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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01

我被困在同一天已经十万年。每天醒来,屠城魔尊都会准时毁灭这座城市。我试过所有方法,

求过每一位神仙。直到今天,魔尊跪在我面前发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看着他身后碎裂的虚空笑了:“因为,

我把这十万年的同一天...”“全部献祭给了明天。”---第1章又是卯时三刻,

窗棂纸上透进的天光,永远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枕头上残留着昨夜,不,

是十万年来无数个“昨夜”积累下来的、无法清洗的油腻感。鼻尖萦绕的,

是城西“张记”永远准时开炉的头锅胡饼香气,

混杂着隔壁院落传来的、老叟那千篇一律的咳嗽声。每一个音节,每一个转折,

我都听过十万遍。我起身,穿衣,动作精准得像尺子量过,没有一丝多余的颤抖。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却从未真正坏过的木门,街巷的轮廓,行人走路的姿态,

甚至墙角那朵野花每日破土到凋零的重复轨迹,都早已蚀刻进我的骨髓,令人作呕。今天,

我选择走向南城门。步伐不疾不徐。我知道,巳时正,那个男人会准时从那个方向来。

他会穿着一尘不染的玄色长袍,步履从容,像赴一场寻常的约会。然后,他会抬起手,

也许是屈指一弹,也许是袖袍轻拂,这座名为“栖霞”的城池,

连同里面十万个我早已看腻的生灵面孔,会在刹那间化为齑粉。血色会浸染天空,

比晚霞更浓烈,然后一切归墟,陷入永恒的黑暗。直到下一个卯时三刻,一切再度重演。

我试过所有方法。在他降临前刺杀他,结果是我先一步被不知名的力量碾碎。跪地哀求,

他眼神都不会波动一下。布下惊天杀阵,材料搜集了九千八百年,阵成之日,他一步踏入,

阵法如泡沫般幻灭。我曾远遁万里,试图逃离这座注定毁灭的城,但边界是无形的墙,

时间一到,我依旧会回到这张床上。神佛?我求遍了。从九天仙尊到幽冥鬼吏,

香火烧了无数,誓言发遍,回应的只有沉默。后来我才明白,在这凝固的时光里,或许他们,

也早已自身难保。十万次轮回。我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了超过三十亿下,每一次跳动,

都像是在为这座巨大的坟墓敲响丧钟。愤怒早已燃尽,绝望也冻成了冰,剩下的,

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深入灵魂的疲惫,

以及……一丝被这漫长重复磨砺出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今天,我不想再逃,

也不想再攻击。我只是站在他即将出现的位置,静静地等着。体内有什么东西,

在十万年的沉淀后,今天似乎变得不同。那并非力量,而是一种……空洞感,

仿佛我自身的存在,正在缓慢地蒸发。来了。天际线处,一个黑点出现,迅速放大。

玄色长袍,纤尘不染。依旧是那张模糊了年龄、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他如期而至,

如同过去十万个“今天”一样,抬手,毁灭的能量开始在他指尖汇聚,

熟悉的、令空间都哀鸣的波动荡漾开来。城头的旗帜无风自燃,

远处的惊呼声刚刚拔起一个尖利的起始音。我没有动。没有像以往那样冲上去,

或是布下防御。我只是看着他。

用这双看过十万次毁灭、看过无数生灵在他手下瞬间湮灭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然后,

我对着他,对着这片凝固的苍穹,对着这十万年死循环的囚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不是吸纳天地灵气,那东西早已对我无效。我吸纳的,是别的东西。是这十万个“今天”,

每一个“今天”里,我所经历的一切: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每一次希望燃起又熄灭的灰烬,每一次愤怒的咆哮,每一次麻木的行走,

每一次目睹死亡时灵魂的战栗……所有这一切,构成这永恒“今日”的无数碎片,

被我以一种蛮横的、近乎自毁的方式,从我的存在根基里,强行抽离!

“嗡——”虚空并非震动,而是发出一种被撕裂的、无声的尖啸。以我为中心,

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陈旧”,色彩在飞速褪去,仿佛十万年的时光重量在这一刻被具现化,

压垮了现实的脊梁。我脚下的青石板,寸寸化为飞灰,不是粉碎,而是直接归于虚无。

空气凝滞,光线扭曲。那魔尊指尖凝聚的、足以湮灭城池的毁灭性能量,

竟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然后……熄灭了。他脸上的漠然第一次破碎。惊疑,不解,

还有一丝……难以置信。他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我。“你……”他开口,

声音里带着某种被触犯天威的震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惊悸,“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献祭在继续。我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正在崩坏的现实。

代价是巨大的,我能感觉到“我”正在消失,不仅仅是肉体,

是构成“我”这个存在的全部概念,都在化为燃料。他试图向前,想阻止,

但那弥漫开的“陈旧”与“虚无”之力,让他周身的空间都变成了泥沼,

他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竟无法穿透这由十万个“今日”凝聚成的时光壁垒。终于,

他脸上的震怒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恐惧的情绪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双漠视了十万年生灵涂炭的眼睛里,第一次映出了我的倒影——一个正在燃烧过去、现在,

以求一个“未来”的疯狂身影。他停了下来,不再试图前进。他就站在那里,

隔着那片扭曲的虚无,用一种混合着颤抖和极度困惑的语气问:“你到底……是谁?

