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的启示我喜欢的人有“双重人格”。我叫沈念,二十二岁,
正值女性肉体最为绚烂的时光,我饥渴地向往爱情。在那个宁静的夜晚,
白裙陪衬的我在点起脚跟,欲与稻草人共舞,影子将我的欲望拉得老长。稻草人很高,
不会说谎、不会背叛。少女地呢喃;“稻草人啊、你相信爱情吗?我真想去城里看看,
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舞蹈演员、然后找一个像你的人。”那天夜里,月亮特别圆,
像个发面馒头一样白就在这时,林寒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城里青年。"你在跳舞吗?
"那是盛夏的晚风,燥热而蛊惑。月光也将他的身影映得伟大,浑身透着城市的香气。
我停下了舞步,有些害羞:“嗯嗯,我在练习。”"美得如此纯粹却又这般专业。
"他凝视着我,眼中闪烁着灼热的认真,"我是林寒,从城里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去城里发展?”他带着更高阶、精致的微笑,编织着美梦。
我瞥头望向静伫的稻草人,月光斑驳在他粗陋原始的身上。“我舍不得这里,
"我指向稻草人,"舍不得他。"林寒笑了,那笑声盘旋、扯着白面月光:"一个稻草人?
"我没听出来是嘲笑,
认真地回答:“他是我舞蹈最忠实的观众、不会骗我、不会离开我、不会让我失望。
”林寒走到稻草人面前,端详一番,然后他走向我,他的影子被拉得更长,
覆盖了稻草人的说梦人:“如果我说我会是你永恒的观众、它会的我都会呢,你要相信我吗。
”他离我更近、更暧昧,更虔诚了。恍若没有欺骗性质。"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问。
"一见钟情,我如果能拥有你该有多好。"他伸出手,仿佛要与我共舞,极富艺术性,
"你简直就是件初创阶段的艺术品,需要我。"我犹豫了,在那个瞬间,
我看到了两种可能的未来:一种是继续与稻草人共舞,
在这片土地上慢慢老去;另一种是跟随这个美丽的陌生人,去体验那种传说中的爱情。最终,
我选择了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这种书上的玩意儿我把手慎微地放到了邀请上,
幸好那是一种有力的温暖。"记住今夜的誓言,"我说。我以为爱情是自由,
是心之所向"我记住了,"他握紧我的手,"我发誓,我的爱将如这月光般永恒,
如这稻草人般忠诚。"我们开始跳舞,三个人——我、林寒,还有沉默的稻草人。
月亮为我们作证,夜风为我们伴奏。但在那美丽的表象之下,
我已经感受到了某种腐烂的气息,某种即将到来的毁灭的预兆。美,
总是通向毁灭的最佳途径。第二章 蜜月的假象城市是一个巨大的欲望容器,
每一栋建筑都在呼吸着金钱的气息,每一盏霓虹灯都在宣告着物质的胜利。
林寒为我租下了一个小公寓,虽然不大,但装饰精致,
每一件家具都透露着他的品味——冷峻而昂贵。"等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他拥抱着我,
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就给你买一座带花园的房子,这样你就可以在自己的领地里跳舞了。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的跳动。那是一种有规律的声音,如机械钟表般精确,
却缺乏我记忆中稻草人那种沉默的温柔。"到时候我们在花园里放一个稻草人,"他继续说,
手指轻抚着我的头发,"一个比你家乡那个更漂亮的稻草人。"我笑了,
但那笑容中已经带着某种说不清的苦涩。他记得稻草人,
但他把稻草人当作了一件可以随意更换的装饰品。林寒开始帮我联系舞蹈团,
他的效率令人惊叹。仅仅一周,我就站在了专业舞蹈教室的镜子前,
看着自己在无数个影像中重复出现。老师说我有天赋,但需要训练去除身上的"乡土气息"。
"我们要把你打造成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林寒一边为我交学费,一边说道,
"金钱只是手段,美才是目的。"那些日子里,我沉浸在一种虚假的幸福中。每天晚上,
林寒都会坐在练习室里看我跳舞,眼中闪烁着一种我以为是爱情的光芒。现在我明白了,
那是占有者的目光,如收藏家凝视自己的藏品般贪婪而冷酷。有时在月圆的夜晚,
我们会站在阳台上。城市的月亮不如乡村的明亮,被霓虹灯和烟雾遮蔽,显得暗淡而病态。
"想念稻草人了?"林寒总是能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有一点。"我承认。
"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看他,",他抱紧我,"我保证。
"但我已经开始感觉到他话语中的空洞。保证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
如肥皂泡般美丽而易破。三个月后,第一次车祸发生了。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我们从舞蹈团回来,走在斑马线上。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夜色中冲出,如死神的战车般凶猛。
我呆立当场,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我的理智。就在那个瞬间,林寒推开了我,自己承受了撞击。
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惨白的灯光闪烁不定,如地狱的烛火。
整栋楼都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的气味,让人想起停尸房的冰冷。我抓着林寒的手颤抖,
恐惧如毒蛇般缠绕着我的心脏。"你怎么那么胆小呢?"他虽然额头缠着纱布,
但声音依然温柔,"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不可能的,"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稻草人会离开麦田吗?
