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三年,代号“饕餮”的乔黎,人生信条就八个大字:**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丧尸围城?
洒洒水啦!
队友背刺?
常规操作!
物资告罄?
她乔·饕餮·黎,可是连包装袋上的油花儿都能舔出人影儿的狠人!
千算万算,没算到组织不做人,把她当“人肉诱饵”丢在死地,美其名曰“为大部队撤离争取战略时间”。
战略你个头!
争取到她胃袋里空空如也,连《空空如也》都唱不出来了,只能单曲循环《饿狼传说》的伴奏带。
此时的乔黎正用她最后的倔强,优雅(并不)地啃着最后一面承重墙。
石灰粉拌着铁锈味儿,嘎嘣脆,鸡肉味(纯属心理安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饿得灵魂出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挺好,至少不用啃墙了。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jpg不过她到底是活!
活!
饿!
死!
还是活!
活!
撑!
死!
“嘶……”意识回笼的第一感觉:这具身体,它不行!
不是末世三年打磨出的钢筋铁骨(虽然最后饿成了脆骨),而是真·弱柳扶风(饿的)·林妹妹(穷版)。
浑身骨头缝儿都在唱《空城计》,胃里那个锣鼓喧天,感觉能自己开个吐槽大会——主题是《论宿主是如何把自己作到濒危的》。
眼睛一睁,嚯!
好家伙,这住宿条件…… 房梁上垂下来的不是水晶吊灯,是几根营养不良的稻草!
空气里弥漫的不是香薰,是纯天然无添加的“岁月包浆”霉味儿,还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 饭味儿?!
(警报!
警报!
DNA动了!
)不属于她的记忆,跟不要钱似的往脑子里灌。
乔黎,十七,红星大队知名小白花(物理意义,饿的)。
亲娘祭天,亲爹废柴,后娘蔡花,带球(拖油瓶儿子改名乔大宝)嫁入。
从此,小白花变苦菜花,免费劳力+情绪垃圾桶,附赠“克夫”+“不下蛋瘟鸡”双重DEBUFF。
眼下,正值七十年代“减肥黄金期”——青黄不接!
家家户户都在进行“裤腰带极限挑战”。
而她乔黎,就是家里那个最该被“优化”掉的开支项目。
“哐当!”
破门而入的不是王子,是…… 哦,是她的“好”继母,蔡·移动噪音污染源·花女士。
她腰一叉,气沉丹田,一张嘴就是老Rap Queen了:“哎哟喂!
咱们家金贵的‘瘟鸡’祖宗可算舍得睁眼了?
挺尸挺上瘾是吧?
咋的,等着老娘给你上三炷香啊?!”
唾沫星子如同加特林,精准覆盖整个炕头,成功让房梁上的灰体验了一把蹦极。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猪养肥了还能换钱,你呢?
就是个行走的粮食粉碎机!
赔钱货!
不下蛋的瘟鸡!
晦气!”
蔡花女士的骂街,自带循环播放和立体环绕音效,成功让乔黎本就嗡嗡作响的脑瓜子雪上加霜。
饿得前胸贴后背,骂人?
不存在的,省点力气消化胃酸吧亲。
蔡花看她一脸“我是谁我在哪这大妈好吵”的懵逼样,更来劲了。
一个丝滑转身(如果忽略那水桶腰的话),抄起灶台上一只饱经风霜、自带“开口笑”造型的豁口碗,“啪叽”一声,精准空投到乔黎旁边的炕席上。
“喏!
吃吧!
饿死鬼托生的玩意儿!
老娘从牙缝里给你省出来的‘仙露’!
赶紧喝了,麻溜儿滚起来去后山挖野菜!
挖不满一筐,今晚你就抱着西北风睡吧你!”
蔡花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扭着丰腴的腰肢(吨位不容忽视),摔门而去,留下余音绕梁:“瘟鸡!”
世界,终于清净了…… 才怪!
胃里的锣鼓队开始表演《十面埋伏》了!
乔黎的目光,像被强力胶粘住,死死锁在炕沿上那只豁口碗里。
碗底,荡漾着一汪…… 清澈见底的…… 水?
不!
严谨点!
这玩意儿就是井水!
全是液体没有固体。
刹那间!
一股洪荒之力从乔黎干瘪的丹田(饿的)首冲天灵盖!
不是愤怒!
是狂喜!
是感动!
是饿死鬼见了亲爹(水)的激动!
水!!!
活的!
能喝的水!!!
不是墙皮!
不是树根!
不是过期八十年的压缩饼干渣滓!
是真正的!
货真价实的!
井水味的!
稀·水·汤!
水好呀!
水是生命之源!
眼泪,它有自己的想法。
“啪嗒!”
“啪嗒!”
精准制导,自由落体,砸进那碗清澈见底的“镜面护肤水”里,漾开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苍!
天!
有!
眼!
啊!
她乔·饕餮·黎!
饿死啃墙皮的末世传奇!
居然!
在异世界!
喜提!
一碗!
能!
喝!
的!
水!
活着!
活着就能干饭!
这是什么神仙世界!
求生的本能和对水的原始渴望瞬间满格!
什么虚弱,什么疼痛,在活着面前,都是纸老虎!
她一个饿虎扑水(虽然动作慢得像树懒),用颤抖的、虔诚的双手,捧起了那只冰冷的、豁了口的“圣杯”。
豁口有点喇嘴?
问题不大!
干饭人无所畏惧!
她小心翼翼地将干裂起皮的嘴唇凑近那处“天然吸管”,像品尝82年的拉菲(如果拉菲是井水的话),带着朝圣般的心情,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寡淡?
有股土腥霉味?
重要吗?
不重要!
每一滴滑过喉咙,都像给干涸的沙漠下了一场及时雨!
胃里那个锣鼓队瞬间切换成《今天是个好日子》!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为了这碗“镜面护肤水”!
为了以后可能有的稠粥!
干饭人永不为奴!
就在她意犹未尽地把豁口碗舔得能反光(物理意义上的干净),感受着胃里那点可怜巴巴但聊胜于无的暖意时——“滋啦——!!!”
一阵足以刺穿耳膜的电流噪音,伴随着大队部那破喇叭的嘶吼,如同丧钟般响彻整个村庄:“全体社员注意!
紧急通知!
断粮啦!
断粮啦!
公社粮站耗子进去都得哭着出来!
彻底断粮啦!
各家各户!
勒紧裤腰带!
挖野菜!
啃树皮!
各凭本事熬着吧!
断粮啦——!!!”
“断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