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直播间的眼泪苏雅在哭。手机屏幕刺得我眼睛发疼。她那张脸，我太熟了。
现在正对着镜头，肩膀一抽一抽。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背景音乐是那种催人泪下的调子，呜呜咽咽的。直播间右上角，观看人数像疯了一样往上跳，
一百三十万，还在涨。弹幕密密麻麻，盖住了她半张脸。“心疼姐姐！”“渣男不得好死！
”“接盘侠呢？滚出来啊！”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个坚强的笑，没成功。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有点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抬手抹了下眼角，
动作很轻，怕弄花了妆。“孩子是无辜的…可他…”她哽住了，嘴唇微微发抖，
像是承受了天大的委屈。镜头推近了一点。她的睫毛膏有点晕开，
在眼睑下面染开一小片灰色，看着更可怜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
“他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房租都欠了两个月…我怎么敢告诉他？怎么敢让他接这个担子？
”她没说我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弹幕彻底疯了。“穷鬼不配当爹！
”“林立！接盘侠林立出来走两步！”“废物，连自己女人孩子都养不起！”“心疼雅雅，
抱抱！”“接盘侠***！”红色的感叹号和辱骂像潮水一样涌过去。我的名字，
“林立”两个字，被一遍遍刷屏。成了个耻辱的符号。泡面的热气熏着我的脸，
廉价调料包的味道有点刺鼻。我低头看着碗里坨成一团的面条。胃里一阵翻搅。不是饿的。
手机震了一下。是银行的自动提醒短信。屏幕亮起，那串数字跳进眼里。
余额：-52.8元。红色的负号，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了一下。就在这时，
直播间突然炸开一片绚烂的金色特效！一艘巨大的、燃烧着火焰的飞船模型，轰然撞开屏幕！
占据了大半个画面！金光闪闪，气势磅礴。飞船后面拖着长长的、炸开的烟花轨迹。
整个屏幕都在震动。系统广播的金色大字，
霸道地横在所有弹幕之上：“浩气长存”为主播“苏雅”送出“星海霸主”x1！
一个“星海霸主”，五十万人民币。弹幕空白了一瞬。随即，是更疯狂的井喷！“***！
浩哥来了！”“浩哥牛逼！浩哥威武！”“真神豪驾到！”“接盘侠看看！这才叫男人！
”“浩哥给雅雅撑腰了！”金光渐渐散去。一个醒目的ID出现在苏雅直播间榜一的位置，
金光闪闪——“浩气长存”。头像是个男人的剪影，坐在跑车里，背景是模糊的城市夜景。
很装。他说话了。弹幕框弹出他的专属金色气泡，自带闪光特效，字很大，很扎眼。“雅雅，
别哭。”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安抚。“为那种垃圾掉眼泪，不值得。
”苏雅看着那条弹幕，眼泪似乎更汹涌了。她用手背压着嘴唇，肩膀抖得厉害。
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那强装的坚强彻底碎了。她对着镜头，带着浓重的鼻音，
哽咽着回应：“浩哥…谢谢你…真的…”“浩气长存”的金色气泡再次弹出，
这次带着点不屑的冷笑意味：“呵，一个连自己女人孩子都养不起的窝囊废，
活着都是浪费空气。让他滚远点，别脏了你的地方。”他的字句像淬了毒的针。
“连个盘都接不起的废物，活该被甩！垃圾！”这话像丢进油锅的火星。弹幕瞬间被点燃，
疯狂刷屏：“浩哥说得对！接盘侠滚！”“穷鬼林立滚出来受死！”“废物！垃圾！接盘侠！
”“浩哥霸气！支持浩哥守护雅雅！”“接盘侠不配呼吸！”“林立！滚出来！接盘！
”“接盘！接盘！接盘！”屏幕上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跳动、扭曲、放大。
像无数张狞笑的嘴，对着我咆哮。它们塞满了整个屏幕，淹没了苏雅故作姿态的啜泣，
也淹没了陈浩那金光闪闪的、充满恶意的嘲讽。“接盘侠林立！”“滚出来接盘！
”“穷鬼接盘侠！”每一个字都带着尖刺，狠狠扎进耳朵里，钻进脑子里。嗡嗡作响。
出租屋的灯泡好像电压不稳，光线忽明忽暗，在油腻的泡面碗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空气粘稠得像胶水，吸进肺里都觉得沉。喉咙发干发紧。手指有点凉，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廉价的塑料桌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直播间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和满屏的“接盘侠”，像一幅巨大的讽刺画。