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整个世界。一个月后,
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线,我的心中涌起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情感。
那是生命对生命的呼唤,是血肉对血肉的渴望。我抚摸着还平坦的小腹,
想象着那个微小的生命正在我体内生根发芽。林寒知道消息后,抱着我旋转,
如一个疯狂的艺术家找到了终极的灵感。"我们要有孩子了!"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一个完美的孩子,继承你的美貌和我的智慧。""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都好,
"他凝视着我,仿佛我是一尊正在创作中的雕塑,"如果是女孩,就叫林小麦,
纪念我们在麦田中的相遇。如果是男孩,就叫林明月,因为那夜的月亮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我再次被感动了,以为他真的记得我们初遇时的每一个细节。现在我明白,
他记住的不是感情,而是情节——如一个精明的导演记住剧本的关键台词。但在那个时刻,
我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了我们正在书写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美,总是毁灭的前奏。
第三章 面具的滑落怀孕第四个月,林寒的生意开始腾飞。他开设了一家婚庆公司,
专门为富人举办奢华的婚礼。每一场婚礼都是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而他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导演。"我要建造一个爱情的殿堂,"他抚摸着我日益隆起的腹部,
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让每一对新人都能体验到完美的仪式感。"我支持他的事业,
虽然他回家越来越晚,电话也越来越频繁。有时深夜,他会接到紧急电话,然后匆忙离开。
"婚庆行业就是这样,"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爱情不分昼夜,服务也不能有时间限制。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在黑暗中的轮廓,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这种寂寞不同于在乡村时与稻草人共舞的孤独,那种孤独是纯净的,
而这种寂寞却带着腐烂的味道。事情的转折点来得如此突然,如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玩笑。
那天晚上,我在洗他的衣服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酒店的收据。看到那个日期和房间号码,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那正是他说要去见重要客户的那个夜晚。我把收据铺平在茶几上,
如展示一件罪证。当林寒回到家时,看到收据的瞬间,
他精心维持的面具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痕。"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但内心已经掀起了血腥的风暴。他沉默了很久,如一个被当场抓获的小偷。然后,
他跪在了我面前。"念念,我可以解释。""那你就解释吧。""她是一个客户,
"他的声音颤抖着,"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单身母亲。她要为孩子办生日派对,
但情绪崩溃了。我只是在安慰她,真的只是安慰。""安慰需要开房间?""我们只是聊天,
我发誓!"他抓住我的手,"宝贝,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凝视着跪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想起了他在月夜下的誓言。他说要像稻草人一样忠诚,
但稻草人会背叛麦田吗?稻草人会在深夜跑到酒店去"安慰"别的植物吗?
人来人往、爱来爱去"你还记得你在田野里对我说过什么吗?""我记得,每一个字都记得。
"他眼中含着泪水,但那泪水在我看来如鳄鱼的眼泪般虚假,"我说过要永远保护你,
永远不欺骗你。我知道我违背了誓言,但请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慢慢抽回手,
如从污泥中抽出一朵白莲。"那你现在是在欺骗我,还是在保护我?"他无法回答,
因为答案太过明显。那夜,我独自躺在床上,抚摸着腹中的胎儿。月光从窗户洒进来,
但不再温暖,而是如刀刃般锋利。我想起了故乡的稻草人,它永远不会说谎,永远不会背叛,
永远不会让我在深夜里独自承受这种被撕裂的痛苦。但我怀着孩子,我不能离开。或者说,
我不敢离开。美,有时候是一种最残酷的囚笼。第四章 血的洗礼林寒的忏悔持续了一个月,
他表现得如一个真正的浪子回头。每天按时回家,主动汇报行程,甚至把手机交给我检查。
我以为我们的爱情还有救赎的可能。但欺骗如癌细胞般顽强,一旦生根,就会无休止地扩散。
怀孕第六个月时,我在他的手机相册中发现了新的证据。那些照片被删除了,但在垃圾箱里,
我看到了真相的碎片:还是那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笑得如圣母般慈祥。
还有一些更加私密的照片,他们如一对恩爱夫妻般相拥。我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那清脆的破碎声如我心灵的写照。"你说过只有一次!"我对着刚进门的林寒咆哮,
声音撕裂了夜晚的宁静。"念念,你听我解释..."他看到地上的手机碎片,
脸色瞬间苍白如死人。"不用解释了,"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如一朵被暴雨摧残的花朵,"我全都明白了。""你明白什么?""我明白你从来没有改过,
你只是学会了如何更巧妙地背叛。"我瘫坐在沙发上,"告诉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
你说过几句真话?"林寒站在门口,如一座被人发现裂缝的雕塑。"回答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念念,你现在情绪激动,
对孩子不好...""别用孩子来要挟我!"我站起来,
肚子里的胎儿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愤怒,开始剧烈地踢动,"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凝视着我,很久很久,那目光如解剖刀般冷酷。最后,
他说出了也许是那天晚上唯一的真话:"我爱你,但我也爱她。"那一瞬间,
我感到心脏停止了跳动。不是比喻,是真的停止了。然后,巨大的疼痛如海啸般袭来。
"什么意思?""她很可怜,失去了丈夫,一个人带孩子。我想保护她,想给她温暖。
"他试图握我的手,被我毫不留情地甩开,"但这不意味着我不爱你。
""所以你认为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爱情是复杂的,
不是非黑即白..."我没有听完他的狡辩,转身冲向卧室。但就在那一刻,
下腹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如有无数把刀子在体内搅动。我倒在了走廊里,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那是血,鲜红的血,如生命的颜色,如死亡的预兆。"念念!
