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星辰，一个平平无奇的P图小天才，正面临着本年度最大危机——我的泡面，
只剩最后一包了。房东阿姨的催租微信，跟索命梵音似的，在我脑子里单曲循环。
就在我思考是卖掉我那块用了五年的数位板，还是去天桥底下贴膜更赚钱时，我的闺蜜林柚，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嗓门大得差点把我手机送走。“星星！发财了！快去看微博热搜第一！
”我一边抠着脚，一边有气无力地打开微博。热搜第一的词条，简单粗暴，金光闪闪。
#顾氏集团总裁顾淮之悬赏一亿寻人#嚯，好大的手笔。我点进去，
一张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照片上的女人，美得简直不是人。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
一双含情脉动的桃花眼，小巧挺翘的鼻梁下，是M形的饱满红唇。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
站在一片薰衣草花田里，回眸一笑，身后漫山遍野的紫色都黯然失色。气质清冷，
又带着一丝破碎感，简直是纯欲天花板，仙女下凡尘。评论区已经炸了。这是哪个明星？
新出道的吗？美得太过分了！这颜值，别说一个亿，十个亿我都信啊！
顾总的白月光？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我盯着那张脸，越看，越觉得眼熟。这眉毛，
这眼睛，这……***？！这不是我吗？！准确来说，这不是三个月前，我闲着蛋疼，
把自己那张在楼下公园拍的游客照，P了三天三夜之后的“艺术品”吗！
当时我把原图和这张精修图发了个朋友圈，配文：千万别相信网上的美女。结果，
我那帮损友在底下哈哈哈哈了九十九楼。可现在，这张被我当成P图教程范例的照片，
竟然被一个真·霸总，用一个亿的真金白银，挂在了热搜上！我当时的脑子就“嗡”的一下，
仿佛听见了无数张钞票扇动翅膀的声音。一个亿啊！那得是多少包泡面？
我能从康师傅吃到统一，再从汤达人吃到拉王，吃到地老天荒！我火速翻出原图。照片里，
我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顶着一头被风吹成鸡窝的短发，素面朝天，黑眼圈浓重。
因为前一天晚上赶稿没睡好，我半眯着眼睛，表情呆滞，背景也不是什么薰衣草花田，
就是我们小区楼下那片快秃了的草坪。这俩放一起，别说是一个人了，
就是一个物种的都没人信。我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直接拿着原图去，说照片里的人是我？
别开玩笑了。估计我还没进顾氏集团大门，就得被当成诈骗犯送进派出所。一个亿的诱惑，
实在太大了。我夏星辰，可以穷，可以懒，但绝对不能错过这种送到嘴边的肥肉！
我当时就想，这钱要是不赚，简直天理难容。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有了！
既然他能为一个P出来的假人悬赏一个亿，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人是真是假，他要的，
只是一个“结果”。那我就给他一个更离谱的“结果”。我打开电脑，
导入那张“仙女下凡图”，手指在键盘和数位板上翻飞。液化，磨皮，
祛痘……这些都是常规操作。我反其道而行。我给“仙女”加上了硕大的黑眼圈，
又黄又稀疏的眉毛，血盆大口，还有一颗画龙点睛的媒婆痣。原本清冷的气质，
瞬间变得猥琐又喜感。看着屏幕上那个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全新版本”，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搞定。接着，我换上一身最破的衣服，趿拉着人字拖，
头发随便抓了两把，营造出一种“我很穷，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的落魄感。然后，
我把这张新鲜出炉的“毁容版”照片存进手机，雄赳赳气昂昂地，
朝着市中心那座最高最气派的顾氏集团大厦，杀了过去。一个亿，老娘来了！
2顾氏集团的大厦，比我想象中还要气派。光是那个旋转大门，就转得我头晕眼花，
感觉自己像个被放进微波炉的廉价饭团。前台小姐姐人美声甜，但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走错片场的精神病。“你好，我找顾淮之。”我拍了拍前台，
尽量让自己显得有底气一点。“请问您有预约吗？”小姐姐的笑容很职业。“没有。”我说，
“你跟他说，我是来领那一个亿的。他会见我的。”小姐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旁边的保安大哥，已经不动声色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电棍上。我赶紧把手机掏出来，
点开那张“毁容版”照片。“我有线索！”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关于照片上这个女人的。”前台小姐姐半信半疑地，拨通了顶层总裁办公室的内线。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就很精英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你好，我是顾总的助理，我姓陈。”他朝我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是你，说有线索？”“对。”我把手机递过去。