” 他的目光落在我愈发透明的身体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看着他身后,

那片因为我的献祭而开始碎裂、显露出背后混乱幽暗的虚空。那里没有光,没有希望,

只有未知的、可能更加残酷的“明天”。但我笑了。嘴角艰难地牵起一个弧度,

一个十万年来,第一次真正意味不明的笑容。“因为,”我的声音很轻,

却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壁垒,清晰地响在他的耳边,也响在这片即将彻底崩塌的“今日”之上,

“我把这十万年的同一天……”我顿了顿,用尽最后一丝存在于“今天”的力气,

吐出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全部献祭给了明天。”话音落下的瞬间,我,

连同整个栖霞城,以及那十万年的同一天,彻底化为虚无的漩涡。魔尊僵立在原地,

望着那片吞噬一切的空洞,玄色长袍在无声的风暴中猎猎作响。而在那绝对的虚无深处,

一点全新的、微弱却从未出现过的“晨光”,骤然亮起。

第2章那点“晨光”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光。它没有温度,没有色彩,

更像是一个概念在绝对虚无中的强行“显形”。

是“存在”对“虚无”宣告自身的第一声啼哭,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魔尊,

自称“烬”的永恒收割者,站在那片吞噬了十万次“今日”的虚无边缘,玄色长袍不再飘动,

因为连“风”的概念也一同被献祭了。他俊美而漠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那是一种认知被彻底打败后的茫然与……惊悸。他收割过无数文明的终末,

见证过时间长河支流的干涸,但从未见过,一个被困在时间琥珀中的虫子,竟能咬穿琥珀,

并试图定义琥珀之外的世界。“献祭……明天?”他低语,

声音在这片连回音都无法产生的虚无中显得异常干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

能献祭尚未发生的时间?除非……那十万次的“今日”,早已在无尽的重复中,

孕育出了某种超越“今日”的“可能性”?那家伙,不是在积蓄力量,而是在无尽的重复中,

将每一个“今日”都撕裂开了一丝通往“明日”的缝隙?而他最后所做的,

是将这十万道缝隙,强行撑开,汇聚成了一条……通道?烬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寒意。

他掌控毁灭,是时间的清道夫,维护着某种既定的“秩序”。而那个家伙的行为,

是在打败秩序,是在无中生有!这是……篡改!与此同时,在那点“晨光”的核心——我,

或者说,“我”的残余意识,正漂浮在一片无法形容的混沌中。没有身体,没有感官,

只有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翻滚、碰撞。十万次日出,十万次胡饼香气,十万次魔尊降临,

十万次城池湮灭,十万次死亡与重生……它们不再是线性的经历,

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转的星云,构成了“我”存在的全部基底。痛苦吗?不,

痛苦早已在重复中麻木。存在的形式被彻底打碎,重塑,更像是一种……归零。我能感觉到,

“明天”正在形成。它不是预设好的剧本,不是栖霞城又一个重复的清晨。它是一片空白,

一片等待书写的不确定。而我,带着十万年的记忆沉淀,就是那支笔。用十万个“昨日”,

书写一个“明天”。第一个被书写的,是“感知”。

不再是栖霞城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街景,而是一种……流动的,清新的,

带着草木初生般湿漉气息的“感觉”。风,真实的风,吹拂着并不存在的肌肤。

不是栖霞城那永恒不变的、带着烟火和尘土味道的风,而是蕴含着生机与未知的、真正的风。

第二个被书写的,是“声音”。

不再是张记胡饼的叫卖、老叟的咳嗽、以及毁灭降临前的惊恐喧嚣。是鸟鸣?是溪流?

是某种从未听过的、悦耳的叶片摩挲声?它们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曲陌生却充满活力的乐章。第三个被书写的,是“光”。真正的,温暖的,

有着清晰来源和温度变化的光。它穿透我逐渐凝聚的“眼帘”,

驱散了十万年来笼罩灵魂的、那种死寂的灰白。我“睁开”了眼。眼前不再是栖霞城。

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沐浴在晨曦中的原野。天空是清澈的蔚蓝,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白云。

远山如黛,近草含露。空气中充盈着磅礴的、从未感受过的天地灵气,每一次呼吸,

都仿佛在洗涤那十万年积攒下的腐朽。我低头,看着自己重新凝聚的双手。依旧年轻,

却仿佛由最纯粹的光和影构成,内部流淌着的是那十万年记忆星云的微光。

力量……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体内缓缓苏醒。它不是蛮力,不是法力,

更像是一种……定义权。对“此刻”,对“此地”,对“此身”的定义权。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