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婚事进展得快得不可思议。
没有婚礼、没有酒席,就去民政局领了个证。
顾言之直接把一张黑卡塞给我,密码是他生日。
然后,他接了通电话,被叫回医院抢救病人了。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搬进了他的大平层。
房子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空旷得没有烟火气。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孩。
他就是顾思齐。
长相是顾言之的缩小版,五官精致,只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审视和冷漠。
他没看我,视线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
“你就是我爸新找的保姆?”
他开口,声音清脆,话却不怎么中听。
我笑了笑:“不是保姆,是你后妈。”
他嗤笑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
他比我想象中要高一些,仰着头,眼神里满是挑衅。
“上一个也这么说,她待了三个月。”
“上上一个,两个月。”
“你呢?准备待多久?”
我蹲下来,与他平视:“待到你上大学吧,大概。”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
他猛地后退一步,满脸警惕。
“别碰我!”
我收回手,也不生气:“行,那你自己玩,我收拾东西。”
我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行李,把他当成空气。
身后,那道冰冷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
我把画具和几本珍藏版的画册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房。
刚关上门,就听见客厅传来一声巨响。
我冲出去一看,我行李箱里的一瓶香水,被他拿出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玻璃碎片和香水洒了一地,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
他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我,脸上带着报复性的快意。
“手滑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大概以为我会尖叫,愤怒,或者哭着给顾言之打电话。
我都没有。
我转身走进厨房,拿出扫帚和簸箕,沉默地开始打扫。
他脸上的得意慢慢褪去,换上了困惑。
我把碎片扫进垃圾桶,又用拖把把地拖干净。
做完这一切,我才走到他面前。
“顾思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的语气很平静。
“下一次,你砸我一样东西,我就毁掉你一样东西。”
“我们,可以试试。”
他紧紧地抿着嘴,黑色的眼珠里翻涌着怒火,却没有再开口。
这场无声的对峙,直到顾言之深夜回来才结束。
他看到我,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儿子,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他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淡淡地说,“我们相处得很好。”
顾言之不信,但也没再多问,只是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把书房的门反锁了。
半夜,我听见门外有轻微的响动。
是顾思齐在试图撬我的门。
3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我的门把手上被涂满了芥末。
我面不改色地用湿巾擦掉,下楼做早餐。
顾言之难得在家,餐桌上,气氛有些诡异。
顾思齐埋头喝粥,一声不吭。
顾言之给我夹了个包子,低声说:“思齐他……以前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