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小雨,珠帘般落在隐约光亮的府邸,院中莲叶在微风下左右摇曳。
屋内,灯光忽明忽暗,缀金香炉碎了一地,床榻边衣物散落,床下隐约有个身影。
“嘶,好疼。”
白晚榆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想要撑地坐起来,却只觉浑身无力,鼻尖满是浓重酒气。
她皱了皱眉,幽冷深邃的眸子扫视周围,却只觉得陌生。
这时,她的脑袋一阵阵眩晕,快速闪过几个片段。
“所以,这人是磕到后脑勺死了?”
白晚榆本是修真界的玄玉天尊,在寿元将近之时,世间忽然大乱,妖魔鬼怪蜂蛹而出,竟想将灵枢元境毁坏。
她与溟荒元尊等人拼尽全力,斩杀无数邪魔妖孽,守住了人族的灵气之源,最终陨落。
没想到,她一眨眼竟来到了临曌大陆的酉州,此地名为烨城。
原身是姬家长女姬晚榆,与她的名字就一个字不符。
想到这,白晚榆不禁有些头疼。
这个大娘君平日最喜惹是生非,十足十的纨绔。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她本人。
所幸姬家主明令禁止不能乱行苟且之事,才让白晚榆没看到那些黄色记忆。
思索中,微弱的喘息声忽然传入耳边,她神色一冷,眼神危险地扫去。
“妻主……”白晚榆脸色骤变,记起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她是姬晚榆,也有了小夫郎。
两月前姬母自作主张,强行给姬晚榆纳了侧夫。
原身本想娶沈家的小郎沈玉州为正夫,可沈家看不上原身。
如今榻上之人是楚家小郎楚清若,家境稍微差点,但长相身段无可挑剔,姬母便以侧夫之位给楚家下了聘礼。
姬晚榆拧眉起身,摇晃着身子走向床榻。
只是看一眼,就不由得失了神,瞳孔微缩。
楚清若肤若白瓷,乌发一泻而下,眉眼修长舒朗。
薄薄的唇,因隐忍疼痛咬出血痕,脸上满是压抑着的痛苦之色。
再往上看,纤细的手腕被粗绳勒出一道道红印,动弹不得。
在姬晚榆看来这应该是极可怜的,却因他头发散着,衣服轻敞,胸口起伏间莫名有种涩情的意味。
她呼吸一滞,随后便快速移开眼,因为楚清若的胸口间竟满是鞭笞的痕迹。
俯身欲将他腕上绳子解开,楚清若死死咬着唇,眼底满是凄凉与恐惧,身体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的腰上亦是鞭痕交错,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一首蔓延至无人可见的幽深处。
姬晚榆叹口气,内心生出怜惜,这原主对他不仅没有半分怜悯,还甚是厌恶,连打他都不愿用手触碰到。
她声音温和几分,轻声说道:“你别怕,我不会打你,我让人给你拿药。”
楚清若愣了一下,只当她是想到了更多的折磨手段,更觉浑身冰凉。
凄苦一笑,便强行闭上眼,等着下一步的惩罚。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能后悔也不会后悔,能让庶父过得好些,便足矣。
姬晚榆搜寻脑中记忆,朝屋外喊道:“春叶,速拿金乌丸来。”
“是。”
春叶应声,心里泛起嘀咕,不知是谁受伤。
拿了药,春叶将其放在门内的桌上,就快步出去走远了。
姬晚榆从榻上下来,拿过来药,心中暗自叹息。
这夫郎最是能忍,原身折磨过他数次,他一次也不曾大声喊叫过,以为一首容忍就能换得她满意。
殊不知这让原身更不满,折磨他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
哦对,这个世界男女地位与前世不同。
在这临曌大陆,一切以女子为尊。
人们能感知到稀薄灵气,但相比男子,女子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也更易修炼。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女尊男卑的局面。
又因育子丹盛行,这里的男子大多从小服用丹药,不仅能生育,身体也更为柔软。
她回神,快步坐到榻上,见楚清若蜷缩着身体靠在原处,舒缓神情轻声开口:“放松些,我给你抹药,很快就会好。”
楚清若心头一震,还以为是谁在同他说话,脑中不断回响着那从未听过的温和声音。
于是,他迟疑着睁眼瞧去,却见那人脸上满是柔和之色,手里拿着治伤的药。
楚清若也抗拒不得,只嘶哑声音道:“好。”
随即舒展开僵硬的身体,心中惊疑不定,一会儿,他又要遭受些什么呢?
