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雪下得更勤了。
许柒去图书馆时，总能看见谢霖的座位旁多了个暖风机，橘黄色的光裹着暖意，恰好能笼罩住相邻的两个位置。
“借你的，”谢霖见她进来，往旁边挪了挪椅子，“你上次说手冷得握不住笔。”
许柒放下书包，指尖刚碰到桌面就觉出暖意。
她翻开笔记本时，发现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谢霖清秀的字迹：“昨晚整理的高数重点，你看看有没有漏的。”
窗外的雪又开始飘，图书馆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许柒写累了抬头，正撞见谢霖在看她，他慌忙移开目光，耳尖又泛起红，像被暖风机烘得发烫。
傍晚闭馆时，雪己经积了半尺厚。
谢霖撑开伞，自然地把大半伞面倾向许柒那边。
走到岔路口，他忽然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我妈寄的红糖姜茶，你早上总咳嗽，趁热喝。”
许柒握着温热的杯子，看着他半边肩膀落满雪花，忽然想起他篮球服上的号码。
她第二天去体育器材店，挑了条印着相同号码的围巾，藏在书包里揣了三天，才在他去打水时偷偷塞进他抽屉。
谢霖发现围巾时，许柒正假装看窗外的雪。
他指尖摩挲着柔软的毛线，忽然低笑出声：“这个号码，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看你打球……不小心记住的。”
许柒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听见他说：“很衬我。”
期末周来得猝不及防。
许柒熬夜复习时，手机忽然震了震，是谢霖发来的消息：“三楼自习室还开着，我带了咖啡。”
她裹紧大衣跑过去，见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放着两杯热咖啡，其中一杯的糖袋还没拆开——他记得她不爱喝苦的。
许柒轻轻把自己的毛毯盖在他身上，转身时被他拉住手腕。
“等你很久了。”
谢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道题，我讲给你听。”
凌晨的自习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暖光落在谢霖认真的侧脸，他讲题时偶尔会低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许柒忽然觉得，那些晦涩的公式定理，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考完最后一门那天，谢霖在楼下等她。
他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雪光里闪着亮。
“庆祝解放。”
他把山楂大的那串递给她，“去操场走走？”
雪后的操场空无一人，脚印踩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谢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许柒，下学期的选修课，我们报同一门好不好？”
许柒咬着冰糖葫芦，酸甜的汁水流进心里。
她看见谢霖眼里的期待，像雪地里的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好啊。”
她踮起脚，把手里的冰糖葫芦递到他嘴边，“这个，分你一半。”
远处的教学楼亮着零星的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雪地上，融成一片温暖的形状。
这个冬天还没结束，但他们都知道，往后的每一个季节，都会有彼此的陪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