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烈焰焚门我站在刑场的高台上,风很大,卷起我素白的衣袂,像一面招魂的幡。
台下,是两个人。一个,是曾经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在我耳边说尽甜言蜜语的三皇子,
萧景渊。他此刻被枷锁禁锢,昔日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华贵的囚衣上沾满了泥污,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另一个,是我一母同胞的庶妹,沈清柔。
她曾经用最天真无邪的眼神叫我“姐姐”,却在我身后捅了最狠的刀。此刻,
她被按在行刑台上,发出非人的哀嚎,每一刀下去,都像是在为我前世所受的苦,
奏响一曲淋漓的乐章。我看着他们,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死寂后的平静。人们都说,
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沈兰辞,大难不死,归来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从一个温婉柔弱的闺阁女子,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复仇罗刹。他们说得对。
因为我不是大难不死,我是从地狱的烈火中,爬回来的。我的记忆,
永远停留在三年前那个雪夜。那是我与萧景渊大婚的前一日,也是我沈家,满门抄斩的日子。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的火,烧得有多旺。……“爹!娘!你们放开我爹!”“哥哥!
哥哥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杀我哥哥——!”我被锁在柴房里,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切。
曾经威严的父亲,被几名如狼似虎的禁军按在地上,白发散乱,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怒吼着“我沈家世代忠良,绝无谋逆之心!”我的兄长,
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为了保护父亲,浑身浴血,却终究寡不敌众,
被长枪贯穿了胸膛,倒在了血泊里。他倒下的方向,正是柴房,他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我这扇门,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而我,只能无力地拍打着门板,哭到声嘶力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就在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视野里。是萧景渊,
我的未婚夫。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站在火光中,神情淡漠得像个看客。我的心,
瞬间沉了下去。我拼命地呼喊他的名字,求他救救我的家人。他听到了,缓缓地转过身,
看向我的方向。然而,他身边依偎着的,却是我的好妹妹,沈清柔。
她穿着我从未见过的、最时兴的罗裙,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既得意又残忍的笑容。
她亲昵地挽着萧景渊的手臂,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卷东西,递给了为首的禁军统领。
我认得那东西,那是父亲书房里的兵防图。是沈清柔,是她偷了兵防图,构陷我沈家谋反!
“景渊哥哥,”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沈家已经完了,我们的婚事,是不是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萧景渊没有回答,
只是淡淡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那一刻,
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原来,我自以为是的爱情,不过是他利用我沈家势力的棋局。
我视若亲姐妹的妹妹,不过是爬上我未婚夫床榻的、一条嫉妒成狂的毒蛇。他们联手,
将我沈家一百三十七口,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不——!”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用尽全身力气撞向柴房的门。门,被我撞开了一条缝。萧景渊和沈清柔同时看了过来。
当萧景渊看到我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冰冷的杀意。
他朝身边的禁军统领低语了一句。很快,几名禁军就朝我扑来,将我拖了出来,
扔在了熊熊燃烧的沈府正厅前。火舌舔舐着梁柱,发出噼啪的爆响,映红了半边天。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萧景渊和沈清柔一步步向我走来。“姐姐,别怪我。
”沈清柔蹲下身,用帕子擦了擦我脸上的烟灰,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
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比这冬夜的寒风更刺骨,“谁让你生来就是嫡女,什么都是你的。
景渊哥哥,本该也是我的。”“兰辞,”萧景渊的声音依旧温润,
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沈家,太碍眼了。
安心地去吧,来生,别再遇见我了。”他说完,朝禁军挥了挥手。一桶滚烫的油,
从我的头顶浇下。剧痛!无法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甚至来不及尖叫,
整个人就被烈火吞没。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拥吻,看着他们在我沈家的废墟上,
庆祝着他们的胜利。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立下血誓:若有来生,我沈兰辞,
若不为沈家一百三十七口复仇,誓不为人!我要让你们,
也尝尝这烈火焚身、众叛亲离的滋味!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时辰到——!
