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涯握剑的手在发抖。
血珠顺着寒铁剑刃滚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红梅。
他面前躺着十七具尸体，每一具都穿着天剑宗弟子的月白道袍。
晨雾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正对上阿宁惊恐的眼睛。
"不是..."他刚要开口，阿宁突然扑过来抱住他。
温热的血溅在他颈侧，少女软绵绵地滑下去，露出身后执剑的执法长老。
剑尖还在滴血，那滴血落进阿宁渐渐涣散的瞳孔里，像一颗朱砂痣。
"叛徒姜无涯，残害同门，其罪当诛！
"钟声在浮玉山巅炸响，三十六道追魂令冲天而起。
姜无涯抱起阿宁尚有余温的尸体，纵身跃下万丈悬崖。
罡风割裂衣袍的瞬间，他看见阿宁腰间香囊滑落，淡青色缎面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
三个月后，幽冥海边。
玄衣女子赤足踩在浪尖，腕间银铃随着潮汐起伏叮咚作响。
她转身时面纱被海风吹起，露出与阿宁一模一样的容颜。
"公子跟了我三日，是要看奴家沐浴更衣么？
"姜无涯的剑抵在她咽喉："你不是阿宁。
""确实不是。
"女子轻笑，指尖抚过剑身竟发出金玉相击之声，"三百年前有个蠢货为我跳了堕仙台，那滴心头血凝成鲛珠时，倒与你这剑意有几分相似。
"海底突然传来龙吟，滔天巨浪中浮现出白骨垒砌的宫殿。
女子拽着他沉入深海，冰凉的手指扣住他命门："记住，我叫云裳。
"他们在珊瑚丛中发现第一块轮回镜碎片时，追兵到了。
云裳割开手腕，鲜血染红的海水化作万千利刃。
混战中姜无涯看见领头人身后的少女，白芷捧着药匣的手在发抖，瓷瓶里的金疮药撒了一地。
"无涯哥哥..."她哭着要冲过来，被执法长老拽住胳膊，"他们是骗你的！
药王谷早就..."剑光闪过，白芷突然推开长老。
她心口插着姜无涯的剑，嘴角却带着笑："这次...终于...不是看着你死了..."有光从她体内溢出，竟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镜片。
云裳突然厉喝："闭眼！
"但已经迟了。
姜无涯在镜光中看见漫天大雪，红衣女子从城楼一跃而下，落地时开出一地红梅。
那是...他自己？
记忆如潮水涌来。
三百年前他是仙门首徒，云裳是魔教圣女。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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