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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02

搬进205号房第一天,就在浴室镜后发现前租客留下的血字:“第三个午夜别开灯。

”我嗤之以鼻,直到今夜灯光突然自己亮起——镜子里浮现的不是我的脸,

而是个举着斧头的黑影。它正在一下下敲打镜面,裂缝渗出黑红色的血。

---电话里房东的语气像掺了沙子,又干又涩,反复强调:“205号房,刚空出来,

租金只要市价一半。陈先生,你急着找房,这间再合适不过。”他语速很快,

几乎不给我插话的机会,只在最后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补上一句:“就是上个租客……走得有点急。”我捏着电话,

目光扫过网上那些令人绝望的租金报价,牙根一咬。“我租了。”便宜,就是最大的硬道理。

至于其他?我一个唯物主义的无神论者,怕什么?拿到钥匙那天,是个阴沉的下午。

楼道里的光线被厚重的灰尘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里一股陈腐的霉味。

205的防盗门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铁锈。钥匙插入锁孔,费了点劲才拧动,

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冗长而痛苦的***,像是极不情愿地被推开。

一股更浓重的、混合着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踏了进去。

房子格局很怪,客厅狭小,窗户开在背阴面,采光极差。卧室和浴室倒是相对宽敞。

家具寥寥无几,都蒙着一层薄灰。整体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仿佛墙壁都在无声地朝着中间挤压。我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浴室门口。浴室是老式的,

白瓷砖泛着黄,盥洗池上方的镜子尤其大,几乎占满了半面墙。镜框是某种暗色的金属,

已经有些氧化发黑。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伸手抹开镜面上的浮灰。

一张略显疲惫的脸露了出来,眼底带着连日找房的焦虑。

视线无意识地扫过镜面与墙壁的缝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镜子后面。我犹豫了一下,

两手扣住镜框边缘,用力往外掰。镜子比想象中沉,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

被我挪开了一条缝。镜子背后的墙壁上,靠近左上角的位置,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不是笔写的,那颜色……是暗红色的,像是干涸的血。字迹潦草,

透着一股仓皇和恐惧:“第三个午夜,千万别开灯。”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随即一股荒谬感涌了上来。恶作剧?还是上个租客精神有问题?嗤笑一声,

我用力把镜子推回原位,发出“哐当”一响,仿佛要将那点不愉快也一并封存。“无聊。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我忙着收拾带来的那点行李,添置日用品,

试图在这个廉价的新窝里找到一点“家”的感觉。只是浴室那面镜子,

我始终尽量避免去多看。屋里总是很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偶尔还会有一种被人从背后注视的错觉,猛地回头,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第二天晚上,

我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梦,梦里总有个模糊的黑影在角落里站着。

半夜被一泡尿憋醒,迷迷糊糊摸黑进浴室,解决完按下水箱按钮,

那轰鸣的冲水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下意识一抬头,目光撞上盥洗池上方的镜子。

黑暗中,镜子像一口深潭,幽暗,深邃。月光透过磨砂玻璃窗,给镜面抹上一层惨淡的微光。

里面映出的轮廓是我,却又有点陌生。我定定地看了几秒,心里有点发毛,

赶紧低头用冷水冲了把脸,逃也似的回了卧室。第三天。白天一切如常。

可随着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一种莫名的心悸感开始萦绕不去。我坐立难安,

电视里嘈杂的节目也驱不散那越来越浓的压抑。昨晚那个模糊的梦魇,墙上的血字,

房东欲言又止的语气……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翻涌。我强迫自己镇定:“都是自己吓自己。

”夜渐渐深了。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从未如此清晰过,

像敲在鼓膜上。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将扭曲的光斑投在天花板,一闪即逝。终于,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变成了“00:00”。第三个午夜,到了。

几乎就在那一刻——“啪!”浴室方向,传来一声极其清脆的开关弹响!我浑身一僵,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浴室灯亮了!惨白的光线从虚掩的门缝里泼洒出来,

在卧室地板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异常刺眼的光带。我明明记得,睡前检查过,

浴室灯的开关是断开的!房间里死寂。只有太阳穴血管“突突”狂跳的声音。

我死死盯着那道光缝,手脚冰凉。去关上?还是不管它?血字的警告在耳边轰鸣。

可万一只是电路故障?僵持了不知多久,那灯光像是一种挑衅,一种无声的召唤。

我深吸一口气,一股混合着恐惧和扭曲怒气的力量支撑着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一步一步挪向浴室门口。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光线冰冷的温度。里面静悄悄的,

没有任何声音。我颤抖着,将眼睛缓缓凑近门缝。视线穿过缝隙,首先看到的,

是正对着门的那个白色马桶,然后是盥洗池的一角,以及……那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本该是浴室门和我的部分身影。但此刻,镜子里站着的,不是我。

那是一个高大、模糊的人形黑影,如同一个凝固的剪影,立在镜子映出的景象中央。

它的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轮廓分明的斧头。下一秒,那黑影动了起来。它极其缓慢地,

举起了手中的斧头,然后,用一种机械而僵硬的姿势,

朝着镜面——朝着我眼睛所在的这个方向——猛地挥落!没有声音。或者说,隔着门,

我听不到斧头破风或撞击的声音。但那动作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无比真实、猛烈。“咚!

”无声的敲击,却在我脑海里炸开惊天巨响。镜面,光滑的镜面,在被“斧头”敲中的位置,

陡然爆开一片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更令人头皮炸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细密的裂缝中心,

一股粘稠的、黑红色的液体,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汩汩地涌了出来!