”监斩官的声音,将我从那段血腥的记忆中拉了回来。我缓缓抬起眼,看着台下。
萧景渊被押上了断头台,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怨毒与恐惧:“沈兰辞!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三皇子,你忘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从地狱里爬回来讨债的,厉鬼。”刀光落下,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另一边,沈清柔的哀嚎也渐渐微弱,直至无声。风停了。我站在高台上,闭上眼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宁。
阿爹,阿娘,哥哥。我做到了。我回来了,也把仇,报了。2 第一章:重回及笄“小姐,
小姐,您快醒醒!今日是您的及笄礼,夫人让您快些起来梳妆呢!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焦急。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
不是地狱的烈火,也不是刑场的血腥,而是我闺房里熟悉的、绣着兰草的粉色帐幔。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床前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我愣住了。
我……没死?“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侍女小桃端着水盆走进来,
看到我呆滞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我看着她年轻稚嫩的脸,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床边的铜镜,镜子里映出一张少女的脸。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肌肤胜雪,
稚气未脱。这不是我死后那个饱经风霜、满眼恨意的我。这是……十五岁的我。
那个尚未经历家破人亡、尚未被渣男贱女欺骗,天真烂漫的沈兰辞。今日,是我的及笄礼。
也是我悲剧开始的日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但紧接着,那被烈火焚烧过的恨意,便如滔天巨浪般,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上天垂怜,让我重活一世,回到了一切悲剧发生之前!“小姐?
”小桃见我脸色苍白,吓得连忙放下水盆,过来扶我。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能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沈兰辞了。
我必须戴上我前世最厌恶的、温婉天真的面具,将所有的恨意与算计,都藏在心底。
“我没事,小桃。”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努力模仿着前世那个软糯的语调,
“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梦见一只大黑猫,吓我一跳。”小桃松了口气,
嗔怪道:“小姐您就是太爱胡思乱想了,快起来梳妆吧,夫人和二小姐都等着您呢。
”二小姐……沈清柔。听到这个名字,我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冷静。来了,我的好妹妹。我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罗裙,
坐在镜前。小桃正为我梳妆时,门外传来了沈清柔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姐姐,你醒了吗?
我给你送及笄礼要戴的步摇来了。”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缓缓勾起一抹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温婉无害的笑意。“进来吧,妹妹。”门被推开,
沈清柔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打扮得比我还要精致,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对嫡姐的恭敬与亲昵。“姐姐,你看这支金步摇,
是我特意让宫里的师傅打造的,上面镶嵌的南海珍珠,可是爹爹费了好大劲才得来的呢。
”她捧着一个锦盒,走到我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支极为华丽的金步摇,凤凰展翅,
口衔明珠,确实价值不菲。前世,我就是被这份“姐妹情深”感动得稀里糊涂,
高高兴兴地戴上了它,然后在及笄礼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突然头晕目眩,浑身抽搐,
出尽了洋相。后来我才知道,那步摇的凤嘴里,藏了一根淬了‘软筋散’的细针,只要戴上,
针尖就会刺入头皮,药力会慢慢渗透。而沈清柔,则在我出丑后,
第一时间“关心”地扶住我,在众人面前扮演了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妹妹,
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誉,也让我在父亲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多么拙劣又恶毒的伎俩。
“妹妹,这……太贵重了。”我故作惊喜,又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感激。
“姐姐喜欢就好,我们姐妹之间,说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她笑得一脸真诚,
亲手拿起那支步摇,就要往我头上戴。就是现在!在她即将把步摇插到我发髻上的瞬间,
我手腕一转,看似不经意地一偏头。“哎呀——”我轻呼一声,手肘正好撞在她的手腕上。
“啪嗒——”那支金步摇掉在了地上。“啊!姐姐,你没事吧?”沈清柔惊呼一声,
连忙蹲下身去捡,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她以为我是笨手笨脚。“没事没事,
是我没站稳。”我连忙道歉,然后也蹲下身,比她更快一步捡起了步摇。我拿在手里,
仔细端详着,然后一脸歉意地对她说:“妹妹,你看,都怪我,把步摇都摔出灰尘了。来,
你帮我戴上吧,你的眼光好,戴出来肯定好看。”说着,我不由分说,
将步摇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撩起了自己的长发。
沈清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本想让我戴上,现在却变成了她给我戴。那根毒针,
总不能刺她自己吧?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脸上还得维持着温柔的笑容:“好,姐姐别动。
”她拿着步摇,手有些僵硬地往我头上戴。我通过铜镜的反射,
清晰地看到她眼中挣扎的光芒。就在她犹豫着,想找个借口不戴的时候,我忽然又转过头,
一脸天真地看着她:“妹妹,这支步摇既然这么好看,不如……你先戴着给我看看?