银行短信那刺眼的红色负号，还在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烧般的印记。-52.8。穷。废物。
接盘侠。这些词在脑子里搅成一团，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
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里面乱搅。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冲上喉咙顶！眼前瞬间黑了一下，
又猛地被屏幕的光刺亮。那片弹幕的海洋，那些扭曲的“接盘”字样，
成了视野里唯一的东西，旋转着，咆哮着，要把我彻底吞噬、撕碎。
我脑子烧穿、炸开的瞬间——滋——一个极其突兀、极其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摩擦音，
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最深处炸响！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启动，
带着一种非人的、金属的质感。
检测到宿主正遭受基于财富值的极致羞辱与污名化…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子砸在神经上。
合‘财富反转系统’激活核心阈值…绑定程序启动…扫描宿主状态…绑定成功！
最后四个字落下的刹那，
沸腾的、几乎要撑爆脑袋的噪音——苏雅的假哭、陈浩的嘲讽、弹幕的辱骂——瞬间被抽离！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绝对的、真空般的寂静。只有那个冰冷的机械音，
成了唯一的、不容置疑的存在。它像一道冻结的寒流，瞬间浇熄了脑子里即将喷发的火山。
极致的憋屈和极致的冰冷，两种极端的感觉在意识里猛烈碰撞，激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我猛地打了个寒颤。意识深处，
一个极其简洁、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界面，无声地悬浮着。像一块冰冷的墓碑。界面最上方，
一行小字：宿主：林立下面，只有孤零零一行数据，
闪烁着微弱的、近乎嘲讽的蓝光：当前财富净值：-52.8元第二章：这盘，得加钱死寂。
冰冷的死寂。只有那个幽蓝的界面悬在脑子里。
宿主：林立当前财富净值：-52.8元-52.8。屏幕上的“接盘”还在疯狂刷。
苏雅那张带泪的脸。陈浩那艘金光闪闪的飞船。那刺眼的负号，像烙印。财富反转系统？
我脑子里蹦出这个词。没声音。念头一动，那界面就清晰了。界面下方，
多了一行小字：新手礼包待领取：100,000元仅限星海TV平台打赏消耗十万。
泡面的热气熏着眼睛。有点涩。苏雅还在直播。她调整了情绪，没哭了。眼睛红红的，
鼻头也红。对着镜头，强颜欢笑。“谢谢大家…谢谢浩哥…”她声音还是哑的，
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柔弱。“有你们在…我觉得…没那么怕了。”她微微侧了侧脸，
露出脖颈优美的线条，灯光打在上面，有点脆弱的美感。弹幕又是一片“心疼”“守护”。
“浩气长存”的金色气泡又弹出来，带着施舍的味道：“小意思。雅雅，以后有我在，
没人能欺负你。那种垃圾，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顿了一下，气泡特效闪了闪，像是冷笑。
“估计现在正躲哪个老鼠洞里，啃着泡面瑟瑟发抖吧？呵。
”弹幕立刻跟上：“哈哈浩哥真相了！”“接盘侠估计泡面都吃不起！”“穷鬼只配吃土！
”“接盘侠！泡面香吗？”我盯着那“新手礼包”。念头一动。确认领取新手礼包？
确认。脑子里没什么感觉。钱没进银行卡。但界面上，财富净值没变，还是-52.8。
旁边多了一行小字：星海TV平台可用资金：100,000元。
苏雅开始展示陈浩刚送她的一个包。小羊皮的，logo很大。
“浩哥太破费了…这个牌子好贵的…”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羞涩的炫耀。
她把包放在镜头前，手指轻轻抚过皮面。“我…我其实不太懂这些的…” 欲拒还迎。
陈浩的金色气泡很得意：“你喜欢就好。这点小钱，算个屁。不像某些人，
买个泡面都要算半天。” 他故意把矛头往我这边引。弹幕又是一阵哄笑和嘲讽。
