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严郡的泯东河，是蔡越梁两国的主战场，距离辛郑他们离开的城池，徒步大约要走一个多月的路程。
殓尸队的路程已经行到了一半，队里一半是殓尸队的老人，相熟的不相熟的，时间一久也互相都认识了。这只队伍里，除了少数靠替死者家属带遗物吃饭的，多半都是家里有男丁死在战场，或者音讯全无想去求个消息的。大家偶尔休憩闲聊时，相互之间都是以战争为开头娓娓道来。
都是可怜人。
又是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队伍就地扎营休憩，趁着不忙，罗雀去不远处的河边洗自己换下来的绷带。
蹲在自己不远处的老翁，从自己在这里洗涮时就开始哭，苍老的声音时断时续，悲凉又哀切。
直到她洗完，老翁也没有停。
罗雀直起身抖了两下绷带，终是不忍心看了那老翁一眼，那老翁迎着河水跪着，弓着腰，怀中紧紧搂住一件旧衣，头颅都快埋进了地里。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起脚步走到老翁面前，拍了拍他硌人的脊梁，声音盖过他的哭声，不要再哭了。若真的死了，你就算哭瞎了，人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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