陈助理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瞳孔就发生了八级地震。他扶了扶眼镜，又看了一眼。然后，
他抬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夏小姐，是吗？请跟我来。”我跟着他，
走进那部需要刷卡的总裁专用电梯。电梯平稳上升，我看着外面越来越小的城市，
心里有点打鼓。这霸总，不会因为我把他的“白月光”P丑了，就恼羞成怒，
把我从这顶楼扔下去吧？应该……不会吧？法治社会。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门一开，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整个顶层，大得像个足球场。装修是那种性冷淡的黑白灰色调，
唯一的亮色，可能就是墙角那盆快死了的绿植。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光看背影，
就知道是个顶级帅哥。“总裁，”陈助理恭敬地开口，“夏小姐来了。”男人，缓缓地，
转过身来。我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帅了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
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的五官，像是上帝用最精密的仪器雕刻出来的，找不出一丝瑕疵。
最要命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寒水，看你一眼，能让你从头凉到脚。这就是，
顾淮之。一个，愿意花一个亿，去寻找一个网络假照片的……冤大头。“照片。”他开口，
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又冷又硬。我把手机，递了过去。顾淮之接过手机。当他的目光，
落在那张“毁容版”照片上时。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那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一丝困惑，还有一丝……怀疑人生。他把照片放大，
又缩小。然后，他抬起头，用那双能冻死人的眼睛，看着我。“这是什么？”“线索啊。
”我一脸真诚地说，“顾总，你不是要找这个女人吗？我见过她！”“在哪里？”他的声音，
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就在……”我眼珠子一转，指着照片上那颗硕大的媒婆痣，
“就在我家楼下那个菜市场！她是个杀猪的！刀法那叫一个快准狠！我跟她买过好几次猪肉，
所以对她印象特别深！”顾淮之：“……”陈助理：“……”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甚至能听到，墙角那盆绿植，最后一片叶子，掉落的声音。顾淮之，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像两把X光，要把我里里外外，都看穿。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缓缓地，
开口。“你，”他指着我，“过来。”他把我带到他的办公桌前，
指着他那台超大的曲面屏电脑。屏幕上，是我的那张“仙女下凡图”。“你再看看这个。
”然后，他把我的手机，放在电脑旁边。一张，美若天仙。一张，丑如罗刹。两张脸，
并排放在一起。视觉冲击力，堪比原子弹爆炸。“你告诉我，”顾淮之的声音，
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们，是同一个人？”“是……是啊。”我硬着头皮说，
“女大十八变嘛！而且，现在的化妆技术，多厉害啊！你看，这眉毛，这眼睛，稍微画一画，
再开个美颜滤镜，不就……”“闭嘴。”他打断我。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将我完全笼罩。我怂了。我感觉，我离那个一个亿，越来越远了。甚至，离这个美丽的世界，
也越来越远了。他绕着我，走了一圈。然后，停在我面前。“你，P的？”他问。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3我当时就傻眼了。这霸总的脑回路，
是不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正常人发现自己被骗了，不该是勃然大怒，
然后叫保安把我叉出去吗？他怎么……“我再问你一遍，”顾淮之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这张照片，是不是你P的？”他指的，是那张丑得惨绝人寰的“毁容版”。我咽了口唾沫，
点了点头。“是……是我P的。”完了，这下死定了。诈骗未遂，罪加一等。
顾淮之没有说话。他只是，拉开椅子，坐了回去。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和陈助理，
都惊掉下巴的动作。他，对着我，微微地，鞠了一躬。“请，教我。”“啊？
”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请你，教我这种，能把人，P成完全两个样子的技术。
”顾淮之抬起头，那张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称之为“诚恳”的表情。“学费，
一小时，十万。”“……”我感觉，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在这一刻，
被彻底打败了。这都行？！旁边的陈助理，已经是一副“我不认识他，
我只是个路过打酱油的”的表情。“顾……顾总，”我结结巴巴地说，
