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五年前的路明非对话。他问我： 我追到白雪了吗？
我看着手中这本从旧书摊淘来的古旧笔记本，犹豫了很久，最终写下： 没有。
那边停顿了许久： 那我现在过得好吗？我的音乐梦想实现了吗？
我看向正在钢琴前埋头创作的路明非，他为了赶制新专辑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挺好的，
你做着喜欢的事，还获得了金曲奖最佳制作人。只是你依然想着那个人。你是谁？
那边的字迹突然变得警觉。我迟疑片刻：我是五年后的...朋友。朋友？
他的回复带着明显的质疑，证明给我看。
我想起路明非曾经和我提过的往事：你十三岁那年，在学校音乐教室偷偷练琴被白雪发现，
她没有告发你，还悄悄给你留了琴谱。你高二文艺汇演时为了给白雪伴奏，
练了整整两个月的《致爱丽丝》。你们一起在天台看过流星雨，
你许愿希望能和她一起考上音乐学院。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这些事...白雪也知道。
你到底是谁？我继续写：你大一时为了追白雪，每天早上六点到她宿舍楼下弹吉他，
被宿管阿姨赶了无数次。你偷偷给她写了四十七首歌，但只敢在她生日那天送出去一首。
毕业典礼那天，你鼓起勇气要告白，却看到她和系草牵手走过。你当晚喝醉了，
在KTV包房里哭着唱了一夜的《十年》。笔记本那边的字迹开始颤抖：够了！
这些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要么是白雪，要么就是在恶作剧！
我看着路明非疲惫的侧脸，心疼得无法呼吸。五年了，他依然活在那场单恋的阴影里。
我不是白雪，也不是恶作剧。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人。帮我？他的字迹透着嘲讽，
帮我什么？帮我忘记她？还是帮我追到她？我闭上眼，想起这五年来的所有心酸。
路明非红了，成了圈内最抢手的音乐制作人，无数女明星追求他。
可他心里依然只有白雪一个人。哪怕白雪已经结婚生子，
他依然会在她的社交平台下默默点赞。哪怕喝醉了会喊我白雪的名字，
第二天酒醒会尴尬地道歉。而我，江晚，他身边最熟悉的陌生人，
五年来一直默默守着这份不被看见的爱情。路明非，五年后你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别骗我了，除了白雪，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我的眼泪滴在笔记本上：那如果那个人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呢？愿意陪你熬夜创作，
愿意为你的音乐梦想奔波，愿意在你最落魄的时候陪着你？不可能。他回得很快，
这世上除了白雪，没人会这么爱我。我苦笑。路明非啊，你知道吗，那个人就在你身边，
一直都在。现实中的路明非突然抬起头，看向坐在咖啡吧台后的我：晚晚，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我赶紧合上笔记本：没事，我在算账。他走过来，
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又是苦的，你怎么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
五年了，他依然记得我不喜欢喝苦咖啡的习惯。可他永远不知道，
为了他我可以吞下世界上所有的苦涩。第二章第二天一早，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笔记本。
新的字迹已经出现：昨晚我想了一夜，如果你真的是未来的朋友，那能告诉我，
我和白雪之间还有机会吗？我看着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路明非，手中的笔微微颤抖。白雪，
那个让他念念不忘五年的女孩。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嫁给了一个爱她的男人，
有了可爱的女儿。而路明非至今还保留着她送的所有东西。
音乐盒、手写的便条、甚至是她用过的橡皮擦。路明非，有些人注定是青春里的一道光，
照亮过你，但不会陪你走到最后。你在说什么？白雪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爱。
那如果我告诉你，她已经结婚了呢？笔记本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连接断了。
不可能。她前年结的婚，去年生了女儿，现在很幸福。证据！我要证据！
我犹豫了一下，拍下白雪朋友圈的截图贴在笔记本上。照片里的白雪抱着女儿，笑得很甜，
旁边站着她的丈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边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路明非端着早餐走出厨房：今天有什么安排？我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
心疼地说：你昨晚又没睡好？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坐在我对面，
梦到有人告诉我白雪结婚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你觉得难过吗？
他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奇怪的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笔记本上新出现了字迹：我查了，她真的结婚了。
原来这五年，我一直在等一个不可能的人。
那现在你还觉得除了白雪不会爱上任何人吗？我不知道。失恋了这么久，
我都忘记怎么爱人了。我深吸一口气写道：那你愿意试着去爱一个爱你的人吗？
谁会爱我这样的人？他在纸上画了个苦笑的表情，我一个过气的追梦青年，
除了会写几首没人听的歌，什么都没有。路明非，你知道什么是'日久生情'吗？
知道啊，但那种感情不是爱情，只是习惯。我看着对面正在吃早餐的路明非，
眼眶有些湿润。五年来，我们每天一起吃早餐，他会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咖啡，
我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他创作到深夜时我会给他煮宵夜，我生病时他会熬粥给我喝。
