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深处,古观“玄清观”藏在云雾里,青瓦飞檐被岁月磨出沉静的灰。
许三就在这里长大,从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孤儿,长成了个清瘦挺拔的青年。
观里的师父们都叫他三三,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只觉得这孩子眉眼间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尤其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久了仿佛能看透些什么。
他成年那日,师父把他叫到祖师堂,递给他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
“三三,”老道长捻着胡须,语气郑重,“山下‘寻古阁’送来的委任,是桩活儿,关于一座唐代的古墓。
你成年了,该下山历练历练,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许三接过信,指尖触到火漆的微凉。
他在观里学的是道法玄术,看的是古籍经文,对山下的“寻古阁”略有耳闻,那是个专门处理与古物、古墓相关异事的机构,据说背后牵扯甚广。
“师父,这活儿……有什么特别?”
许三声音清淡,带着点山间清泉的冷冽。
“信里写了,你自己看吧。”
老道长摆摆手,“记住,道法自然,心存正念,无论遇到什么,守住本心。”
当晚,许三在自己的禅房里,挑开了火漆。
信纸是上好的宣纸,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许三先生亲启:闻先生道法高深,擅破阴邪。
今有唐墓‘长乐塬’,地处关中,近年偶发异事,勘探队入内受阻,疑有阴物作祟。
望先生能往,费用丰厚,事成另有重谢。
盼速至‘寻古阁’总部商议详情。
寻古阁执事 赵坤 敬上。”
没有多余的废话,首奔主题。
许三将信纸折好,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在山上待得久了,对所谓的“异事”并不陌生,不过是阴阳失衡,邪祟作祟罢了。
只是这“长乐塬”,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三日后,许三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背了个旧布包,里面装着罗盘、符纸、桃木钉等常用之物,跟师父们辞了行,便下了山。
山脚下的世界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与他熟悉的云雾缭绕截然不同,他却没什么好奇,只是沉默地跟着导航,找到了“寻古阁”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古朴大楼。
接待他的是个穿着西装,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是信上的执事赵坤。
赵坤上下打量了许三一番,见他一身简单的青布褂子,气质干净得不像个走江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职业的笑容。
“许先生,久等了。”
赵坤将许三请到会客室,奉上茶水,“关于长乐塬唐墓的情况,我再详细跟您说说。”
他调出一份资料,投影在墙上。
那是一片荒凉的黄土塬,中间有个巨大的封土堆,周围散落着一些残破的石刻。
“这座墓据考证是唐代一位宗室的,具体身份不详,墓志铭在早年被盗了。
我们的勘探队上个月进去,刚到墓室门口,就有队员说看到黑影,接着设备全部失灵,还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赵坤顿了顿,语气有些凝重:“回来后,那几个队员都病了,高烧不退,说胡话,总说看到穿古装的人盯着他们。
我们找了些‘先生’来看,都说是墓里的‘东西’不让进,怨气太重。
后来打听到青城山玄清观有位许先生,所以……”许三看着投影上的封土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感觉到那片区域的阴气有些异常,不是普通的墓葬阴气,而是带着一种……凝滞和不甘的气息。
“费用不是问题,”赵坤见许三沉默,以为他在犹豫,连忙补充,“只要先生能解决问题,让我们的人顺利进去完成勘探,酬劳好商量。
另外,我们还查到,这座墓可能藏有一件重要的唐代文物,若能找到,对国家考古有重大意义,这也是我们的主要目的。”
许三抬眸,目光平静:“我需要先去现场看看。”
“没问题!”
赵坤立刻答应,“我己经安排好了车,明天一早就出发,首达长乐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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