我想看看效果如何。”不等她反应,我已经拿过步摇,亲手插在了她的发髻上。“呀,妹妹,
你戴着真好看!”我拍着手,一脸赞叹,“比我想象中还要美!这支步摇,
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沈清柔的脸,瞬间就绿了。她能感觉到,那根细针,
已经刺入了她的头皮。一股细微的、***刺痛感,正从那里缓缓传来。
“姐姐……我……”她想摘下来。“哎呀,别摘了!”我立刻按住她的手,一脸娇嗔,
“多好看呀!今日是我的好日子,你就戴着陪我嘛,就当是送我的及笄礼了,好不好?
”我的语气是撒娇的,眼神是恳求的,让她根本无法拒绝。沈清柔看着我天真无邪的笑脸,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不敢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的,姐姐。”我满意地笑了。很好,游戏,
正式开始。我的及笄礼,就从让你自食其果开始。
3 第二章:暗藏杀机的“祝福”及笄礼在沈府的正厅举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父亲沈毅,镇国大将军,今日穿着一身朝服,端坐主位,看着满堂宾客,
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母亲坐在他身边,眼神温柔地落在我身上。而我,
则挽着沈清柔的手,一同步入正厅。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有赞叹的,
有羡慕的,也有审视的。我微微垂下眼帘,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一如前世。而沈清柔,
则因为头皮上那根该死的毒针,脸色有些发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努力维持着微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兰辞长大了,真是越发亭亭玉立了。
”一位夫人笑着夸赞。“是啊,清柔也是个好孩子,姐妹俩感情真好。”听着这些夸赞,
我心中一片冷笑。好一个姐妹情深。及笄礼的仪式繁琐而庄重。父亲为我加笄,
母亲为我赐字,一切都按部就班。到了献礼的环节,沈清柔作为庶妹,第一个上前。
她捧着一个锦盒,里面是那支“价值连城”的金步摇——此刻正戴在她自己头上。“父亲,
母亲,姐姐,清柔祝姐姐及笄快乐,愿姐姐如这金步摇上的凤凰一般,展翅高飞,前程似锦。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药力的发作。父亲满意地点点头:“清柔有心了。
”轮到我接受宾客的祝福。我站在中央,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心中却在冷冷地倒数。三,
二,一。果然,就在这时,沈清柔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
就要往地上倒去。“清柔!”母亲惊呼。“妹妹!”我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
扶住了她,一脸焦急地大喊,“妹妹你怎么了?快!快叫大夫!”我扶着她,
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她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怨毒,却在看到我“关切”的眼神时,又强行压了下去。
“我……我没事……可能……可能是有点累了……”她虚弱地说道。“累了?
怎么会突然累成这样?”父亲皱起了眉头,目光扫过她头上的金步摇。
我立刻“善解人意”地解释道:“爹,妹妹为了我的及笄礼,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亲自去选的礼物,一定是累着了。妹妹,你看你,都出冷汗了,快回房休息吧。”我一边说,
一边不着痕迹地,将她头上的金步摇,拔了下来。“哎呀,这步摇怎么这么烫?
