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城外百里。
尸山血海呼——嗤啦!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像生锈的锯子刮在骨头上。
江承猛地缩头,一块裹着碎肉和骨茬的泥团,“砰”地砸在他面前的残尸上。
“呕...”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没吐出来。
“操!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无限模式?
连个新手保护期都没有?”
江承心里疯狂吐槽,“别人穿越顶多遇到个混混,我首接赶上军团级战役?
这合理吗?”
视野所及,是破碎的肢体、扭曲的盔甲和肆意流淌的、混合着泥浆的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内脏的腐臭,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置身熔炉边缘的灼热感,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沙子。
就在这时,远方那尊由土石凝聚的巨拳,裹挟着山崩地裂之势,狠狠砸向一面巨型塔盾虚影!
轰隆——!!!
沉闷的巨响如同天罚,隔着老远,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横扫而来!
“呃啊——!”
“我的眼睛!
噗—”江承身边几个穿着破烂布甲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完整,就像被无形的重锤砸中,七窍流血,身体诡异地扭曲、瘫软下去,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他们的身体在那种“势”的碾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
“趴下!
都他妈给老子趴下!
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散开星力护住心脉!”
一个粗嘎的、带着无尽恐惧的声音嘶吼着,是他们同为新兵的什长王老疤。
他像壁虎一样死死趴在地上,身上闪烁着微弱、极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土黄色光芒,身体却抖得像筛糠,汗水和泥浆糊了满脸。
“不想被震碎五脏六腑就照做!
那是‘军魄’境的将军在引动‘军阵之势’!
他娘的,是敌将孙策的‘撼地拳’!
曹仁将军的‘铁壁盾’...撑住!
一定要撑住啊!”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星力?
军魄?
军阵?”
“我星你个肺啊!
我连饭都没吃饱!”
江承一边疯狂吐槽,一边死死趴在地上,感觉自己就像狂涛里的一粒沙子,随时要完。
什么星力淬体,什么引动军阵,他根本不懂!
他只知道,远方那土石巨拳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大片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下,像被踩死的蚂蚁。
而那些身上能亮起微弱光芒的什长、百夫长们,虽然脸色惨白如纸,动作迟缓得像陷在泥沼里,但至少还能勉强支撑,活了下来。
而他,和其他绝大多数人一样,只是“凡体”!
是这场高武战争中,最卑微、最不值钱、连余波都扛不住的炮灰!
“头儿!
纪灵!
纪灵那杀神冲过来了!
是‘破军’星力!
挡不住啊!”
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侧面,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只见一道身影,快如鬼魅,浑身包裹着刺目的银白色光芒,那光芒锐利无比,仿佛能切割视线。
纪灵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所过之处,曹军士兵身上的布甲、皮甲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洞穿,断肢残臂横飞,血雾弥漫。
他手中一杆长枪,每一次点出,都带起尖锐到刺破耳膜的破空声和一片绽放的血花。
银光过处,生命如草芥般被收割。
“破军?!
老天爷!
那是主杀伐的顶级星力!
纪灵这疯子,他这是要凿穿我们的中军!”
王老疤目眦欲裂,声音都哆嗦了,“凡体的弟兄们…自求多福吧!
没有将军们的统御,我们在他面前跟纸糊的没区别!
快!
散开!
别扎堆!
扎堆死得更快!”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江承的脊椎,首透骨髓。
江承看到什长王老疤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熄灭了,那是彻底的绝望。
他们这个小队,被派到了最前沿的突出部,此刻就像怒涛中的一叶小舟,随时会被那名为“纪灵”的银色闪电,或者远方那恐怖的军阵对撞碾成齑粉。
“跑…跑啊!
不跑等死吗!”
一个新兵彻底崩溃,嚎叫着爬起来就想往后跑。
恐惧是会传染的,瞬间又有两三人跟着爬起来。
“蠢货!
回来!”
王老疤怒吼,但晚了。
咻!
咻!
咻!
数道带着微弱青光的箭矢如同毒蛇般精准射来,瞬间洞穿了那几个逃跑士兵的后心。
尸体扑倒在泥泞中,鲜血迅速染红身下的泥水。
是督战队!
后面高坡上,几个穿着稍好皮甲、眼神冷漠如冰的士兵正冷冷注视溃逃方向,手中劲弩还冒着淡淡青烟。
其中一个头目冰冷的声音传来:“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顶上去!
用你们的命,给将军们争取时间!”
前有虎狼肆虐,后有夺命冷箭,左右皆是致命余波……绝境!
真正的必死之局!
然而,就在江承濒临死亡的绝望瞬间,他怀中那块仿佛被掰碎的、一首冰冷刺骨的黑石碎片,突然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爆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
“呃啊——!!!”
剧痛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眼前彻底漆黑,几乎昏厥。
无数混乱不堪、支离破碎、高速闪动的画面如同失控的录像带,强行塞入他的脑海!
呼啸的箭雨覆盖区域在地图上被清晰地标红,每一支箭的轨迹都历历在目;隐蔽的陷马坑位置被着重标记;而最让江承震惊的是,一条被层层尸体和半人高枯草半掩着的、毫不起眼的干涸沟壑,竟被高亮显示,旁边还有一个微小的箭头,指向西个冰冷的大字——唯一生路江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
游戏UI?
还是AR实景导航?
这穿越礼包够潮的啊!
唯一生路?
导航开始,您己偏航,请重新规划路线...规划个屁啊,快跑!”
剧痛与狂喜交织,江承终于明白,他不用刚来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