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城市如同一个疲惫的巨人，陷入深沉的睡眠。
霓虹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显得有些寂寥。
突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划破了这片宁静，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启明儿科诊所”的门口。
市刑侦支队重案组组长陈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推开车门。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连续两天的蹲守刚刚结束，还没来得及合眼，新的案子又来了。
“峰哥，现场在里面。”
年轻的搭档林薇己经戴着鞋套和手套，站在诊所那扇被撬开的玻璃门前，脸色凝重。
陈峰点点头，戴上装备，走了进去。
诊所不大，分为前厅和里间的办公室兼诊疗室。
前厅是候诊区，几张椅子整齐地排列着，墙上贴着一些儿童健康知识的宣传画，此刻在惨白的勘查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血腥味，浓郁而刺鼻，正是从里间传来的。
陈峰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里间的门。
房间中央的地毯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身着白大褂，胸口处一片刺目的殷红。
他的眼睛半睁着，凝固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手里似乎还紧紧攥着什么。
“死者张启明，男，56岁，‘启明儿科诊所’负责人，著名儿科医生，尤其在唐氏综合症的治疗领域享有盛誉。”
林薇跟在后面，低声汇报着初步了解到的信息，“报案人是诊所的清洁工，早上来上班时发现门被撬，进来就看到了……” 陈峰没有说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现场。
门窗有被外力破坏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入室抢劫杀人？
但现场并不凌乱，除了死者身边的血迹，办公桌、书架都保持着相对的整齐。
“王法医到了吗？”
陈峰问道。
“刚到，正在外面准备。”
“让他尽快进行尸检。”
陈峰蹲下身，仔细观察死者。
张启明的表情除了惊愕，似乎还有一丝……温和？
这在凶杀案的死者脸上并不常见。
他注意到死者攥着的右手，指缝间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心点，看看他手里是什么。”
陈峰对随后进来的技术人员说。
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的手指，取出了一小片碎布，颜色灰暗，质地粗糙，像是某种廉价的工装布料。
“凶器呢？”
陈峰问。
“暂时没找到，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林薇回答，“我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
陈峰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
桌上有一盏台灯还亮着，光线柔和。
一个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写着一些病历记录和潦草的医学术语。
旁边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张启明和一个女人以及一个年轻男孩的合影，三人笑得很开心。
这是一个看起来生活美满、事业有成的医生。
谁会杀他？
抢劫？
但现场并没有明显的财物丢失迹象。
仇杀？
这样一位知名医生，会得罪什么人？
陈峰的眉头紧锁。
他走到窗边，窗外是寂静的街道。
凌晨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带着一丝寒意。
“林薇，”陈峰转过身，“通知下去，封锁现场，仔细勘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同时，查一下张启明医生的社会关系，家人、同事、病人……尤其是有没有和谁结过怨。”
“明白，峰哥。”
林薇立刻拿出对讲机开始布置任务。
陈峰再次看向地上的死者，张启明的眼睛似乎还在注视着这个世界。
他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这起案子，可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个温和的表情，那片粗糙的碎布，还有这看似平静的现场……都透着一股诡异。
凌晨的警笛声己经停止，但属于陈峰和重案组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们要在这片寂静的凌晨里，剥开层层迷雾，找到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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