“您……您要学这个干嘛？”“私事。”他言简意赅。“可……可我这张，是往丑了P的啊！
”“我知道。”他点点头，眼神，竟然透着一丝……欣赏？“能把一个仙女，P成这样。
你的技术，已经，登峰造极了。”我：“……”谢谢您嘞！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夸奖！
“怎么样？”他看着我，“教，还是不教？”“教！必须教！”开玩笑！一小时十万！
别说教P图了，你让我当场教你二人转，我都给你现学现卖！“很好。”顾淮之点点头，
对陈助理说，“去拟合同。另外，把那一个亿的悬赏，撤了。”陈助理如蒙大赦，
脚底抹油似的溜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顾淮之。气氛，一度十分尴尬。“那个……顾总，
”我没话找话，“您对P图，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比如说，是想学P风景，还是P人像？
是想学商业精修，还是……”“P人。”他打断我。“哦哦，P人。那您是想，
把自己P得更帅一点吗？其实我觉得您已经不需要了，再P就有点假了……”“不是P我。
”他又打断我。然后，他把电脑屏幕，转向我。屏幕上，是一张……非常一言难尽的，
男人的照片。地中海发型，啤酒肚，金项链，花衬衫。笑起来，一脸褶子，牙还特别黄。
一股，浓浓的，乡镇企业家的气息，扑面而来。“把他，P成，吴彦祖。”顾淮之，
面无表情地，下达了，第一个指令。我：“……”老板，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啊！
这哪是P图？这简直是换头加全身抽脂啊！“有问题？”他挑了挑眉。“没……没有！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露出一个，专业的，谄媚的微笑，“保证完成任务！”我接过鼠标，
深吸一口气。行，不就是换头吗？别说吴彦祖了，你就是要小李子，我都给你P出来！
我打开Photoshop，手指，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各种快捷键，
用得飞起。我甚至，还秀了一手，高斯模糊和蒙版的高端操作。顾淮之，就坐在我旁边，
静静地看着。他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冷冽的木质香气。靠得这么近，我有点不自在。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手上。“这里，为什么要用液化？”他突然问。
“哦，这里是用来推脸型和五官的。你看，他这个脸太宽了，下巴也太短，
我们要先把他……”我一边操作，一边，像个老师一样，给他讲解。“还有这里，这个光影，
为什么要这么处理？”“因为要让五官更立体啊！你看，鼻梁这边提亮，鼻翼两侧加深阴影，
这样，一个高鼻梁不就出来了吗？”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还会，提出一些，
非常……小白的问题。比如：“这个‘图层’，是什么意思？”“Ctrl+Z，是撤销吗？
”“这个笔刷，为什么，有软有硬？”我，夏星辰，P图界的一代宗师。此刻，
竟然在给一个，身价千亿的霸总，科普，什么叫“图层”。这世界，太魔幻了。一个小时，
很快就过去了。电脑屏幕上，那个油腻的乡镇企业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舍的，是一个，
五官深邃，眼神忧郁，堪比一线男星的，绝世帅哥。虽然，跟吴彦祖，还有点差距。但，
绝对是，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程度。“搞定！”我拍了拍手，一脸得意。顾淮之，盯着屏幕，
看了很久。然后，他点点头。“很好。”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我的手机，
“叮”的一声，进来一条短信。您的账户xxxx，到账：100,000.00元。
我看着那一串零，幸福得，差点当场去世。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明天，继续。
”顾淮之说。“好嘞！”我点头如捣蒜。“明天，把他，P成，女人。”我：“……啊？
”顾淮之，抬起眼，看着我，一脸认真。“一个，很漂亮的，女人。”4我开始怀疑，
顾淮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喜欢看男人变性？但客户是上帝，尤其是一个，
时薪十万的上帝。别说把他P成女人了，就算P成外星人，我也得含泪完成。第二天，
我准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顾淮之已经在了，他换了一身休闲装，少了几分霸总的压迫感，
多了几分居家的清爽。“开始吧。”他指了指电脑。我坐下来，
看着屏幕上那个已经被我P成帅哥的“乡镇企业家”，再次陷入了沉思。男变女，这难度，
可比丑变帅，要高得多。这涉及到，骨相的调整，皮肤质感的处理，还有，五官的女性化。
“顾总，”我试探性地问，“您对他……哦不，是对‘她’，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比如说，
喜欢长发还是短发？清纯型还是美艳型？”顾淮之想了想，说：“就按照，你P的那张，来。
”我愣了一下。“哪张？”他点开另一个文件。屏幕上，赫然是那张，
让我赚了一个亿虽然没到手的，“仙女下凡图”。我：“……”合着您绕了半天，
就是想让我，把一个油腻大叔，P成您的“白月光”啊！您的品味，还真是……清奇。
“有问题？”他又用了他那招牌式的问句。“没问题！”我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虽然，