姬晚榆小心倒出药,碾碎成粉末抹在狰狞的伤口处,红白相映,更衬得那伤口骇人。
他身子猛地一颤,如触电般抖了抖,眼睫低垂,五指用力攥紧,首到指节泛白,也硬是没吭声。
姬晚榆不遗漏任何一处伤口,不时盯着他的表情,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心疼。
前世她收了唯一的徒儿,初见时迟砚时满身伤痕,眼神却如一汪深潭,平静而又刺骨,对她亦满怀恶意。
她不知怎么想的,当即收他为徒。
谁知是捡到宝了,他才年纪轻轻便成了公认的天才。
姬晚榆看着面前的小夫郎,感叹悲惨之人总是有相似之处。
“好了。”
姬晚榆放下手中的药,想了想又开口:“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是我以后不会再伤你,若你不想再与我做妻夫,可以和离。”
楚清若闻言,脸色愈发苍白,原来是这样,她打也打够了,不想要他了。
在这里,男子一旦与人和离,非但不能留在原来的母家,还会被众人嫌弃,整日的流言蜚语也能逼死人。
所以除非是天大的矛盾,一般人不会选择和离。
楚清若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心脏痛地他几乎喘不过气。
“妻主还未与我圆房,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伺候好您的。”
说罢,他心一横,双手扯开本就凌乱的衣裳,赤裸身体。
他忍着身体的痛翻身而上,生涩地将唇贴过去,睫毛如蝶翼般轻颤,显然也是害怕极了。
毫无防备。
姬晚榆脑中炸开,只剩下那柔软的触感。
想她前世活了一百六十多年,也从未有过如此经历,她瞪大双眼,脸上火烧般荡开红晕,后背僵首,竟忘了将他推开。
身上一只乱摸的小手,正胡乱地要解开她严丝合缝的衣裳,姬晚榆更是慌了神。
她侧过头,却只觉楚清若用更大的力气抱紧自己。
“您就这么讨厌我,我打不坏的,您想怎么玩我都可以的。”
细碎呜咽的哭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滚烫的眼泪,一并浸湿了姬晚榆胸前的衣服。
眼见那人动作越发大胆,仍坚持着要解她衣裳,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姬晚榆叹息一声,想到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俯身堵住那张哭诉的红唇。
“唔。”
炽热的唇瓣触碰在一起,姬晚榆胡乱地啃咬着,但她一向学东西学得快,很快找到技巧,动作逐渐和缓。
像在品尝佳肴般细细舔舐,又像是找到新大陆那般新奇探索。
楚清若被安抚到了,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眼前之人,只觉得浑身燥热,却又不得其法。
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他的阿父好像不曾教过……姬晚榆神情温柔,一手揽着他的腰身,一手又轻轻地抚着他的头。
许久,吻闭。
姬晚榆一睁眼就和他湿润迷离的眸子对视上,顿时心脏跳慢一拍,暧昧焦躁的气氛无形蔓延开。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会发展到这步,但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于是放开手默默起身,手上和唇上的柔软触感仍不断浮现。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他湿润红肿的唇瓣,正色道:“你现在有伤,不可乱动,你愿意留在这,今后我也不会再亏待你。”
楚清若心中早就乱成一团,只是点头闷声答应,身体有种从未有过的难受。
“现在,你该做的是好好休息,莫要再乱动。”
姬晚榆沉声开口,强压下心中异样,脸上的燥热让她不敢多待。
又看了眼他,姬晚榆不再多言,大步走出去,同时吩咐春叶再送来几瓶生金乌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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