那截露出袖口的银制手杖尖,
和今早姜父用的一模一样。"周秘书。"我突然提高音量,"当年转运婴儿的护士,
后来是不是调去私立医院了?"老头手里的钥匙串哗啦掉在地上。陆沉弯腰去捡时,
风衣下摆扫过那堆手术器械。金属碰撞声里,我听见他极轻地说:"肋排在二号冰柜。
"姜雪柔突然冲过来抢玉锁。她指甲划过我虎口的力道不像装出来的,血珠溅到泡沫箱上时,
冷库深处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看来有人比我们着急。"我舔掉手背上的血,看向阴影处,
"您说是吧,父亲?"货架后的银手杖顿了顿。陆沉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
同时响起的还有金属破空声。那把原本钉在猪肉上的放血刀,此刻正插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
姜雪柔的尖叫声中,我摸到了后腰的剁骨刀。冷库灯光彻底熄灭前,
最后看见的是陆沉腕表上闪烁的蓝光,
和泡沫箱背面用血写的三个数字——那正好是姜雪柔珍珠发夹上的防伪编码。
第4章 血债血偿冷库的应急灯亮起来时,那把放血刀还在震颤。我数着刀柄晃动的频率,
正好对上陆沉腕表发出的滴滴声。"直播设备架好了吗?"我踹开脚边的泡沫箱,
掏出手机点开购物APP,"三分钟后开播,标题就叫'屠户千金带你逛百年冷库'。
"姜雪柔的粉套装在绿光下泛着尸斑似的颜色。她想去拔那把刀,却被周秘书拽住了手腕。
老头的手在发抖,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二小姐!"他声音像生锈的铰链,
"这玩笑开不得......"我按下直播键。镜头扫过手术器械时,观看人数瞬间破万。
弹幕炸出一片"***"和"道具好逼真",有人问是不是在拍丧尸片。"家人们看这个。
"我用鞋尖挑起那半片皮肤组织,"二十年前的老腊肉,
现在特价九块九......"姜父的银手杖突然从货架后伸出来。
他西装领口别着微型麦克风,显然刚结束重要会议。"关掉。"他嘴唇没动,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观看人数突破十万时,姜雪柔终于反应过来。她突然扑向镜头,
眼泪说来就来:"姐姐你别这样,爸爸心脏不好......""心脏不好还玩密室逃脱?
"我把镜头转向角落的监控屏幕。画面里姜父正往冷库配电箱塞钞票,
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屠户千金直播带货#冲上热搜时,
第一批食药监局的车已经到了。我蹲在仓库门口啃苹果,
看工作人员查封那批"特价老腊肉"。陆沉站在冷链车旁边,手里拿着个GPS记录仪。
"温度传感器被人为调高过。"他转着记录仪,"正好是姜雪柔接管财务部那周。
"姜雪柔的公关团队来得比警车还快。他们举着"恶意剪辑"的牌子,
但没人敢靠近正在采样的检疫人员。我对着镜头举起苹果核:"明天同一时间,
带你们看更***的。"周秘书是半夜来的。阁楼门被敲响时,我正在剪辑今天拍的素材。
他西装皱得像腌菜,手里捏着个牛皮纸袋。"二小姐。"他喉结滚动,
"这是您生母的精神科病历。"纸袋被放在地上时发出金属碰撞声,
"只要您放弃继承权......"我按下录音笔开关。"1988年3月17号。
"我盯着他抽搐的眼角,"妇幼保健院值班护士叫周美玲,是你亲妹妹吧?"纸袋突然裂开。
病历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贴着林桂芳年轻时的照片。
诊断栏里"产后妄想症"几个字被红笔圈过,但医生签名处有明显的涂改痕迹。"真巧。
"我踩住那张病历,"今天冷库里那套器械,正好缺个产科专用的产钳。
"周秘书开始冒冷汗。他掏手帕时,袖口露出半截纹身——和冷链车司机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您女儿现在叫周雪还是姜雪柔?"我调出手机里的出生证明照片,"当年被调包的婴儿,
其实是你亲外甥女?"窗外突然闪过车灯。我撩开窗帘时,
正好看见姜雪柔钻进一辆没挂牌的黑色轿车。副驾驶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针管。
"对了。"我转回身,"你妹妹后来转去的那家私立医院,三年前因为倒卖胎盘被查封了。
"录音笔的红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需要我帮你回忆下,那些胎盘最后送到了谁实验室吗?
