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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03

一我生日那天,张宇送了我一套智能监控系统。“现在外面不太平,装上这个,安心点。

”他当时这样解释,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说晚饭该吃什么。

张宇亲自把它装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镜头黑洞洞的,每次我坐在沙发上,

总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毫无情绪的注视。起初,这注视只是让我坐立不安。渐渐地,

一种不适感,像深水里的海带,缠上了我的脚。是直觉,一种近乎荒谬的警觉。

张宇最近回家越来越晚,身上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香水味。

他接电话时会下意识地走开几步,声音压得极低,

那些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神,偶尔落在我身上时,

会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难以捕捉的疏离,快得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这感觉太真实,

真实得像皮肤上爬行的寒意。刘玲的名字,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我们看似平静的生活。

她是张宇的同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妆容精致,笑声带着一种张扬的穿透力,

每次在张宇公司聚会上碰到,她看张宇的眼神都过于专注。

张宇提起她的次数也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语气平淡,

但那些“刘玲负责的那个项目”、“刘玲今天又提了个想法”……。女人的直觉告诉我,

肯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我盯着墙上的那个摄像头。那黑洞洞的镜头深处,

是否藏着某种我无法想象的答案?那无法遮挡的香水味,那躲闪的眼神,

那深夜归来的疲惫……这些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最终都指向客厅中央这个沉默的机器。

它像一个不动声色的目击者,忠实地记录着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一切。

一种近乎偏执的冲动攫住了我。我要看。

我必须看到那些被刻意掩盖在“正常”表象下的东西。深夜,当张宇的呼吸声在卧室响起,

我才敢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床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我溜进书房,轻轻带上房门,锁舌滑入锁槽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心跳咚咚的跳的极快。电脑屏幕慢慢亮起,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个监控专用的软件图标。界面弹出。

时间轴在屏幕下方缓缓延伸。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心,

将日期定位到了三天前——那个张宇声称在公司通宵赶项目的夜晚。拖动进度条。

屏幕上的画面快速倒流,最后,时间停在了午夜零点之后。画面陡然变得幽暗,

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光芒渗入,给家具蒙上一层模糊的、青灰色的轮廓。

时间轴上的数字缓慢跳动:00:44。画面依旧死寂。空无一人的客厅,空无一人的沙发,

茶几反射着窗外微弱的光点。一切都静止得令人心慌。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响动。不是钥匙插入锁孔的清脆,

而是电子门锁被密码开启时那种低沉柔和的“滴”声,以及门扇被推开时门轴发出的摩擦声。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一个人影,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从玄关的阴影里进入了客厅幽暗的光线中。是张宇。他穿着那件深灰色的薄外套,

正是他那天出门时穿的那件。他走得很慢,脚步有些虚浮。他没有开灯,

就那么径直走向客厅中央。他的动作透着一股诡异的僵硬感,

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显得滞涩而不自然。他停在茶几旁,

那里立着一个东西——一座造型别致的、沉甸甸的水晶奖杯。

那是我去年获得的年度奖的纪念品。张宇伸出右手,握住了奖杯的颈部。他握着它,

手臂垂在身侧,奖杯底座几乎贴着他的裤缝。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像一尊凝固在黑暗中的雕像,只有胸膛极其微弱地起伏着。他在等什么?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监控画面里只有张宇静止的身影和那沉默得令人窒息的黑暗。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滴在紧握着鼠标的手背上,凉凉的。突然,

玄关那边再次传来极其轻微的动静。这一次,是脚步声。高跟鞋踩在瓷砖地面上,

发出清脆但刻意压低的“哒…哒…”声。那声音小心翼翼,带着一种鬼祟的试探,由远及近。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玄关通往客厅的位置。

她背对着监控镜头,穿着一件米色的修身风衣,长发披散着,发尾微卷。她似乎犹豫了一下,

停在客厅边,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像一个误入禁地的闯入者。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我也能瞬间认出她。是刘玲。这个名字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感。

果然是她!深夜,我的家,我的丈夫……一股愤怒和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我,

几乎让我窒息。刘玲似乎没有察觉到黑暗中张宇的存在。她轻手轻脚地向前走了两步,

朝着沙发的位置,大概是想坐下来等?或者,她以为张宇在卧室?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熟稔,仿佛对这个空间了如指掌。就在她走到客厅中央,

距离张宇只有几步之遥时,那个一直凝固在黑暗中的男人动了。张宇猛地转身!

