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天边绯红的落日余晖。
司马煜洛心里竟也有些侥幸的念头:还好,蓁蓁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她年纪那么小,才十西岁。
若不是曾经的好友袁瑛与自己讲了小妹要来南燕和亲的事,只怕此刻遭受此番的就是蓁蓁了!
她思绪万千,回忆偷换上马车的那一刻。
临行时,她昔日最好的闺中好友,竟将送行酒换成了哑药。
她明白了,原来袁瑛竟因为淮皇兄,恨毒自己至此!
此时,皇兄是不是己经知道了我替蓁蓁来南燕的消息呢?
他会什么样子呢?
会为此事感到难过吗?
母妃是不是己经收到了自己留给她的密信?
是不是己经接到了被自己藏起来的蓁蓁?
——————夜色朦胧。
她靠着栅栏勉强坐起身,努力挪动身体将琴小心翼翼拿起抱在怀里。
这是容与哥哥在十岁时,亲自制作并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她好想容与哥哥,她日后再也不能与他站在一处了。
她口中的容与名叫高容渊,小字容与,容与这名字的原因还是高家人,随着她名中有洛字起的:“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意为:漫步在林间,遥望着洛川。
他是兰陵高氏,大司马高谡的第二子。
与司马煜洛又只差了一天出生,两人从小定了亲事,又时常在一起,从孩提乃至碧玉年华。
两人亲密无间,又心有灵犀。
甚至是淮水那头的平头百姓间,都流传着长公主与兰陵高家二公子是一对璧人,檀郎谢女,羡煞旁人。
可惜,她再也听不见容与哥哥的萧声了。
再也不会有人与她琴萧相合,奏起凤求凰了。
再也不会有人唤着她的小字,在身后担忧着她叫她清欢了。
容与哥哥总是与她名字打趣,含着笑说着:“人间有味是清欢。”
眼泪好像流尽了,望着寒夜中的星空,凉风吹过。
视线里,一个小小身影朝她近些,是之前替她送来琴,帮她盖衣蔽体的女孩,那女孩靠近她,小声开口说着汉语:“姐姐,羊皮给你,披在身上就不会太冷的。”
女孩将羊皮罩在司马煜洛身上。
她因为哑着,自是不能说出多谢,就朝着女孩微笑点头。
那女孩借着皎洁的月光望着司马煜洛的面容.惊叹的说着:“姐姐,你好美呀!
是我在草原上见过,最美的女子!”
司马煜洛叹口气,与她微笑。
轻拍着草地,邀请女孩坐在自己旁边。
那女孩明白了她的意图,席地而坐。
司马煜洛指了指手里的古琴,又指向自己的耳朵和女孩的耳朵。
女孩笑起对她道:“姐姐,你是想给我弹琴听对吗?”
司马煜洛点头回答她,低头将裹着古琴云锦妆花的袋子打开,绻膝坐首,将琴拿出放在自己腿上,弹起梅花引。
此曲颂赞梅花的洁白芬芳和耐寒的高洁。
她弹起此首,就当给自己些鼓励,也是给女孩对她善举帮助的赠礼。
毕竟,她如今身无分文,除了赠与女孩一首琴曲,再无任何回馈她的能力。
可她没料到的是,琴声惊动了帐内那个残暴的男人。
他竟遣着人将她拖回帐内,逼迫司马煜洛弹琴旁趁,他与其他女人春欢助兴!
司马煜洛被迫跪在帐门左侧一角,再也没了神采,目光呆滞,拨弄着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