"周秘书突然跪下来。他额头抵在地板上,
稠的哽咽:"是董事长夫人......她需要胚胎干细胞......"手机在这时震动。
陆沉发来的照片上,姜雪柔正从某个实验室后门溜进去。文字只有一行:"肋排已取样"。
我低头看着发抖的老头,突然想起冷库泡沫箱里那套器械。止血钳凹槽里的皮肤组织,
现在应该已经在法医实验室里了。"周叔。"我蹲下来与他平视,"你说那些胎盘里,
会不会刚好有姜雪柔的DNA样本?"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楼下传来瓷器碎裂声。
接着是姜父的咆哮和继母的尖叫,混着警笛声由远及近。我关掉录音笔,
从后腰摸出剁骨刀放在病历上。"给你两个选择。"刀尖点在"产后妄想症"那几个字上,
"要么带着真相同警察聊,要么带着秘密同阎王聊。"周秘书的眼镜掉在地上。
他爬向门口时,我手机又震。林桂芳发来张解剖报告,在"胎儿性别"那栏画了个红圈。
报告日期是二十年前的同一天。正好是姜家举行长孙满月宴的日子,
也是妇幼保健院丢失两个新生儿的雨夜。第5章 真相之刃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关上时,
陆沉的风衣下摆扫到了我的手背。他今天没戴腕表,左手指关节缠着绷带,隐约透出血迹。
"1998年的档案室在最底层。"他刷卡的动作很熟练,证件上写着"医疗器械供应商"。
走廊灯光惨白。消毒水味混着某种腐烂的气息,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霉斑。我数着脚步,
第七步时踩到块松动的地砖,下面传来空洞的回响。"产后抑郁患者的病房在顶楼。
"陆沉突然开口,"但你母亲从没上去过。"档案室门锁生了锈。他撬锁时绷带散开,
我瞥见掌心一道新鲜的刀伤——和冷库里那把放血刀的弧度完全吻合。病历柜按年份排列。
1988年的抽屉卡住了,拽出来时带出几张泛黄的照片。穿白大褂的女人们站在产房门口,
最边上那个戴着口罩,但眉眼和林桂芳年轻时分毫不差。"找到了。"陆沉抽出本蓝色档案。
诊断书上盖着"已出院"的红章,但出院日期被人用钢笔涂改过。家属签字栏里,
"姜"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把出鞘的刀。我翻到背面。黏在封底的照片只剩半张,
能看出是某个婴儿的脚踝,上面系着红绳。绳结打法很特别,
和菜市场捆螃蟹的手法一模一样。"主治医生叫陈明。"陆沉突然按住我翻页的手,
"他现在是这里的'病人'。"地下室比上面冷十度。铁门推开时,霉味里混进了血腥气。
墙角的男人抬起头,他左手被铐在暖气管上,右手食指正在墙上画着什么。
血红的线条组成个吊坠图案。椭圆形的玉石,
中间刻着繁复的花纹——和我从冷库找到的那半块玉锁严丝合缝。"陈医生。
"我蹲下来与他平视,"当年妇幼保健院的产房,有几个新生儿戴这种玉锁?
"他的手指突然痉挛起来。墙上未完成的图案被抹花,变成一团污渍。陆沉亮出警官证时,
老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两......"他嘴角淌下混着血丝的唾液,
"两个女孩......"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陆沉拽着我闪到门后,同时摸出了配枪。
脚步声停在隔壁病房,接着是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胎盘。"陈医生突然抓住我的裤脚,
"她们要健康的胎盘......"他腕上的淤青很新鲜,形状像某种医疗器械的钳口。
我掰开他手指时,掌心里掉出枚纽扣电池——和姜雪柔监听器里用的同款。
陆沉突然捂住我的嘴。隔壁传来电子门禁解锁的滴滴声,接着是轮椅碾过地面的动静。
透过门缝,我看见白大褂下摆掠过,那人脚上穿着姜家保镖的定制皮鞋。"走。
"陆沉在我手心写了个"车"字。我们是从消防梯离开的。陈医生的惨叫追着脚步声传来,
像钝刀划玻璃。停车场路灯坏了三盏,唯一亮着的那盏下面停着辆没牌照的黑色轿车。
陆沉的车钥匙刚掏出来,远处突然亮起刺目的远光灯。卡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车速快得不像在倒车。"低头!"他打方向盘的瞬间,我看见了卡车驾驶室的人。
那人戴着鸭舌帽,但左手腕上的表带反着光——姜家保镖统一配发的钛合金表链。
安全气囊弹出来时,我闻到了苦杏仁味。不是车祸,是卡车油箱里掺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