时机差不多了。我点开苏雅直播间的礼物栏。最便宜的是“小心心”，一毛钱一个。我选中。
数量输入框。手指悬在屏幕上。深吸一口气。按下去。咻！咻！咻！咻！咻！
一连串粉红色的廉价小心心，突兀地出现在苏雅展示名牌包的直播画面里！一个接一个，
排着队飘过屏幕下方。在那些金色飞船、豪华跑车的特效记录里，
寒酸得像乞丐丢出来的硬币。弹幕瞬间卡壳了半秒。随即爆炸！“***？？？”“谁啊？
刷小心心？”“尼玛，一毛钱一个？搞毛？”“ID！看ID！
眼的ID缓缓飘过：“用户_Lin123456 为主播送出 小心心 x 10”死寂。
真正的死寂。连苏雅抚摸着皮包的手指都僵住了。她脸上的柔弱表情凝固了，
眼睛下意识地瞪大，看着那串寒酸的ID，像见了鬼。陈浩的金色气泡第一个炸开，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鄙夷和暴怒：“林立？！是你这个穷鬼？！***刷一毛钱的礼物？！
恶心谁呢？！滚！立刻给老子滚出去！保安！踢了他！” 气泡剧烈地抖动，金光乱闪。
弹幕彻底疯了：“我靠！接盘侠真来了？！”“刷一毛钱？？？这操作骚断腿！
”“穷疯了吧？丢人现眼！”“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毛钱！”“接盘侠！你是来搞笑的吗？
”“滚啊！别脏了雅雅的直播间！”“浩哥！弄死他！”苏雅终于反应过来，
她的脸瞬间涨红，不是害羞，是极度的羞愤和厌恶。刚才的柔弱荡然无存，
声音尖利起来：“林立！你什么意思？！刷一毛钱？你是在羞辱我吗？！滚！你给我滚！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镜头，指甲上精致的亮片都在抖。“你除了恶心人还会干什么？！
废物！”整个直播间都充斥着对我的嘲笑、辱骂和驱赶。那些弹幕像无数双鄙夷的眼睛。
我没理会。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点开礼物栏。掠过那些飞机、跑车、城堡。
直接拉到最底。找到了。“星海之怒”。一个图标像巨大陨石燃烧的礼物。
单价：100,000元。正好。选中。数量：1。
支付方式：星海TV平台可用资金确认赠送。指尖落下。轰——！！！！！！！！！
整个屏幕，不，整个世界，仿佛被一颗真正的陨石砸中！
无法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光效瞬间吞噬了一切！不是陈浩那艘飞船的金光。
是纯粹的、毁灭性的、仿佛超新星爆发的炽白！刺眼到让人瞬间失明！屏幕在疯狂震动！
整个直播间的框架都在扭曲、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巨大的、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的陨石虚影，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
从屏幕正上方以毁天灭地之势，狠狠砸落在直播画面中央！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紧接着，
是无声却震撼到灵魂的爆炸！白金色的光焰呈环状，以陨石落点为中心，
狂暴地横扫整个屏幕！所过之处，
弹幕、头像、礼物记录、苏雅惊恐的脸…一切都被这纯粹的光与热彻底湮灭！
整个星海TV平台，所有在线用户的屏幕顶端，
至尊神豪 “用户_Lin123456” 为主播“苏雅”送出“星海之怒” x 1！
威震寰宇！众生俯首！广播连续滚动三次！每一次都带着震撼全服的音效！光焰缓缓消散。
直播间一片狼藉。虚拟的硝烟弥漫。苏雅的直播间，榜一的位置，
那金光闪闪的“浩气长存”，像块破抹布一样被狠狠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
色光晕、如同神祇降临般的ID：用户_Lin123456后面跟着一个恐怖的数字：1，
000，000 星光值一百万人民币打赏值。陈浩那五十万的“星海霸主”，
可怜巴巴地缩在下面，像个乞丐。死寂。比刚才更彻底的死寂。几百万人的直播间，
弹幕区空空荡荡。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苏雅整个人都傻了。她张着嘴，
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个白金色的、占据榜一位置的陌生ID。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
精心修饰过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种极致的震惊和茫然。她的嘴唇在哆嗦，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陈浩的金色气泡呢？没了。彻底消失了。像是被那陨石砸成了齑粉。足足过了十几秒。
