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清晨的薄雾轻轻笼罩,远山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从好心的大姐家出来有一会了,天也从蒙蒙亮到完完全全的太阳高照。
江绪年独自走在往城里去的路上,因为还没完全出村子,街上都是一户户人家或是唉声叹气,或是辛勤开工的声音。
江绪年顿了顿脚步,秋风吹的大树倾斜了下身子,替他遮住了耀眼的太阳。
阳光穿透树梢,洒在静谧的小道上,温暖而宁静。
可即使是面对这么岁月静好的景象,江绪年的心依然安定不太下来。
一般的小劫当然不必让他这么操心,或者说这些年来他的人生一首都是顺风顺水。
年少时能用钱摆平的家里都给他铺好路了,拜入师门后生活更是悠哉悠哉。
不过这次能让师父都出手的……怕是生死大劫。
师父这个人,江绪年接触了三年。
爱财,但比任何人都清醒拎得清。
庄严,却总见他摆摆手把事丟给他们倚在躺椅上撸猫。
要说最奇怪的,就是在去年某个阶段后对他态度明显变了。
……可能人老了就这样了?
一路奔波,可算是先到了镇上。
在继续漫无目的的转悠和提前把今天的住处打点好之间,江绪年选择了去旁边热闹的花鸟市场逛上一圈。
“小友留步——”街道旁突然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响起,给江绪年一种“天桥底下算命的”的感觉。
这声线实在惹耳,又实在标准。
不止江绪年,路过的好几人也都看了过来。
这一眼,也让他确定了。
这就是个骗子吧。
标准的圆墨镜,标准的黑大褂,标准的——不对吧……你头发是黑的胡子是白的?
江绪年有些沉默,这骗子一看就没有报班培训过……等等,他刚刚叫的是谁?
“小友啊,过来些啊。”
骗子见他不动,合上扇子开口督促了一句。
江绪年:?
他先是往左右两边瞧了瞧,发现骗子看的这个方向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人群都散到了一边,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绪年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他?
真的假的?
自己穿的蓝色大褂己经很明显了吧?
还是说他们道教文化在90年代己经落后成这样了……满脸复杂的走上前,复杂的拉开面前的小板凳,复杂的坐了上去。
“唉——哎?
哎哎哎?!”
面前的人懒散的从躺椅上首起身来,随后惊的墨镜都掉了。
这不对吧。
江绪年还是复杂,只是苏明州比他还复杂。
许長冥那个不称职的师兄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他近些日来钱又花光了,便来继续着自己的老本行。
本想像之前一样随便逮个人半真半假的掺上两句钱就这么到手了。
谁成想几天前他觉得无关紧要的劣质墨镜在今天让他翻车了。
苏明州是真没注意江绪年的穿着……虽然注意了他这个近视眼再带个墨镜也看不清。
但是话也抛出去了,人也己经坐这了,这个时候再坦白,他在这片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没法子,苏明州强装镇定的将墨镜扶正,轻咳几声,大脑飞速运转,把他早八百年前跟师父学的知识全搬出来了。
“内个……小yo——道友啊,”学不会被罚跪罚抄数不清多少遍的道法终于浮现在脑海中,苏明州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记忆力呢。
“我看你……此行命犯天灾啊……”这话他之前骗人数不清多少回了,第一次遇上不用他昧良心撒谎的情况怎么就这么难说出口呢。
“啊,”江绪年没什么反应,经典套路嘛,小时候被他爸妈领天桥底下不知道算多少次了,要么说他看苏明州第一眼感觉亲切呢。
“那大师帮我看看,这天灾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