这些难道真的只是习惯吗？那如果有个人，陪了你五年，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
也见过你最辉煌的时刻，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这算不算爱情？那边停顿了很久：五年？
对，整整五年。从你最落魄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觉得你值得。可是我心里有别人...她知道。但她还是选择留下来，
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见她。路明非突然抬起头看我：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摇摇头：没有啊。他皱了皱眉：可你的眼睛红了。可能是昨晚熬夜看剧了。
我赶紧别开视线。笔记本上又出现了新的字迹：如果真有这样的女孩，
我想我应该好好珍惜她。白雪是我的过去，但未来我想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人。
那你想知道她是谁吗？她...她是不是就在我身边？我的心脏狂跳，
手都在发抖：为什么这么问？因为突然想到，这五年来一直陪着我的人，
好像只有一个。路明非，如果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因为我怕。
怕什么？怕我配不上她的这份感情。怕我伤害了她。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闭上眼，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五年了，原来他不是看不见，只是不敢确定。
第三章我合上笔记本，决定暂时不再和过去的路明非对话。有些话，需要面对面说清楚。
明非。我叫住准备去工作室的他。他回头看我，眼神比平时温柔了许多：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女孩暗恋了你五年，你会怎么办？他愣了一下，
然后慢慢走回到我面前坐下：是你吗？四个字，轻得像羽毛，重得像山岳。
我的眼泪瞬间涌出：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早就知道了。
他伸手轻抚我的脸颊，你总是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我。
你加班的时候会一直陪到很晚，哪怕第二天要早起开店。你记得我所有的习惯，
包括我自己都忘记的小细节。那你为什么不说？我哭得更凶了。因为我心里有别人，
我不想耽误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如果我装作不知道，你会死心，
会去找一个更好的人。可是你没有。五年了，晚晚，你陪了我整整五年。
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追梦青年，到现在小有名气的制作人，这一路上都是你在支持我。
我开始怀疑，也许我对白雪的执着，只是因为不甘心。而对你的依赖，
才是真正的爱情。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我说我爱你，江晚。
可能这份爱来得晚了一些，但它是真的。我扑进他怀里，
哭得像个孩子：我等了你五年，五年！你知道看着你为别人神魂颠倒有多痛苦吗？
你知道听你喊我别人名字有多心碎吗？他紧紧抱住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等了。那一刻，我觉得这五年的所有委屈和心酸都值了。
可是我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晚上，我重新打开笔记本。
过去的路明非已经写了很多字：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白雪对我来说，
更像是一个美好的梦。而梦醒了，我该面对现实了。你能告诉我，
那个陪了我五年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吗？我写道：江晚。江晚...这名字真好听。
我现在已经喜欢上她了吗？我想起今天路明非的告白，嘴角不由上扬：喜欢上了。
你们今天表白了。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很幸福吗？我正要写"是"，
突然想起什么，手停在半空。如果我改变了过去，会不会影响现在的结果？
万一过去的路明非因为我的话而改变了什么，现在的路明非会不会不再爱我？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写下：很幸福。你们会一直在一起的。那就好。过去的路明非回复，
我想对五年后的江晚说声谢谢。谢谢她愿意等我，愿意爱我。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看着这句话，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路明非，你知道吗，
你的每一句承诺，对我来说都是珍宝。我小心翼翼地收起笔记本，准备去卧室休息。
路明非正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轻柔地游走。旋律很温柔，很甜。这是什么曲子？
我走到他身边。新写的。他抬头看我，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送给我最爱的女孩。
歌名就叫《江晚》。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四章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路明非彻底忘记了白雪，
全心全意地爱着我。他会在我耳边哼新写的歌，会在我忙碌时主动帮忙打理咖啡店，
会在我生理期时煮红糖水给我喝。我们像普通的热恋情侣一样腻歪，像老夫老妻一样默契。
我以为这就是幸福的样子。直到那天，白雪出现在咖啡店门口。她离婚了。明非。
白雪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我想和你谈谈。路明非看到她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站在一旁，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慌乱。白雪，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离婚了。白雪直截了当地说，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你。这五年来，
