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婷蓝被两个妹婿说的脸臊得很、连忙摆摆手开口道:
“ 害、这 二妹夫经营书馆学子颇多、在咱们水乡镇也颇有威望、谁不称你一句陈夫子啊?”
“ 至于三妹夫就更不用说了,刘家的生意广泛分布、连咱们蒋家得生意也需要妹婿提携,”
“ 此等能耐绝非常人所能及,又何须妄自菲薄呢?”
“ 相反我家怀秋中年得志、我看着倒比不得二位妹夫呢。”
刘启仁笑着摇摇头:
“ 瞧大姐你这话说的,夸得启仁都要找不找北了,也就您和大姐夫不嫌弃刘家是商户出身,”
“ 都是一家人咱们也不说虚的了,像是婷芳说的、日后有用得到银钱的地方、大姐只管张嘴就是,我刘家绝不会含糊行事。”
陈述眯起眼看着刘启仁、心道果真是商户出身牙尖嘴利!怪不得三妹子就是比他家娘子得脸;
登时也带上笑脸开口道:
“ 大姐您这话言重了、我与大姐夫同是读书人却相差甚大、瞧着大姐夫如今风光,我跟婷春高兴了许久,”
“ 奈何我实在没什么能耐,于仕途上帮不了大姐夫一点、这赚钱方面也比不得三妹夫,着实有些丢脸,”
“ 但婷春照顾岳丈多年、家里头的事儿婷春得心应手,届时我也会从旁协助照顾好岳丈,您跟大姐夫只管上京便是。”
提起这话、蒋婷春心里头是有些难受的,她在家里的位置尴尬一直不受器重;
大姐是跟着爹娘一起白手起家的、从来对她都是疼爱有加;
三妹妹出生时家里条件已经很好了、虽说比不得大姐的宠爱、但随着年岁渐大经商头脑随了父亲,也很得父亲看重;
只有她时不时就会往娘家跑、出点什么事他永远是第一个到的,可爹娘的宠爱从来落不到她身上。
就连夫君也比她们俩差了一大截,沈家再不济也是县太爷、刘启仁跟蒋婷芳自幼青梅竹马;
这家里头只有自己的亲事是盲婚哑嫁,还过成了这个样子。
思及此、再看向长姐的眼光带着藏不住的嫉恨;
明明昨日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再看到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酸水。
蒋婷蓝象征性推拒两句、在礼官示意吉时已到的时候就回到了主桌;
周遭安静下来、众人的眼光都看向高台上的沈怀秋。
今日的沈怀秋格外的俊秀、许是中年得志带着些意气风发。
在众人的见证下、沈怀秋清了清嗓子高声开口道:
“ 承蒙诸位今日前来捧场赴宴、沈某感激不尽,多年寒窗苦读一朝中举、实乃吾皇皇恩浩荡!”
“ 多年来沈某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家中亲眷多番照拂、这是沈某之幸,”
“ 家中贤内多年操持庶务、一心支持我读书,岳丈一家也是肝脑相助从无怨言,沈某铭记于心,”
“ 今晚筵席散尽沈某将赶往京城、没法子只得略备薄酒以示同喜,待来日沈某归来定好生招待诸位!”
“ 好!”
不知人群中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鼓掌声和祝贺;
蒋老太爷红了眼眶,看着这个寄予厚望的姑爷满是欣慰;
沈达也是有于荣焉、自此后再没人说他们家是痴心妄想了。
随着主角说完话、丫鬟小二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的满是精美佳肴。
众人投入到今日席面之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沈娩毓如坐针毡、不是旁的,这倒霉的谢宴安不知抽什么风一直在看着自己!
此等灼热的视线连蒋老太爷都注意到了,不由得小声问女儿这人是谁;
蒋婷蓝闻声望去、连忙小声跟父亲说到:
“ 这人是正四品的太医院医正,是怀秋请来为娩毓看诊的太医,身份贵重!”
蒋老太爷差点没一口酒呛住、连忙小声跟女儿说道:
“ 哎呦我的天!这么年轻的太医还是四品官!京城可真是能人辈出啊!”