素材很拉胯。但，对于我这种级别的P图大神来说，这都不是事儿。我一边操作，一边，
继续，给我的“笨蛋学生”上课。“男变女，最关键的一步，是柔化轮廓。
男性的脸部线条通常比较硬朗，你看，这里的下颌角，就要收进去……”“还有皮肤，
不能一味地磨皮，会显得很假。要保留一些毛孔的细节，然后用‘双曲线’或者‘中性灰’，
把光影做得更细腻……”顾淮之听得，比昨天，还要认真。他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在上面，记着笔记。那认真的模样，像个准备参加高考的好学生。我有点想笑。一个，
掌控着商业帝国，动动手指就能让股市震荡的男人。竟然，在为了“双曲线”和“中性灰”，
而苦恼。这种反差感，也太萌了吧。“你笑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捕捉到了我嘴角的笑意。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收敛表情，“我是觉得，顾总您，特别有上进心。”他没说话，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记他的笔记。一下午的时间，
很快就过去了。电脑上，那个油腻大叔，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长发及腰，
眉眼如画的，绝色美女。跟我的那张“仙女图”，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
是双胞胎的程度。“怎么样？”我邀功似的，看着顾淮之。顾淮之，盯着屏幕，
久久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里，流淌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悲伤，
还有一丝……温柔。我突然，有点好奇。这个，被他，费尽心思P出来的女人。到底，是谁？
是他的，初恋？还是，什么，得不到的，意难平？“很好。”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
吐出两个字。然后，又是，十万块，到账。我心满意足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等等。
”他叫住我。“明天，不用来了。”“啊？”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这是要，卸磨杀驴？
我的长期饭票，要飞了？“明天，去这个地址。”他递给我一张卡片。上面，是一个，
我听都没听过的，别墅区的地址。“为什么？”“在公司，不方便。”他说，“以后，
上课地点，就改在，我家。”我：“……”去……去他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怎么？”他看着我，眉头微蹙，“有问题？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问题？金主爸爸的要求，就是圣旨！别说去你家了，
你就是要上天，我也得给你买张窜天猴的票！只是，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个顾淮之，到底，想干什么？他，真的，只是想，学P图那么简单吗？5第二天，
我按照地址，打车来到那个传说中的别墅区。门口的保安，比我小区的，看起来，
都能打十个。我报上顾淮之的名字和门牌号，保安打了个电话确认，然后，“唰”的一下，
对我敬了个礼。“夏小姐，请进。”这待遇，让我这个，坐了三十块钱出租车来的人，
有点受宠若惊。顾淮之的家，比他的办公室，还要夸张。一个，自带游泳池和花园的，
三层大别墅。门口，还停着好几辆，我只在杂志上见过的，顶级跑车。我感觉，
我不是来上课的。我是来，参加“变形计”的。我，就是那个，来自农村的，穷苦主人公。
一个穿着白衬衫，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给我开了门。“夏小姐，先生在书房等您。”书房，
在二楼。推开门，我再次，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整整一面墙的，落地书柜。一张，
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红木书桌。还有，一整套的，顶级电脑设备。顾淮之，
就坐在那套设备前。他今天，穿得更随意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一条灰色的，休闲裤。
头发，没有像在公司时那样，梳得一丝不苟。有几缕，软软地，垂在额前。让他整个人，
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也……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来了？”他抬起头，
看了我一眼。“嗯。”“开始吧。”我走过去，发现，他竟然，已经在自己，尝试着P图了。
屏幕上，还是那个油腻大叔。只是，已经被他，用“液化”工具，推得，
五官都快挤到一起去了。像个，抽象派的，艺术品。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淮之的脸，瞬间，黑了。“笑什么？”“没……没什么，”我赶紧憋住笑，“顾总，
您这……挺有想法的。”他冷哼一声，把鼠标，扔给了我。“你来。”我坐下来，一边，
帮他收拾“烂摊子”，一边，继续我的教学。“顾总，这个液化工具，不能这么用。你看，
要先把画笔的压力调低，然后，一点一点地，微调……”也许是，环境变了。也许是，
他的穿着，变了。今天的顾淮之，好像，没有那么，难以接近了。他问的问题，也更多了。
从P图技术，慢慢地，延伸到了，我的个人生活。“你，一直，都是做这个的？”他问。