弹幕才像火山一样，轰然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百倍、千倍！“我艹艹艹艹艹！！！
！”“星海之怒？！一百万？！！”“至尊神豪？！平台最高称号？！
”“Lin123456？！是那个刷小心心的穷…***！！”“反转了？！惊天大反转！！
”“浩哥呢？！浩哥被秒了？！”“一百万啊！直接空降榜一！碾压！”“神豪！真神豪！！
”“刚才是谁骂人家穷鬼的？！脸疼不疼？！”“接盘侠？这他妈是神豪爸爸！！
”“苏雅懵了！哈哈看她的表情！”“浩哥怂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了？”“大佬！求包养！！
”“神豪爸爸看看我！”“Lin神！Lin神牛逼！！
”屏幕彻底被疯狂的“Lin神”和惊叹号淹没。风向一百八十度逆转！那个白金色的ID，
静静地挂在榜一。终于，它动了。一条同样散发着白金色光晕的弹幕，缓缓升起，
在所有弹幕之上，如同神谕，清晰地映入每个人的眼帘：“苏雅。”两个字，冰冷，
没有一丝波澜。停顿了一下。后面跟着的句子，像淬了冰的刀子，
精准地捅了回去：“哭得不错。”“这盘，”“得加钱。”第三章：自爆卡车空气凝固了。
苏雅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白得像纸。她涂着精致唇釉的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
死死盯着那条白金色的弹幕——“哭得不错。这盘，得加钱。”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她精心维持的假面上。刚刚还是全网心疼的受害者，
转眼就成了被神豪当众点名的“戏子”？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慌攫住了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手指死死抠住桌沿，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弹幕彻底疯了。“加钱？神豪爸爸要接盘了？！
”“***！神转折！”“一百万加钱接盘？！苏雅血赚啊！”“哈哈哈浩哥绿了！绿得发光！
”“神豪爸爸霸气！这盘值这个价！”“苏雅！快答应啊！还愣着干嘛！”“浩哥呢？
浩哥出来走两步啊！”“@浩气长存 你大哥喊你出来看上帝！”“接盘？神豪接盘？
这盘镶钻了吧！”嘲讽、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弹幕海啸般涌来，
目标从林立彻底转向了苏雅和陈浩。苏雅摇摇欲坠，求助似的看向陈浩ID的方向，
眼神里全是慌乱和哀求。突然！一片刺眼的红光炸开！不是礼物特效。
是“浩气长存”的ID，带着一种狂暴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红色边框，猛地冲回了弹幕区！
陈浩的金色气泡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他账号直接发送的、一条条血红色的文字弹幕，
字字都像在喷火：“用户_Lin123456！***找死！！！”“装神弄鬼的东西！
有种报上名来！”“一百万？谁知道你是不是洗钱的？！”“苏雅是老子的女人！
你算哪根葱？！”“想接盘？你也配？！”红色的弹幕一条接一条，
速度快得像失控的机枪扫射，充满了失去理智的狂怒。
他彻底撕下了那点伪装的“富二代”风度，
只剩下被当众打脸、被抢夺“猎物”后的气急败坏和疯狂。弹幕更兴奋了：“浩哥急了！
他急了！”“无能狂怒！哈哈哈！”“神豪爸爸甩一百万你甩五十万，谁不配？
”“恼羞成怒！鉴定完毕！”“打起来！打起来！”陈浩的血红弹幕停顿了一下。紧接着，
一张图片被狠狠甩进了直播间！图片清晰度极高。背景是蓝天白云，一个豪华的露天停车场。
正中央，是一辆线条极度流畅、通体闪烁着哑光黑曜石光泽的超级跑车！低矮凶悍的车身，
巨大的进气口，车头上那个金色的公牛标志，
嚣张地宣示着它的身份——兰博基尼 Aventador SVJ！***版。落地价，
绝对过千万。图片下方，是陈浩血红的大字，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挑衅：“土鳖！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认识吗？！这才叫实力！”“你那点偷鸡摸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