"林寒冲过来抱住我,但他已经出门了,说有紧急的商务会议。我一个人拨打了120,
一个人等待救护车,一个人感受着生命从体内流失。在手术室里,
医生冰冷的声音宣告了判决:"胎儿已经没有心跳了。"六个月的胎儿,已经有了人的模样,
有了微弱的心跳,有了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林小麦或者林明月,
永远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了。手术结束时,林寒仍然没有出现。我躺在冰冷的病房里,
凝视着窗外的月亮。那月亮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人间的悲剧。月亮变成了冰渣,
扎得我心脏流血。大概是因为流产,荷尔蒙的急剧变化让我产生了生理性的反胃感。
但真正让我想呕吐的,不是身体的反应,
而是对这个男人、对这段感情、对我自己愚蠢的深深厌恶。林寒第二天早上才匆忙赶来,
带着鲜花,带着眼泪,带着迟来的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
我不知道...""孩子死了。"我凝视着天花板,声音如来自地狱的回音。"什么?
"他的声音在颤抖。"你的林小麦或者林明月,死了。"他哭了,
抱着我痛哭如一个失去玩具的孩子。但我的心已经结冰,感受不到任何温度。"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他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如一个破损的录音机。"是的,"我说,
"都是你的错。"血,是最诚实的见证者。它见证了生命的诞生,也见证了生命的死亡。
它见证了爱情的美丽,也见证了爱情的腐烂。在那一刻,
我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真正的悲剧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之前,发现自己爱错了人。
#第五章 物质的麻醉流产之后,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在田野里与稻草人共舞的纯真女孩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而世故的女人。
我不再询问林寒的去向,不再查看他的手机,不再对他的话语抱有任何期待。
我开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小三的正室,学着与那些太太们周旋,学着在奢侈品店里挥霍,
学着到各个城市整容、学着用金钱来麻醉内心的空虚"念念,你变了很多。
"有一次林寒这样对我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惊讶和不安。"人总是要成长的,
"我对着镜子涂抹着昂贵的口红,看着自己陌生的脸庞,"难道你不希望我变得更加世故吗?
""我希望你成熟,但不是这样的成熟。""哪样的成熟?"我转过身看着他,
"成熟到可以接受丈夫的背叛?成熟到可以与情敌共享一个男人?
成熟到可以在失去孩子后还能保持微笑?"他无法回答,因为这正是他潜意识里对我的期待。
我开始疯狂地购物。那个曾经月消费不到两千的账户,现在每个月都被我刷光。
我买最贵的衣服,最奢华的首饰,最昂贵的化妆品。我甚至透支了信用卡,
欠下了两万元的债务。奇怪的是,花钱并没有带给我快乐。每一次刷卡,
我都感到一种近似恶心的***——那是自我毁灭的***,是报复的***。
每一分钱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林寒的脸上,也抽在我自己的心上。
有钱确实可以带来快乐,但花他的钱只会让我感到羞耻。那种羞耻感如毒液般在血管中流淌,
提醒着我自己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林寒的事业越来越成功,
他开设的那家承办喜宴的酒店,每个月需要投入二十万的运营费用。
每一场婚礼都办得奢华而隆重,每一对新人都沉浸在虚假的浪漫中。在这个时代,
我们总是伪装自己过得很幸福"看,多美的婚礼啊。"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酒店巡视,
看到台上的新郎新娘正在交换誓言,他搂着我说,"好美啊,那个新娘。
"我看着台上的新娘,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我想起了我从未有过的婚礼,想起了我死去的孩子,想起了我曾经的梦想。"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