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他握着奖杯的手臂以一种非人的力量和速度,

带着全身的重量和积蓄已久的狂暴,由下至上,狠狠抡起!“呜——!

”一声极度压抑的、短促的闷哼从刘玲口中挤出,更像是被瞬间扼断了喉咙。

沉重的、带着尖锐棱角的水晶底座,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左侧太阳穴上!

时间在那一刻被彻底碾碎。监控画面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看到刘玲的身体猛地向右侧甩去。她的长发在空中散开,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她的头颅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怪异地扭曲着,太阳穴的位置瞬间塌陷下去一块。

没有惨叫,只有沉重的肉体撞击地面的闷响——“嘭!”刘玲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

脸朝下,四肢怪异地摊开,一动不动。暗红色的液体开始从她头部下方极其迅速地蔓延开来。

那红色在监控幽暗的视野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黑色的质感,迅速淹没了浅色的地毯,

张宇站在原地,保持着挥击后的姿势,手臂高高扬起,沉重的奖杯悬在半空,还在微微震颤。

奖杯底座边缘,暗红色液体正一滴滴缓慢地坠落,滴在地毯上。监控画面里,他低垂着头,

阴影覆盖了他的大半张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感觉到一股浓烈到几乎要冲破屏幕的、非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带着血腥的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他缓缓放下手臂,奖杯垂落身侧。

血液顺着光滑的水晶表面流下,染红了他握紧的手指。他没有再看地上的刘玲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件需要丢弃的垃圾。他动了,拖着脚步,走向厨房的方向。脚步沉重而拖沓,

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边缘带着拖痕的暗红色脚印。那脚印在幽暗的光线下,

像一串通往地狱的标记。几秒钟后,他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把厨房里常用的、锋利的斩骨刀。

刀锋在黑暗中反射着窗外透入的微光,亮得刺眼。他走到刘玲的尸体旁,没有丝毫犹豫,

弯下了腰……“呃——!”一声短促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干呕猛地冲出了我的喉咙。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和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猛地用手死死捂住嘴,

牙齿狠狠咬住手背,用剧烈的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惊恐和生理反应。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那地狱般的景象。屏幕上,

那个握着刀、弯腰对着尸体的男人,

真的是那个每天睡在我枕边、会对我温柔微笑、会抱怨工作太累的张宇吗?

那个恶魔……是谁?我不敢再看,也无力再看。巨大的冲击像一记重锤砸在灵魂深处,

眼前阵阵发黑。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虚弱而剧烈摇晃,

踉跄着撞开了书房的门。新鲜的空气涌入肺叶,却丝毫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血腥味。

我扶着墙壁,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挣脱束缚。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卧室的门紧闭着,张宇均匀的呼吸声隔着门隐隐传来,

那声音此刻听在耳中,无异于魔鬼的低语。我该怎么办?报警?立刻逃离这个变成凶宅的家?

还是……冲进去质问那个杀人恶魔?二混乱的念头在脑中疯狂冲撞,

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困兽。每一个选择都通往未知的深渊。最终,

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滔天怒火,混杂着对真相的歇斯底里的渴求,压倒了纯粹的恐惧。

我要一个答案!现在!立刻!就在这血案发生的现场,在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我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几步冲到了卧室门前。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拧——“砰!”房门被我用力推开,

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张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动,猛地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

脸上带着被打扰清梦的不悦和一丝茫然。“刘婷?”他皱着眉,

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快,“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发疯?他居然说我发疯?