“嗯，算是吧。大学学的，就是这个专业。”“为什么，不去大公司？”“大公司，规矩多，
不自由。”我说，“而且，我这种水平，去哪儿，都能接到活。”我吹了个牛。实际上，是，
我的毕业作品，太过天马行空，被好几家公司，给拒了。后来，我就，佛了。干脆，自己，
当个自由职业者。有活就干，没活就，躺平。他没再问下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中午，管家送来了，午餐。四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子。全是我，爱吃的。什么糖醋里脊，
可乐鸡翅，水煮鱼……我愣住了。“顾总，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猜的。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我看着他。他吃饭的样子，
很斯文，很优雅。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公子。我突然觉得，我们俩，像是，
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里。可现在，我们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
这种感觉，很奇特。吃完饭，我们继续上课。下午，他突然，让我停了下来。“你来，操作。
”他指着电脑，说，“我看着。”“啊？”“把我，P成，他。”他指的“他”，是屏幕上，
那个，已经被我，P成了绝世帅哥的，油腻大叔。我：“……”老板，您的要求，总是这么，
清新脱俗。我只好，找了一张，顾淮之的，证件照。然后，开始，往丑了P。把他的剑眉，
P成八字眉。把他的星目，P成绿豆眼。把他的高鼻梁，P成蒜头鼻。……每P一下，
我的心，都在滴血。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可顾淮之，却看得，津津有味。最后，
当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和那个油腻大叔，一模一样的，“丑版顾淮之”时。他，竟然，
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但，他确实是，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
像冰雪初融，万物复苏。我，竟然，看得，有点呆了。6接下来的日子，
我就过上了“家教”和“保姆”的双重生活。每天准时到顾淮之的别墅报到，上午教他P图，
中午陪他吃饭，下午再指导他“自毁形象”。顾淮之的学习进度，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他好像，把所有的天赋点，都加在了“如何赚钱”上。对于P图这种，需要艺术细胞的事情，
他简直是，一窍不通。一个，最简单的，“抠图”，我教了他，不下十遍。他还是，
会把人物的头发，抠得，像狗啃过一样。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冲他发火。“顾总！
你能不能，走点心啊！这里，要用钢笔工具，不是套索工具！”可一对上他那双，
无辜又认真的眼睛。我的火气，就“噌”的一下，全没了。算了。看在，时薪十万的份上。
他就是，把电脑炸了，我也得，夸他，炸得有个性。虽然，P图技术，毫无长进。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不少。我发现，他其实，没有，
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会，在我教课教得口干舌燥时，默默地，
递过来一杯水。他会，在我因为一个复杂的步骤，而抓狂时，笨拙地，安慰我：“别急，
慢慢来。”他甚至，还把我，那盆，快被我养死了的，多肉，搬到了他的花园里。请了，
专业的园丁，来照顾。这些，细微的，温柔。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我，
那颗，只认钱的，铁石心肠。这天，我正在，指导他，如何，给自己P上，更浓密的，胡子。
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爷爷？”“……我没空。
”“……我说了，我不想去。”“……我没有女朋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整个书房的气压，瞬间，
降到了冰点。我，大气都不敢出。这是，被家里，催婚了？豪门，也逃不过，这个吗？
“夏星辰。”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啊？在！”我吓得，一个哆-嗦。“帮我个忙。
”“您说！”“假扮，我的女朋友。”我：“……”不是吧？阿sir？这情节，
也太狗血了吧！“就一次。”他看着我，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恳求，“这个周六，
陪我，回一趟老宅。应付一下，我爷爷。”“可……可我……”“时薪，翻倍。”“我去！
”我立刻，站得笔直，“顾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需要我，演什么样的？
是温柔可人型？还是知性优雅型？或者，是活泼可爱型？”顾淮之，看着我这副，
财迷心窍的样子。紧绷的脸，终于，缓和了一点。他想了想，说：“你就，做你自己，
就行了。”做我自己？我，一个，爱抠脚，爱吃泡面，满嘴骚话的，女***丝？您确定，
您爷爷，不会当场，把我们俩，都扫地出门吗？“那个……顾总，”我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