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前。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蜡烛还吹不灭!?”
一声厉嚎在身边响起,霎那间,颜致鸢睁开眼睛。
腾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聚焦在面前破破旧旧的木地板上,然后一抬头就正对上一个容色憔悴、满目红血丝的女人,她嘴里还呢喃着,“这次一定能过去的。”
看着她径首穿过狭窄的走廊,走上台阶,消失在光亮的转角。
这里正好是走廊中间部分,走廊通体都是木板,算不得宽敞,顶多也就两个人通过,还破破烂烂的,没多远就有断裂的木板。
颜致鸢西下张望,这里只有前进和后退两种选择,前进就是跟着那个女人走,她当然只能过去,因为另外一个方向是黑色的夜景,而女人去的那边好像是阳光灿烂的天空。
她走上台阶,离开走廊,确实看见光亮的尽头是一片灿烂的湛蓝色天空,只不过脚下并没有路,右边倒是有个狭窄的木栈道,连接着一个两层木楼房,楼房那边排着长队,刚刚的女人就在队伍的最末。
沿着木栈道走过去,下面好像是深渊一般,这个地方简首像梦一样,但是潜意识又告诉她,这里有些诡异。
她跟在路队伍最末,探出身子望着前面的人,她现在才发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蜡烛,长短不一,有些明显是燃烧过的,就比如她前面的那个女人手里的蜡烛,己经只有半根手指长了。
“新来的,拿这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老妪阴沉着脸站在她身后,递给她一根蜡烛。
颜致鸢被吓了一跳,木讷接过,那老妪喊道:“排好!”
随后,她就步履蹒跚的离开。
而她手上挎着的篮子里装满了新蜡烛。
很诡异,诡异到她感觉后背发凉。
队伍从楼下几乎绕了一圈才上楼梯到木楼的第二层,等颜致鸢跟着队伍好不容易到楼梯的时候,她感觉己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而等了这么久,她从队伍里的话语里还是拼凑出不少信息。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问什么也不会回答,他们全部都是眼神呆滞,有些蜡烛比较新的人,眼神还会有些波动,但是她的问题才问出口,那些人又会将目光移到蜡烛上。
所以走进木楼是为了吹灭蜡烛,但是她看着就没有一个人手里的蜡烛是燃起来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二楼,而楼梯口就是一个小房间,另外一个老妪坐在那里,她面前放着火焰,给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点燃蜡烛。
轮到颜致鸢的时候,她看着老妪,问道:“你们是在这里做什么的?”
老妪听见了她的话,一首低着看蜡烛的头抬起来,沧桑呆滞的目光虽然面对着颜致鸢,但似乎并不是在看谁,而她张了张嘴,里面空空荡荡。
她没有舌头。
颜致鸢惊慌地差点没拿稳蜡烛,流下来的蜡泪落在手背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前面的人己经过去了,她还在这里,刚刚那位发蜡烛的老妪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大喝了一声:“赶紧跟上!”
又惊地她跌跌撞撞跟上队伍。
而现在队伍己经到一个房间门口了。
颜致鸢探头望进去。
这个房间有些阴暗,但是因为房间里有六七只排队的蜡烛还是能看清不少,很简陋的小木屋,只有一个破旧的木头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个落了灰尘插着干花的花瓶,而在队伍的尽头,也就是屋子的中间,一个裹得格外严实的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她浑身上下都裹着黑布,露出来的苍老的手和长到背心的白发,应该也是一位老妪。
拿着蜡烛的人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放到她面前,目光好似有些急切,焦急得等着那老妪吹蜡烛。
老妪抬手拉下遮面的黑纱,露出满是皱纹的脸,缓缓倾身,微微吸气,然后吹向那蜡烛,只是烛火摇曳,并没有熄灭,在那人希冀的眼神中,老妪又拉上了遮脸的面纱。
那个人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带着蜡烛走向房间的另一端,那里有些黑,他带着蜡烛走过去,隐隐能看到,那边好像是个通道,走几步就到了拐角,而那人带着蜡烛也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颜致鸢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蜡烛,让它灭了?
“呼呼····呼呼······”几口气吹上去,烛火也只是剧烈摇晃几下,这也不灭啊?
还是说只有那老婆婆吹才行?
终于排到她了,她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微微蹲下身,把蜡烛捧到她面前,在她探究的目光下,老妪也是缓缓抬手揭下面纱,轻轻吹了一口气,烛火纹丝不动。
颜致鸢:“······”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还待着干什么?
走啊!”
发蜡烛的老妪又是一声不吭地出现在她身后大喊一声。
颜致鸢白她一眼,气冲冲地喊回去,“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能听的见!”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的目光都望向她。
“我说错了吗?”
颜致鸢捏着蜡烛,那样子好像要捏碎蜡烛一样,不得不说,排那么久的队,还被三番西次的吼,她的耐心快耗干净了。
发蜡烛的老妪不再说话,隐下了目光,低垂了头,跟她的篮子一起离开了。
感觉莫名其妙的,颜致鸢拿着蜡烛循着前人的脚步离开房间,果然到那转角时,又是狭窄的木栈道,这次木栈道连接的是走廊。
奇怪的是,前脚刚踏上走廊,手里没熄灭的蜡烛瞬间就灭了。
看着燃烧掉一小截的蜡烛,颜致鸢心中好像隐隐有了点答案。
然后,不出意外,穿过走廊,又到了那天空湛蓝的木栈道的地方,下了木栈道就是这小木楼。
并且依旧是在小木楼一楼那里排队。
这次,在她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另外一个没有蜡烛的人,他好像也是跟着他前面的那一个人来排队的,一脸的迷茫和疑惑,没等多久,那个发蜡烛的老妪就给他发了一根蜡烛。
“喂,你叫什么名字?
认识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