我看着他那张无辜的、甚至还残留着睡痕的脸,看着他那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耐烦的眼睛,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荒谬感直冲头顶。监控画面里那残忍、暴戾、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影像,

与眼前这个穿着睡衣、带着起床气的男人,形成了最尖锐、最撕裂灵魂的对比。

巨大的反差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发疯?!”我的声音完全变了调,

每一个字都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张宇!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杀人犯!!

”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手指颤抖着,无法控制地指向客厅的方向,

指向那个如地狱景象的墙壁,“我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客厅!你用我的奖杯砸死了她!

砸死了刘玲!那个***!

你把她……你把她……”后面的话被汹涌而上的恶心感和巨大的悲愤堵在喉咙里,

只剩下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我的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几乎站立不住,

只能死死抓住门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张宇脸上的睡意和不耐烦,

在我歇斯底里的指控声中迅速退去。他彻底清醒了,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锐利地看向我。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被戳穿后的慌乱或狰狞。相反,

他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

呈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混合着极度困惑和……一种近乎怜悯的审视。“刘玲?

”他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一个陌生人,“我砸死了她?在客厅?

用你的奖杯?”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在我脸上逡巡,仿佛在确认我是不是在梦游,

或者是不是突然患上了某种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他这种平静到反常的反应,

反而让我感到一种更加深沉的、刺骨的寒意。这太不对劲了!他应该惊慌,应该狡辩,

应该暴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你装!你再装!

”我嘶吼着,指甲深深掐入门框的木头里,“监控!我看到了!三天前的晚上!你杀了她!

就在那里!血流了一地!你还拿了刀……你这个魔鬼!

”恐惧和愤怒让我的语言变得混乱不堪,但核心意思无比清晰——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你的罪行!听到“监控”和“三天前的晚上”这两个关键词,张宇的眼神骤然一变。

那锐利的探究光芒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像是……恍然大悟?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他没有辩解,也没有靠近。

他依旧坐在床上,只是缓缓地掀开了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他没有看我,

而是径直走向床头柜,拿起了他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点击。

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指尖触碰屏幕发出的细微“哒哒”声,

以及我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这一次,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困惑,没有了审视,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疲惫,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他拿着手机,屏幕朝向我,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

那上面没有任何一丝杀人犯该有的凶残或心虚,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某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刘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冷静点,看着我。”他把手机屏幕举到我眼前。那屏幕上显示的,

正是那个监控软件的回放界面。时间轴清晰地标注着日期和时间。不是三天前。那串数字,

狠狠地映入我的眼睛:日期:三天后。时间:00:44。三天……后?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感知都在瞬间远去。

眼前张宇举着的手机屏幕变得一片模糊,只有那串代表未来时间的数字,像鬼魅的符文,

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清晰入眼。三天后?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我明明刚刚在书房电脑上,

亲眼看着那个日期是三天前!我亲手拖动的时间轴!那血腥的画面,那残忍的细节,

那恐惧……难道都是幻觉?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不……不可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喃喃自语,虚弱得像风中残烛,

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我看到的……是三天前……就在刚才……”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书房的方向,

又猛地收回来,死死盯住张宇手机上的日期。张宇放下手机,没有收回,

就让它停留在那个显示着未来日期的界面上。他深深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

目光不再是锐利或审视,而是沉甸甸的,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令人窒息的疲惫,

牢牢锁住我的眼睛。“刘婷,”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我知道这很难理解。非常非常难。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积蓄力量,以承受即将到来的风暴。

“我……我一直在瞒着你。”他艰难地开口,喉结上下滚动,“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更不想让你……害怕。”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我病了。

”他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干涩,“一种……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叫‘卡普格拉妄想症’。

”卡普格拉……什么?这个拗口而陌生的名词砸进我混乱的思维里,激不起任何涟漪,

只有一脸的茫然。“得了这种病的人,”张宇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那平静之下的痛苦却清晰可辨,“大脑会出问题。

负责处理熟悉面孔情感反应的区域……坏掉了。所以,

当患者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比如父母、配偶、孩子——时,明明理智上认得他们的脸,

知道他们是谁,但内心深处,却会产生一种根深蒂固、无法动摇的可怕念头:眼前这个人,

是假的!是一个被替换掉的、精心伪装的冒牌货!

