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海,12027.2米。
深渊观测者号的心脏处——声呐核心舱,冷得像个金属坟墓。
十二岁的艾琳·克莱默踮着脚,指尖划过中央透明柱体冰凉的曲面。
柱内,一片漆黑的鳞甲悬浮在淡蓝色阻尼液中,表面流转着诡异、粘稠的虹光,像凝固的石油,又像某种活物不安的皮肤。
父亲常说,她的耳朵是深海赐予的奇迹,比最精密的量子计算机更敏锐,能捕捉到声波海洋里最微弱的叹息——那些连仪器都忽略的共振谐波,在她脑中编织成清晰的图谱。
“艾琳,频率校准再精确0.3个点,”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舱壁特有的嗡鸣回响。
他粗糙的手掌按在她单薄的肩上,带着海盐和机油的厚重气息。
“这片涡心鳞甲,它的秘密就藏在这些‘杂音’里。
找出它。”
她屏住呼吸,指尖在控制屏上轻盈跳动,调整着扫描频率。
嗡鸣的声呐核心是舱内唯一的光源,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世界是声音的溪流,在她耳边清晰流淌:父亲沉稳的呼吸,隔壁舱室隐约的键盘敲击,更远处,涡轮机组低沉恒定的脉搏,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淹没的异响。
咔哒~像一根细小的骨头在通风管道深处折断。
“关闭第三隔离阀!”
父亲的咆哮如同高压蒸汽瞬间撕裂了空气的平衡。
艾琳猛地扭头。
视野被粘稠的、翻滚的黑暗占据。
它从头顶通风管道的裂缝里喷涌而出,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腐烂海藻在烈日下曝晒的腥甜,混合着刺鼻的硫磺和……铁锈?
不,是血。
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血腥味。
那团活物般的黑液无视了重力,在半空中扭曲、拉伸,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沥青巨蟒,直扑她的面门。
灼痛!
右耳如同被烧红的钢钎狠狠捅穿,瞬间熔化了所有的听觉。
紧接着,左耳也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仿佛被粗暴地塞进一个绝对隔音的玻璃罐子。
她向后跌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钛合金地板上,世界天旋地转。
防弹观察窗外,父亲的脸扭曲变形,嘴唇疯狂开合,拳头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砸在厚重的玻璃上,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在透明屏障上溅开刺目的花。
但他的声音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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