“ 也是咱们姑爷深得圣恩!我听说这宫里的太医、从来不为四品以下官员看诊,”
“ 如今竟能跟着姑爷跋山涉水来咱们这儿,真是娩毓的福气,”
“ 那怪不得一直看着娩毓,兴许是医者仁心生怕娩毓有什么不妥吧。”
蒋婷蓝刚才也看见了谢宴安的目光,但想着这人是京城来的什么女人没见过?
娩毓就是生的再好也比不得京城闺秀,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听着老爹这话也点点头说道:
“ 是啊爹、这位太医医术奇佳、娩毓先前昏迷不醒,谢大人两针下去就醒过来了,”
“ 您这么一说女儿想起来了,还未曾给谢大人送礼道谢呢,等回了京得备上厚礼才行。”
蒋老太爷听着此话忙板起脸:
“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不早点备礼!一会儿走之前爹给你挑点好的你带上!”
随后瞧瞧看了蒋婷春姐妹二人,见她们若无其事吃着饭松了口气;
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小心递给蒋婷蓝:
“ 这里面是一千两白银的银票,上京城不比水乡镇,你拿着跟姑爷先用着,到时候买买东西置办宅子、官场打点少不得要花银子,”
“ 娩毓这孩子身子不好吃的药都金贵,你先拿着用、不够再给爹写信。”
蒋婷蓝连忙在桌下推拒、但蒋老太爷却直接塞进了她怀里;
蒋婷蓝刚想塞回去便看见了二妹三妹好奇的目光;
只得塞进怀里看着老爹小声开口道:
“ 爹!怀秋也有俸禄,这么多年我的嫁妆也没怎么用,陛下还赐了怀秋新宅子哪用得上这么多钱?”
“ 倒是您身子不好得多留些银钱傍身才是。”
蒋老太爷轻啧一声,小声跟女儿开口道:
“ 叫你拿着就拿着怎么爹的话都不听了?那宅子不得翻新?不得雇用丫鬟婆子伺候着?”
“ 姑爷是新官、到时候免不得要打点官场,还有娩毓这孩子一向金贵可过不得苦日子,”
“ 行了别说了啊!这钱我没告诉你二妹三妹,叫她们知道了又得闹起来!快收起来!”
蒋婷蓝听着此话只有满心的感动,为怕旁人看出异常连忙憋住了眼眶酸涩;
这一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沈娩毓,这位慈祥的老人满心满眼都是大女儿一家能过得更好;
越是感受到家人的关爱、就越要守护好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谢宴安时不时的看着沈娩毓,怎么看都是个寻常江南姑娘,又怎么会有武功内力护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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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宴席散尽、时间已经来到了亥时;
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后、蒋沈两家的人齐齐站在镇子口目送一家三口;
谢宴安翻身上马、一众守卫也坐在马背上等着一家人;
沈达眼眶微红的看着沈娩毓、转过头轻声嘱咐沈怀秋:
“ 娩毓身子不好、到了京城一定要好好给她看病,这孩子从小到大吃了太多苦了,”
“ 婷蓝一直跟着你多年做贤内助,爹知道京城富贵迷人眼,但你不可做那陈世美的勾当!否则我一定打上京城清理门户!”
“ 为官者当为天下百姓谋福音,沈家总共就出了咱们父子两个官、为父为官清廉、你也要这样方不辜负沈家门楣,”
“ 内阁是天子近臣、为父这辈子没这样的福气,你也不要得势张狂,”
“ 当今天子年少得志、虽说年岁尚轻却也不是可以糊弄的主,儿啊、你吃到了新帝登基的福音,自然要做陛下的纯臣。”
此话一出、坐在马上的谢宴安眉峰一挑,他也是想不到这等地界的小县令竟也能有此等远见;
嗯!记得枕弦说了一嘴、这水乡镇的县令确实是个好官,若不是因为这也不会叫他过来看看了;
表面上说的是体恤沈怀秋爱女之心,实际上也是派他来看看水乡镇风土人情。
新帝登基朝局不稳、他这个皇帝总不能每个地方都亲自去吧?
沈怀秋听着此话郑重跪地:
“ 父亲放心!儿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婷蓝和岳丈支持怀秋多年从无怨言,儿子绝对做不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
“ 儿子一定会照顾好娩毓和婷蓝,待下次归来之时、还望父亲和兄嫂随怀秋上京安稳度日!”