一个……披着亲人皮囊的、意图不明的陌生人!”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那沉重的、毫不作伪的痛苦。“我知道你是刘婷。”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知道你的名字,记得我们所有的过去,记得你的喜好,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理智上,我无比清楚,你就是你,是我深爱的妻子。”他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

“可是……每次看到你,每次和你说话,每次你靠近我……我的脑子里,我的心底深处,

就会有一个声音在尖叫,在嘶吼:骗子!冒牌货!她不是刘婷!她是假的!她会害我!

她会夺走我的一切!”他痛苦地捂住额头,指节用力到发白。“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刘婷。它像恶魔一样缠着我,啃噬着我。看着你,

就像看着一个用最高科技手段完美复制的、带着致命微笑的仿生人。我知道这荒谬绝伦,

我知道这毫无道理!但那种被欺骗、被愚弄、被某种未知恶意窥伺的感觉……挥之不去,

根深蒂固!它让我恐惧,让我疏离,让我……不敢靠近你,不敢信任你。

我甚至……害怕和你待在一个房间里。”他的坦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将我彻底卷入漩涡。

那些他近期的疏离、那些躲闪的眼神、那些深夜的迟归……仿佛都有了另一种可能的解释。

不是因为刘玲?不是因为背叛?而是因为……他病了?

一种把他深爱的妻子当成“冒牌货”的可怕精神病?“所以……”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最近……晚归,躲着我,甚至……对我冷淡……”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床头柜,

一个棕色的、不起眼的小药瓶进入了视线。瓶身上贴着标签,印着一串长长的、拗口的药名。

旁边,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某个预约提醒界面,

清晰地显示着:市精神卫生中心 - 复诊预约 - 张宇 - 下周三 15:00。

这些证据,佐证着他的话。“是。”张宇颓然地点点头,

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佝偻,“我一直在吃药,一直在偷偷看医生。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怕你知道了,会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我更怕……怕那种‘冒牌货’的感觉,会因为你的知情而变得更加强烈,

更加真实……”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一种深切的恐惧,“刘婷,

刚才你看到的……那不是真的。那是我脑子里混乱的妄想投射到了监控上?

是某种……因为极度焦虑和恐惧而产生的幻觉?我不知道……但我发誓,

我绝对没有伤害任何人!刘玲……她只是我的同事!

我甚至……已经申请把她调离我的项目组了,就是不想让你再误会!”他急切地解释着,

声音里充满了脆弱和恐惧,像一个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人,拼命想抓住唯一的稻草。

三我的世界彻底坍塌了。愤怒的基石被抽走,只剩下无边的茫然和恐惧。

是监控系统故障?是我自己精神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还是……张宇的病,

真的扭曲了他的现实,甚至影响到了我?那些血腥的画面,那些血液,

那沉重的击打声……难道都是我的大脑虚构出来的恐怖片?我的身体晃了晃,

仅存的力气被彻底抽空,双腿一软,顺着门框滑坐到地上。

地板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裤传来,却无法冷却我脑中沸腾的混乱和巨大的荒谬感。

眼泪汹涌而出,不是愤怒,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被悬在高空之上的巨大无助和恐惧。张宇看着我滑倒在地,

眼神剧烈地挣扎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似乎想靠近扶起我,但那只伸出的手,

却在半空中僵硬地停住了。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清晰的、近乎本能的恐惧,

仿佛我身上带着某种致命的病毒。他飞快地收回了手,甚至微微后退了半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打破了我最后一丝幻想。他怕我。即使在他坦白了病症,