我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没有拒绝你会怎样。现在我单身了，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路明非下意识地看向我，眼中满是挣扎。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白雪，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他指向我，这是江晚。白雪这才注意到我，她打量了我几秒，
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就是她？明非，你确定你爱的是她，而不是因为寂寞才在一起的？
我们有五年的感情基础，她只是个替代品吧？替代品。
这三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脏。我看向路明非，希望他能立刻否认。可他沉默了。
沉默得让我绝望。我...路明非开口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白雪趁机走向他：明非，我知道这五年我伤害了你。但是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从高中到大学，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且我更懂你。
我看着路明非越来越动摇的神情，心如死灰。你们聊吧。我放下围裙，我出去走走。
晚晚...路明非想叫住我。没关系。我强颜欢笑，我理解的。初恋嘛，
都是特别的。我走出咖啡店，眼泪终于忍不住涌出。五年的暗恋，一个月的幸福，
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走到公园里，坐在长椅上哭得肆无忌惮。为什么白雪一出现，
路明非就动摇了？为什么五年的陪伴，比不上一句"我放不下你"？我拿出笔记本，
想要和过去的路明非倾诉。可是笔记本上一片空白。我试着写字，也没有任何回应。
连这唯一的寄托，也失去了吗？手机响了，是路明非发来的信息：晚晚，你在哪里？
我们谈谈好吗？我没有回复。我不敢面对他即将说出口的分手。天色渐暗，
我依然坐在公园里。路明非终于找到了我。晚晚。他坐到我身边，对不起。
我闭上眼：你要和我分手对吗？我...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我这样的替身，怎么比得上。
你不是替身！路明非急了，晚晚，你听我说完好吗？我看向他，眼中没有任何期待。
白雪来找我的时候，我确实动摇了。他老实承认，因为她是我五年的执念，
突然出现让我措手不及。但是当她离开后，我想了很久。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
已经不是爱了，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青春喂了狗，
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没有意义。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爱情是我看到你哭会心疼，看到你笑会开心。
是我想要和你分享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是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晚晚，
我拒绝了她。我告诉她，我有了更重要的人。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真的吗？真的。
他拉住我的手，晚晚，我爱你。不是因为习惯，不是因为感激，就是单纯的爱你这个人。
可是你刚才犹豫了...我犹豫是因为我怕我配不上你这份感情。他苦笑，
你为我付出了五年，而我却为别人执着了五年。我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
我扑进他怀里：笨蛋，你已经给了。从你为我写歌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给了。
我们相拥而泣。原来爱情就是这样，要经过风雨，才能见彩虹。第五章回到家后，
我再次打开笔记本。这次有了回应：江晚，你还在吗？我在。我赶紧回复。
刚才笔记本好像坏了，我写了很多字都没反应。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想了想，
决定告诉他实话：白雪离婚了，来找你复合。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呢？
你拒绝了她，选择了江晚。我会这么选择吗？看着这行字，我突然有些不确定。
现在的路明非选择了我，但过去的路明非会吗？你觉得你会怎么选择？我反问。
说实话，我不知道。他很诚实，白雪是我的初恋，我为她做过很多疯狂的事。
但是江晚陪了我五年，这份感情也很珍贵。如果真的要我选择...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想我会选择江晚。为什么？因为爱情不是占有，是成全。
白雪当初拒绝了我，现在却因为离婚回来找我，这不是爱情，是自私。而江晚不一样，
她的爱是无条件的付出，从来不求回报。这样的女孩，值得我用一生去珍惜。
我看着这段话，眼泪止不住地流。原来不管在哪个时空，路明非最终都会选择我。
那你现在就去找她吧。我写道，告诉她你的选择。好，我这就去！
我合上笔记本，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路明非正在厨房做宵夜，看到我出来笑道：饿了吗？
我做了你最爱的蛋炒饭。明非。我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谢谢你选择了我。
他转身拥抱我：傻瓜，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感谢你愿意等我这么久，
感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们相视而笑。此时此刻，岁月静好。可是我不知道，
危机才刚刚开始。第二天一早，白雪又来了。这次她带了一个男人。明非，
我想你见见我的律师。白雪的脸色很难看，关于你抄袭我创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