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寒风裹挟着沙粒呼啸而来。肖战跪在河滩上,搓洗着最后一件破旧的麻衣。他的手指早就被冻得没了知觉,身旁破陶罐里积攒的三十文钱,是给阿爹抓药的最后一丝希望。
摸黑回到家中,灶膛早就凉透了。土炕上,传来阿爹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五岁的妹妹蜷缩在草席里,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空米袋。
后半夜,天空飘起了雪粒子。肖战摸索着来到柴房的角落,那里堆放着秋天晒干的艾草。阿爹的病最怕寒气侵袭,他小心翼翼地添了把柴火,这时却发现妹妹光着脚站在门边。
“哥,我饿。” 小姑娘拽着满是补丁的衣角,肚皮贴着肋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肖战从房梁上取下最后半块麦麸饼,掰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塞进妹妹嘴里,剩下的用破布仔细包好。
寅时还没到,肖战就背着柴刀出门了。山道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
等到太阳爬上树梢,肖战挥刀的手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二十担柴堆成了一座小山,他扯来一根藤条准备捆扎,突然听到林子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半只沾满泥土的绣花鞋卡在树根之间,看样式像是里正家丫鬟春杏的。
“要出人命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在山林中响起。肖战立刻攥紧柴刀,循声摸了过去,正好撞见吴老爷家的管事把春杏按在枯叶堆里。春杏的夹袄被撕开了半边,嘴里还塞着一团脏布。
肖战转身想要逃跑,后颈却突然被人揪住。管事的跟班揪着他的头发,恶狠狠地说:“小杂种,来得还挺是时候。” 柴刀脱手的瞬间,肖战瞥见春杏正朝着崖边爬去,那抹青色的衣角在雪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管事提着裤腰带,狞笑着说:“正好缺个背黑锅的。” 肖战被按倒在地,耳边传来山风送来的春杏坠崖前的呜咽声。
里正带着衙役赶来时,肖战已经被打得昏死过去。吴老爷家的玉佩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他的怀里,官差像拎死狗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妹妹追着囚车跑了三里地,最后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小河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