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名贵的派克钢笔划过离婚协议书,留下最后一道利落的笔迹。
林晚星放下笔,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她的表情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丝毫波澜。
“陆沉洲,签好了。”
她将协议推向对面。
檀木长桌对面,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陆沉洲,江城陆氏集团的掌舵人,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此刻正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她。
“三年了,林晚星,”他薄唇轻启,嗓音磁性却冰冷刺骨,“你终于肯放手了?
我还以为,你会像水蛭一样,死死扒着陆家这棵大树不放。”
水蛭?
寄生虫?
林晚星在心底自嘲一笑。
三年前,一场意外让她重伤失忆,阴差阳错嫁入陆家。
这三年,她谨小慎微,试图扮演好一个合格的陆太太,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冷遇和嘲讽。
陆家人,包括她名义上的丈夫陆沉洲,都当她是为了钱财攀附豪门的拜金女。
她抬眸,迎上他深邃如寒潭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陆总说笑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既然陆总心有所属,我自然该识趣退出。”
她指的是沈青青,陆沉洲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陆沉洲冷哼一声,拿起协议,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算你识相。
赡养费我会按时打到你卡上,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别再妄想其他。”
林晚星站起身,挺首了脊背,清冷的眸光扫过他:“陆总放心,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陆家的一切,我分文不取。”
她转身,没有丝毫留恋。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竟有种破碎后的新生感。
陆沉洲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这个女人,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往她看向自己时,眼中总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卑微的爱恋,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呵,装模作样罢了。
他想。
一个处心积虑嫁入豪门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荣华富贵?
林晚星走出陆家大宅,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喂,老K,准备一下,‘北斗’该苏醒了。”
民政局门口。
林晚星刚办完离婚手续,正准备离开,一辆张扬的红色法拉利便嚣张地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沈青青袅袅婷婷地走了下来,一身名牌,妆容精致,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
她身后,陆沉洲面无表情地跟了上来。
“晚星妹妹,真巧啊。”
沈青青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眼底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挑衅,“哦,不对,现在该叫你林小姐了。
恭喜你啊,终于恢复自由身了。”
她刻意扬了扬手中的结婚申请表,炫耀般地挽住陆沉洲的胳膊,亲昵地靠在他肩上:“我和沉洲,也准备今天把证领了呢。
毕竟,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不像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番话,字字诛心。
若是从前的林晚星,此刻怕是早己脸色煞白,狼狈不堪。
但现在的她,只是淡淡地瞥了沈青青一眼,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沈小姐说的是。”
林晚星微微颔首,语气不带一丝火气,“真心相爱确实值得祝福。
不过,”她话锋一转,清冷的目光首视陆沉洲,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陆总,希望你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陆沉洲被她看得心头一跳,那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伪装。
他皱眉,语气不悦:“后悔?
我陆沉洲做决定,从不后悔。”
“那就好。”
林晚星轻笑一声,不再看他们,转身潇洒离去。
那背影,挺拔如松,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飒爽与决绝。
沈青青见她如此淡定,反而有些不爽,跺了跺脚,娇嗔道:“沉洲,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
离了婚还这么嚣张!”
陆沉洲却盯着林晚星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个女人,真的变了。
她那句“希望你别后悔”,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的心底,隐隐作痛。
就在林晚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时,陆沉洲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银行短信弹出:“尊敬的陆总,您的个人账户刚刚被转出10亿资金,收款方:L.X.Y.基金会。”
陆沉洲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