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云国贵妃,姿色绝代,冠宠后宫。
她笑吟吟走来,靛青色雨花锦襦裙随着她的步伐轻盈飘荡,如同仙女留步人间,将其衬托得温婉可人,柔情似水。
“臣妾参见皇上。”
声音也似绵软的风,撩拨心尖。
暝云帝原本严肃的目光变得柔和,他朝女子伸出手,扶起了她:“爱妃怎的来了?”
贵妃顺势挽住了暝云帝的胳膊,像个小女孩撒着娇:“皇上不陪臣妾,那臣妾就只好来找皇上了。”
暝云帝点了点她的鼻子,眉目漾出无限宠溺。
贵妃在男子肩上靠了靠,又指了指自己身后:“而且,臣妾在路上,恰巧碰上了顾家小姐,就将她一块带了来。”
顾家小姐?
可是方才慎王不是说,他与顾家小姐在......原本低着头的众人抬起眼睑,往那绿裙美人看去。
不是顾柠初是谁?
衣裳瞧着也是换过的,看来并未来过这座偏殿。
那殿中的女子又是何人?
“臣女参见陛下。”
顾柠初屈膝行了一礼。
她眼眸低垂,仪态端庄,虽瞧着娇弱,但不失大家闺秀风范。
暝云帝略带深意地看了女子一眼,许久才启唇:“免礼。”
顾柠初言谢起身,余光往殿中瞥去,与那跪着的南宫琛眼神相擒。
二人皆是神色恍惚。
“冉冉?
你怎么......?”
南宫琛狐疑出声,面上慌乱不似作假。
所以,和他缠绵的不是顾柠初,那床上之人是谁?
南宫琛一把将锦被掀开,被惊着的女子急忙捂住胸口,不敢面对众人。
这不是那个弄湿顾柠初衣裙的婢女吗?
搞了半天,慎王殿下连与之交欢的人都弄错了,真是一出好戏。
“哟,皇弟不是口口声声说,与顾家小姐情不自禁,怎么这榻上的竟是别人?”
南宫珩摇着折扇,姗姗来迟,朝暝云帝随意行了一礼,便自觉起了身。
暝云帝也见怪不怪,他这个儿子,是个混不吝的,没事就爱凑热闹。
他也懒得管。
南宫珩一席话,将南宫琛架在了火坑上。
南宫琛眉峰一蹙,眼神注意到了一旁的熏香,思绪一闪,他被算计了!
随即道:“不,不是这样的,儿臣是被陷害的,求父皇相信儿臣!”
他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又用手指着床榻上的女子,攀咬道:“定是这女子妄想攀龙附凤,给儿臣下了***!”
说罢,他朝女子抛了一记冷眼。
女子抿唇,她明白,今日不论事成与否,她的结局都不会变。
于是,咬紧牙关,“砰”,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嘶~真狠呐!
不被需要的棋子说弃就弃!
如今,死无对证,南宫琛头顶的锅,倒是甩得干净。
可,南宫珩又怎会让其轻易蒙混过关。
他合上折扇,指了指满脸震惊的顾柠初:“皇弟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跟顾家小姐解释吧。”
“世人皆说,皇弟对顾家小姐一片痴心,钟情不二,今日一见,这传闻嘛,也不尽然。”
语气是***裸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南宫琛不着痕迹地瞪了南宫珩一眼。
什么东西!
到处留情的浪荡子也配说他?
不过是个借机踩他的蠢货罢了!
估计,他的计划也是被这人给破坏的。
素日里不争不抢的璟王,也是一肚子坏水!
是他大意了!
这厢,顾柠初在她的婢女月见怀中己然哭成了泪人。
娇人儿的低声啜泣,瞬间唤醒了南宫琛。
对,得先将冉冉哄好才行。
他跪在地上,往前挪动了几步,言辞恳切:“冉冉,冉冉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今日之事,实非我愿。”
顾柠初不语,只是一味哭泣,像是被伤透了心。
众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慎王就是个负心汉!
不仅搞错了苟且对象,还妄想拉人家姑娘一起下水!
可怜人家顾小姐,一片真心喂了狗!
跪着的南宫琛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暝云帝浓眉下的眼神犀利,这个蠢货,得亏方才没有下旨,不然,他帝王的威严何在?
“顾柠初,是朕生了个畜牲,伤了你的心,你想如何惩处他,朕都绝无二话。”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失望极了。
顾柠初摇了摇头,单薄的小肩轻轻耸动着,如弱小的猫儿般呜咽出声:“谢陛下,但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只是有些伤心,阿琛贵为王爷,自然不会只有臣女一人,是臣女妄想了......”她哭得梨花带雨,脸色苍白,不见一丝红润,瘦弱的身体可被这刺骨寒风轻易吹倒。
众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顾小姐真是人美心善,都这样了还不忘给南宫琛说好话。
偏偏南宫琛是个不珍惜的!
呸!
暝云帝听完,只觉这娇人儿懂事得让人心疼,心中对南宫琛更加嫌弃。
他这个儿子,野心不小,但做事都不知道处理干净!
最后还得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本以为出征一趟,能成长不少,没成想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尽会给他惹麻烦!
而南宫琛呢,他在自我感动,冉冉还是爱他的,你看,她都舍不得惩罚自己,还会给他找台阶下。
冉冉就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姑娘!
等他处理好此事,他会加倍对她好的。
南宫珩呢,他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这狗东西有什么值得喜欢的,父皇都开口了,这顾柠初都不知道借此机会好好惩罚一下南宫琛吗?
就这么爱?
如此想,摇扇子的幅度更大了。
暝云帝思索几番,终是下了旨意:“慎王,德行有亏,罚俸一年,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话毕,一甩衣袖,牵着贵妃一同离去。
南宫琛磕头谢恩:“儿臣叩谢父皇!”
无事,这点惩处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只是,禁足的话,他又该如何去看冉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