它们沿着龟裂的纹路蜿蜒爬行,迅速在镜面上勾勒出一幅狰狞的图案。而那个黑影,

停止了敲击,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镜中,举着斧头。仿佛隔着门缝,

隔着那片正在被黑血覆盖的碎裂镜面,与我对视。“嗡——”大脑一片空白。

极致的恐惧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和体温。我连退后都做不到,身体死死钉在原地,

瞳孔放大到极致,映满了那镜中举斧的黑影,和那片疯狂蔓延的、黑红色的血。

我像一尊被冻住的雕像,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眼之后凝固了。眼睛瞪得酸涩发痛,

却不敢眨一下,仿佛只要一闭眼,镜子里那东西就会突破门缝,扑到我的面前。

那黑红色的粘稠液体,仍在镜面的裂纹中无声地蠕动、蔓延,像无数条细小的、邪恶的血管,

正贪婪地吮吸着镜子的生命。举着斧头的黑影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可它那没有五官的面孔,却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注视”。它在看我。

它知道我在门外。一种源自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猛地攫住了我的喉咙,我几乎要尖叫出来,

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声音。逃!快逃!

大脑终于发出了唯一的、清晰的指令。我猛地向后一缩,

因为极度恐惧而发软的双腿差点让我直接瘫倒在地。我用手死死扒住门框,

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才勉强稳住身体。我不敢再去看那条门缝,连滚爬爬地转身,

手脚并用地朝着卧室门口冲去。客厅没有开灯,只有浴室惨白的光线从身后投射过来,

将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鬼魅紧紧追随着我。我不敢回头,

拼命冲向大门——那扇通往外面世界,通往安全地带的唯一出口。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

摸索着冰冷的防盗门把手,用力一拧——纹丝不动!再拧!还是不动!

我疯了似的拉扯着门把手,沉重的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却固执地紧闭着。锁死了?

怎么可能!我进来的时候明明……钥匙!对,钥匙!我慌忙摸向口袋,空的!

平时总是随手放在鞋柜上的钥匙串,此刻也不见了踪影!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没上来。

就在这时——“嗒…嗒…嗒…”一种缓慢而黏腻的声音,从浴室方向传来。不是脚步声,

更像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滴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感。我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我不敢回头,

但全身的感官都不受控制地聚焦于身后。那“嗒…嗒…”声,离开了浴室,进入了客厅。

它正在靠近。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气息,缓缓弥漫开来,压过了空气中的霉味,

钻进我的鼻腔。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我能感觉到,

一个巨大的、带着难以言喻恶意的阴影,正从背后笼罩过来,一点点吞噬掉浴室投来的光线。

它就在我身后。很近。近到我几乎能感觉到那股非人的寒气,正透过单薄的睡衣,

侵蚀我的皮肤。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古老的禁忌在脑海中尖叫,

仿佛回头就会发生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那“嗒…嗒…”声停了。它停在了我的正后方。

冰冷的呼吸,似乎拂过了我的后颈。镜子里那个举着斧头的黑影……现在,就站在我的背后。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无尽的折磨。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

能听到骨骼因为极度紧绷而发出的细微“咯咯”声。它在等什么?它为什么不……念头未落,

一只冰冷、粘腻的手,缓缓地、带着某种令人作呕的试探意味,搭上了我的左肩。

那触感无法形容,像是浸透了腐肉和血水的烂布,又像是某种巨大爬行动物湿滑的鳞片。

“呃……”一声极轻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叹息,贴着我耳后响起。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恐惧的堤坝彻底崩溃。

就在我即将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玄关旁边,

那面为了装饰用的、只有巴掌大小的菱形镜子上。镜子里,映不出我身后的景象。

只能看到我因极致恐惧而扭曲苍白的脸。以及,搭在我肩膀上那只手——一只高度腐烂,

露出森森白骨,正不断滴落着黑红色粘液的手。那只腐烂的手搭在肩上,

冰冷的触感穿透薄薄的睡衣,直刺骨髓。粘稠的黑红色液体顺着我的肩膀往下淌,

带着浓重的铁锈和***的混合气味,几乎让我窒息。我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

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牙齿在疯狂地打颤,咯咯作响。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

冲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视野边缘开始发黑。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就完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僵直的反应,我猛地向前一挣——肩膀上的腐手比想象中更有力,

五根露出白骨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收紧,

指甲如果那还能称之为指甲的话几乎要抠进我的肉里。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道将我向后拖拽!“不——!

”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咙。我死命用手扒住身旁的鞋柜,

指甲在木质表面刮出刺耳的声响。鞋柜摇晃着,上面一个空花瓶“啪”地摔在地上,

碎片四溅。但那拖拽的力量大得惊人,我的双脚在地上无力地摩擦,根本无法抗衡。

我被硬生生地拖着向后滑去,离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路的大门越来越远。客厅没有开灯,

只有浴室方向投射来的惨白光线,将我和我身后那东西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墙壁和地板上。

我能看到,那是一个异常高大、扭曲的黑影,轮廓边缘不断蠕动,仿佛由浓稠的烟雾构成,

唯有那只搭在我肩上的、不断滴落粘液的腐手,在光影下显得无比清晰、真实。

它要把我拖回浴室!拖回那面裂开、渗血的镜子那里!冰冷的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

被拖进去会发生什么?我会不会变成镜子里下一个举着斧头的黑影?或者像上一个租客一样,

“走得有点急”?“放开我!”我徒劳地吼叫着,另一只手胡乱地向后抓挠,

试图碰到点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冷、湿滑的空气,

还有几缕仿佛浸透了血污的、黏连的絮状物。拖拽还在继续。我已经被拖过了客厅中央,

浴室门框那惨白的光源近在眼前。我能更清楚地听到那“嗒…嗒…”的滴液声,

就响在我的耳后,伴随着一种极细微的、仿佛骨骼摩擦的“咔嚓”声。浴室的门大开着,

像一个等待着猎物的惨白口器。里面的景象让我魂飞魄散——那面巨大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