随后又看向蒋老太爷:
“ 岳丈也是,您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多年来怀秋两耳不闻天下事未曾对您尽孝,反而是两个妹妹和妹婿照顾颇多,”
“ 如今怀秋已经有一番作为,将来在京城扎根之后,还请岳丈能随怀秋进京颐养天年。”
蒋老太爷登时老泪纵横上前扶起沈怀秋:
“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有你这句话再多的苦都是甜的,婷蓝嫁给你真是没错了,我蒋家有你这样的姑爷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原本众人还有些感动的、一听这话顿时破涕为笑;
蒋老太爷为人豪迈,一辈子没读过书说话也没个忌讳的。
黄若依拉着蒋婷蓝母女的手细心嘱咐道:
“ 你呀、到了京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和娩毓,到时候就是自己当家做主了,拿不定主意的就跟老二商量着来,”
“ 像我说的这么多年你终于熬出头了,老二争气你也妥帖,往后你们一家人就都是好日子了,”
“ 等我家你大哥和娩微回来,我们一家四口上京看你们去,可得好酒好菜招呼着才行啊。”
离别的伤感被冲散、蒋婷蓝破涕为笑:
“ 放心吧嫂子,到时候等大哥回来了你们就带着爹上京住着,咱们一家人还是得住一块儿才像回事。”
黄若依笑着点点头,随后在沈青敛的怀中接过荷包递给蒋婷蓝;
蒋婷蓝心里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连忙退距:
“ 不不不!嫂子你这是干什么?这我不能要你快收回去!”
“ 这么多年已经很麻烦你跟大哥了,怎好在厚颜***收你们的钱?”
沈娩毓也连忙出声:
“ 是啊伯娘,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黄若依板起脸:
“ 就因为是一家人我才没跟你们娘俩见外!怎么着嫌我这钱少不成?”
“ 到了京城哪哪儿不花银子啊?咱们本来就是小地方来的叫人看清,没点银子傍身更是没法过了,”
“ 娩毓身子不好得常年吃药,到时候开府请客乔迁的什么不用钱?给你你就拿着!长嫂如母、婆母去了一直是我当家,”
“ 这么些年你也没在我这儿支过银子,你就当这钱是咱家那几亩地的收成,你要不拿着我可生气了啊!”
沈青敛也上前两步拱手行礼开口道:
“ 是啊婶娘,这是我娘的一点心意、您跟二叔能上京城这是大喜事,我们家能出的也就这点绵薄之力,”
“ 婶娘跟我娘也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娘的脾性婶娘心知肚明,您要是不收下她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还没等蒋婷蓝想出对策呢,蒋婷春蒋婷芳也带着钱袋子上前来了;
不管个人心下是什么算计,起码这一刻都是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和和美美的;
蒋婷春虽然嘴上满是不情愿和嫉妒,可姐妹三十载到了离别的时候还是红了眼眶;
她们都明白,往后除了年节回乡祭祖、旁的怕是再无相见之时了。
蒋婷蓝母女怀里满是佳人塞得钱袋子,在谢宴安等人催促的声音下只得暂且收下;
一家人坐上马车、踏上前往京城的道路。
目送着一行人渐行渐远、沈达擦了擦眼眶热泪看向蒋老太爷:
“ 亲家、日后咱们二老要常走动才是。”
蒋老太爷擦干眼泪拱手行礼:
“ 沈县令说的极是,往后老朽免不得要上门叨扰您了。”
马车内蒋婷蓝紧紧搂着沈娩毓、不住地开口安慰道:
“ 娩毓放心,等你爹爹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爹娘就把家里人都接过来,咱们一大家子在京城团聚。”
沈娩毓声音带着哭腔:
“ 阿娘、女儿舍不得外祖父和祖父 。”
同时我也害怕去京城啊娘!毕竟这是这书中世界、万一剧情不可抗力她还得入宫怎么办!
不对、原著里谢宴安这黑心莲可从没出过京城,都能来给她看诊了也不是不可抗力啊!
到京城先打探打探剧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吧,到时候再做打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