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用全息屏上的检测报告泛着冷光，肖玉盯着那个刺眼的”Ω“符号，指甲在军装裤缝处反复刮擦。
诊断结论还在不断滚动：二次分化确诊：S级Omega｜信息素浓度：927lux｜建议立即终止Alpha专用机甲神经链接训练..."这不可能..."她伸手去关全息屏，手指却穿过了投影，这个曾经能精准操作机甲液压关节的手，现在连最基本的触控操作都在发抖。
走廊传来其他Alpha学员的说笑声，她条件反射地缩进墙角阴影里。
通讯器震动，丈夫的讯息弹出来：玉玉，我在医院三楼Omega专科等你好吗？
文字后面跟着个颤抖的茶杯表情——他总是这样，连电子表情都用得小心翼翼。
肖玉把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墙上。
三年前喻家那个苍白瘦弱的Omega被送进新房时，连正眼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角色倒转了，她成了该害怕被抛弃的那个。
---**帝国第一军校·Omega学院医疗中心 17:15**"您的神经链接适配值从78%暴跌到12%。
"医生敲击着数据板，"这意味着您不能再驾驶需要精神共感的第三代机甲了。
"肖玉盯着自己掌心。
去年期末考，她操控的”雷神-7“重型机甲在模拟战中被哥哥的”银翼“三秒击溃，液压关节爆裂的瞬间，全息舱里充满了父亲失望的叹息。
"不过有个意外发现。
"医生突然调出新的脑波图，"您的多线程处理能力在Omega中极为罕见，如果转修机甲设计...""我哥哥是星际机甲设计大赛冠军。
"肖玉条件反射般说道，说完立刻咬住嘴唇。
这种该死的比较就像刻在DNA里的条件反射。
医疗舱门突然滑开，一缕清冽的绿茶香飘进来。
喻文抱着保温杯站在门口，苍白的脸上沁着薄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衬衫，袖口还沾着丙烯颜料的污渍。
"文文..."肖玉下意识站起来，作战靴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她现在该说什么？
说自己不再是能保护他的Alpha了？
说喻家肯定会逼他们离婚？
喻文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把保温杯塞过来："胃药...你昨天说胃难受。
"他说话时不敢看人眼睛的习惯一点没变，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我、我问过医生了，Omega也能继续学机甲的..."保温杯里飘出带着蜂蜜香气的药草味，肖玉突然想起结婚第一年，她因为操作考核不及格躲在机甲仓库哭，喻文也是这样，抱着画具箱在门口徘徊到深夜，最后只敢悄悄塞进来一杯热牛奶。
---**生活区C-12公寓 19:40**肖玉蹲在衣柜前，把Alpha作战服一件件往外扔。
最底下压着张全息照片，是她和哥哥站在”银翼“机甲前的合影。
父亲的手搭在哥哥肩上，而她被裁剪得只剩半个胳膊。
"这个要收起来吗？
"喻文跪坐在她旁边，指着墙角的神经链接头盔。
他说话时无意识地揉着胃部——每次紧张都会这样。
肖玉摇摇头，突然抓起头盔砸向墙壁。
高强度聚合物外壳在墙上弹出一道凹痕，又完好无损地滚回来。
多像她啊，怎么努力都摔不坏的废物。
"玉玉..."喻文轻轻拉住她手腕，指尖凉得像玉，"你记不记得...上次给我画的那张机甲设计图？
就是有...有葡萄藤缠绕炮管的那张..."肖玉愣住。
那是她随手涂鸦的荒谬设计，怎么可能有人把娇弱的葡萄藤和杀戮兵器结合在一起？
"我查了资料..."喻文从光脑调出文献，"曼德拉葡萄的纤维强度是凯夫拉材质的1.8倍，如果用在机甲关节处..."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变成蚊子般的嗫嚅，"就是...随便想想..."全息屏的光映在肖玉脸上，她突然看清那些设计参数——根本不是胡闹，每个数据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这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Omega丈夫，居然通宵帮她验证了天马行空的构想。
窗外传来夜训机甲的轰鸣，肖玉把脸埋进膝盖。
后颈新分化的腺体突突跳动，散发出带着葡萄清甜的信息素，慢慢和空气中的绿茶香缠绕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