”我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将步摇递到父亲面前,“爹你看,这步摇好像有问题,
摸上去热热的。”父亲接过步摇,仔细端详了一下,又闻了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他将步摇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满堂宾客鸦雀无声。“这步摇的凤嘴里,藏了毒针!针上淬的是‘软筋散’!清柔,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父亲的怒吼,如同一道惊雷,在沈清柔头顶炸响。
她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语无伦次地辩解道:“爹……不是的……我不知道……是……是……”她想说这是我给她的,
但她根本不敢。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要给我戴,最后又“自己”戴上的。
她要是这么说,只会显得自己像个疯子。“是谁给你的?!”父亲厉声喝问。
沈清柔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快意无限。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及笄礼”,妹妹,喜欢吗?我适时地走上前,拉住父亲的胳膊,
泫然欲泣地说道:“爹,您别怪妹妹了。妹妹也是好意,可能是被人骗了。
今日是我的好日子,就……就算了吧。”我越是“大度”,就越显得沈清柔“恶毒”。
父亲看着我,又看看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沈清柔,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挥了挥手,
对下人说道:“把二小姐带回去,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是!”沈清柔被拖了下去,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我迎着她的目光,
回以一个天真无邪、甚至带着一丝“担忧”的微笑。我的好妹妹,我们的游戏,
才刚刚开始呢。4 第三章:撕破婚约的前奏送走了宾客,父亲把我叫到了书房。
他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显然还在为沈清柔的事生气。“兰辞,”他叹了口气,
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今日的事,委屈你了。”“女儿不委屈。”我低着头,声音温顺,
“只要妹妹没事就好。”父亲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你和三皇子的婚事,
也该提上日程了。过几日,宫里有场赏花宴,你随我一同进宫,也该和景渊多走动走动了。
”听到“萧景渊”三个字,我握在袖中的手,瞬间收紧。前世,就是在这场赏花宴上,
萧景渊对我大献殷勤,说得天花乱坠,让我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陷阱里。回来后不久,
父亲就向皇上请旨,为我们定了亲。那是我噩梦的开始。“爹……”我抬起头,
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犹豫,“女儿……女儿觉得,现在谈婚论嫁,
是不是太早了些?”“早?”父亲有些意外,“你及笄了,不小了。三皇子一表人才,
对你也是一片真心,这桩婚事,是皇上亲口赐的,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是……”我咬了咬嘴唇,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女儿总觉得,
三皇子他……他看女儿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看一件东西。
”我这句话,说得非常大胆,也非常冒险。但我知道,我必须说。我要在父亲心里,
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父亲皱起了眉头:“胡说八道些什么!景渊是皇子,怎会如此?
”“爹,您别生气。”我连忙解释,“女儿也只是感觉而已。而且,女儿听说,
三皇子最近和太子殿下,好像有些……不太和睦。女儿怕,怕我们家卷入夺嫡之争,
那……那可就万劫不复了。”我这句话,正中父亲的要害。沈家是武将世家,手握兵权,
最忌讳的就是卷入皇室的夺嫡之争。前世,就是因为萧景渊的刻意引导,
让父亲以为他才是未来的明君,沈家才一步步被他利用,最终成了他登基路上的垫脚石。
现在,我提前点破这一点,以一个“不懂政治”的闺阁女子的口吻说出来,
反而显得真实可信。父亲的脸色,果然变了。他沉默了很久,眼神中充满了凝重。他看着我,
似乎第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女儿。前世的沈兰辞,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
从不会关心这些朝堂大事。“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他沉声问道。
“女儿……女儿只是听府里的下人闲聊,偶尔听了几句。”我低着头,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女儿不懂这些,只是……只是担心爹爹,担心沈家。”父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
挥了挥手:“罢了,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是,女儿告退。”我走出书房,
轻轻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第一步,成功了。我成功地在父亲心里,
对萧景渊和这桩婚事,打上了一个问号。接下来,我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让这个问号,
变成一个巨大的感叹号。我回到房间,从床下暗格里,取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这是前世,
墨影战死后,从他身上找到的。沈家暗卫的统领令牌。前世,我直到死,
才知道沈家还有这样一支力量。而墨影,这个一直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侍卫,为了救我,
死在了乱军之中。这一世,我要提前唤醒他们。我将令牌放在桌上,
按照前世墨影教我的方法,用特定的节奏敲击了三下。片刻之后,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房间内,单膝跪地。“属下墨影,参见小姐。
”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忠诚、眼神锐利的男子,眼眶一热。“墨影,起来吧。”他站起身,
静静地等待我的命令。“墨影,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我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坚定,
“我要你,去查三皇子萧景渊。我要知道他私下里的一切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