即使在他试图解释那恐怖的监控画面是幻觉,

即使他口口声声说“理智上知道我是真的”……他的身体,他的本能,

依旧在恐惧我这个“冒牌货”。那被视作异类的感觉,比任何血腥的画面都更让我窒息。

“别……别碰我。”我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我蜷缩起身体,

双臂紧紧抱住膝盖,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和恐惧。

四就在这时——“砰!砰砰砰!”一阵狂暴到几乎要将门砸穿的敲门声,

毫无预兆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我和张宇的身体同时剧烈地一震!

那声音粗暴、急促、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猛烈地撞击着门和我们的耳膜,

瞬间打破了卧室里沉重压抑的静默。“谁?!”张宇猛地扭头看向卧室门的方向,

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扰而拔高,带着一丝惊疑不定。门外没有回答。

只有更加疯狂的砸门声,咚咚咚!咚咚咚!每一下都砸在人心上。张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我,

眼神复杂地交织着担忧、警惕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最终还是转身,大步走向客厅,去应付那扇快要被砸烂的大门。砸门声还在持续,

每一下都砸在我的神经上。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巨大的混乱和恐惧像两只无形的手,撕扯着我的意识。张宇的脚步声消失在客厅方向,

紧接着,是门锁被粗暴打开的“咔哒”声,以及门被猛地拉开带起的风声。“张宇!张宇!

***给我出来说清楚!!”一个男人嘶哑、狂怒到变调的咆哮声如同破锣。

那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狂怒,即使隔着一段距离,

也狠狠扎进我的耳朵。是彭州!张宇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婚礼的伴郎!

他怎么会在这深更半夜,用这种近乎寻仇的姿态闯来?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瞬间绕上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彭州?***疯了?大半夜的……”张宇的声音响起,

充满了惊愕和被打扰的怒火,但明显底气不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张宇!***还是不是人?!”彭州的怒吼声浪更高,

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刘玲……刘玲她死了!!”刘玲死了?!

这三个字瞬间劈开了我脑中所有的迷雾和混乱!蜷缩在地上的我猛地抬起头,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你说什么?”客厅里传来张宇的声音,那声音干涩、僵硬,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表演,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拙劣。“我说刘玲死了!!

”彭州的咆哮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咳出的血块,“就在刚才!警察找到我!

说她的车……她的车在城南废弃工厂旁边被发现!人……人就在车里!死了!

被人用钝器……活活砸死的!!”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悲痛和愤怒而剧烈颤抖,语无伦次。

钝器……砸死……我脑中轰然作响!监控画面里那水晶奖杯狠狠砸在刘玲太阳穴上的景象,

那沉闷的撞击声,那瞬间塌陷的头骨……无比清晰地再次浮现!

每一个细节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污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彭州!你冷静点!

我和刘玲只是同事!我……”“同事?!”彭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

笑声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张宇!***骗鬼呢!你以为我不知道?!

刘玲手机里最后的信息是发给你的!就在今晚!约你见面!就在你们小区附近的那个咖啡馆!

她出门前还跟我说,要跟你做个了断!她终于下定决心了!结果呢?!结果她死了!

死在了去咖啡馆的路上!”“我……我没有收到她的信息!我今晚根本没出门!我一直在家!

”张宇的声音急切地辩解着,但那份急切里透出的心虚,连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撒谎!

他明明出去过!监控里那个在午夜零点四十四分从玄关走进来的人影……“在家?

放***屁!”彭州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警察调了路口的监控!

清清楚楚拍到了你的车!就在那个时间!就在刘玲车子最后出现的那条路上!黑色的奥迪!

你敢说那不是你的车?!张宇!你这个畜生!你杀了她!你杀了刘玲!!

”彭州的控诉像一把把刀子,狠狠捅进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