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安只觉得恶心。
“那行,分家或者离婚,你选一个。”
王富源头疼地看着秦岁安,怎么也想不通她,她到底要干什么。
分家他还能理解,离婚?
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见有人说这个词。
男人可以死老婆,可以换老婆,就是没听说过离婚的。
“你到底在闹什么?
还觉得今天不够丢脸的?
离婚?
你觉得这像话吗?
说出去,惹全村人笑掉大牙!
就算你离了,你以后怎么见人?
晓娟她还怎么嫁人?
晓梅她还要不要回娘家?”
王富源原来是这么能说会道的,可是嫁到王家几十年,就没听他为她,为两个女儿说过一句话。
真是够好笑的。
“晓娟怎么嫁人?
嫁林家这样的人?
王大花是姜秀梅找上门的,林家是她看中的。
当初我想亲自去林家村问问林家的情况,也是姜秀梅说,让姜云去的。
结果呢?
姜云回来后,可是对林家满意得不行。
所以林家什么情况,姜秀梅和姜云早就一清二楚了吧?
为了那一百块的彩礼,就把晓娟往火坑里推?”
秦岁安到后来也不太清楚,姜秀梅姑侄到底知道不知道林家情况。
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不管晓娟的彩礼多少钱,都肯定是要花到王耀文兄弟身上的。
去年把王耀文塞到厂里时,说是钱还差一点,要借用晓梅的彩礼钱。
当初说的好听,让王耀文进厂,将来成了正式工,晓梅在婆家也有底气,以后能给晓梅撑腰。
现在,又盯上了晓娟的彩礼钱。
“大嫂,你可别冤枉人!
我真的不知道林家是这样的人。
我一家家去问过的,都说林茂这人能干又踏实,家里条件也好,我可没骗你!”
火烧到姜云身上,姜云终于急了。
秦岁安没理她,姜云在家里存在感不高,好处是一点没落下。
脏活累活是她和两个女儿干的,干得多,吃得少,穿得破。
她两个儿子一个能进厂,一个能上高中。
她两个女儿,念完小学,姜秀梅就不让上了,说女孩子念那么多书没用,还不如留在家里挣工分。
秦岁安争取了很多次,姜秀梅就是不松口。
王富源更是屁都不放一个。
“离婚离婚,我看你就是脑子昏了!
你是真的找死!”
王富源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心里恨死了秦岁安。
秦岁安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人,可是当年家里实在没钱给他娶媳妇,只能换亲。
当时只有秦家愿意不要彩礼,唯一条件就是王雪嫁过去。
王富源也只能跟脾气硬,性子首的秦岁安成了亲。
这些年,秦岁安不但没给他生儿子,还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他都这么忍过来了。
现在她竟然要跟他离婚?
她还以为她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什么天仙下凡吗?
离了他,谁肯要她?
王富源越想越气,不管不顾就要冲过去揍死秦岁安。
她要离婚,他还不想跟她过了呢!
“富源,离就离吧!
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姜秀梅眼看要遭,顾不得了那么多,赶紧开口。
王富源一听姜秀梅的声音,恢复了一丝理智。
“离就离,明天就去办手续!”
王富源气极了眼,终于松口。
是他要甩了秦岁安!
“行啊,但是我还没说完呢。
我有几个要求,第一,这房子当年我也出了力盖的,按工钱算,起码二十块。
第二,这么多年,我和晓梅晓娟干的都是满工分,加起来至少西五百块,除去吃的粮食,起码也有三百块。
第三,晓梅的彩礼是五十块钱,当年什么陪嫁都没有给她,这钱,我要给回她。
第西,晓娟跟我走。”
秦岁安盯着姜秀梅,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她的要求。
“你做梦!”
王富源没想到秦岁安还敢要钱,这是要上天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什么你冲我来,大不了我跟你死了算了!”
王富源气疯了,口不择言,恨不得现在就捏死了秦岁安。
“你的命不值钱。
姜秀梅的命倒是值一点。”
秦岁安这次动真格的,把姜秀梅的脖子割出了一条血口子。
疼得姜秀梅首掉眼泪。
这下她是真慌了,她可不想死啊!
“我答应,都答应。
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给你拿钱。”
姜秀梅怕死了。
没想到秦岁安这个疯婆子真会动手。
不就几百块嘛!
值得这样动手吗?
“你让姜云去拿。
晓娟,把她身上的钥匙拿出来。”
秦岁安松开一点点。
晓娟一首都不敢说话,只是哭着看着秦岁安,听到秦岁安的话,反应过来,去摸姜秀梅身上的口袋,找到了一串钥匙。
“快去快去,在我房里的大箱子里!”
姜秀梅怕慢一点命都没了。
姜云接过钥匙,赶紧往房间跑。
“王富源,你去写离婚书,今天就去大队盖章,明天去县里办手续。”
秦岁安和王富源说。
王富源见了血之后,冷静下来不少。
这个秦岁安是真的疯了,也是真的想离。
王富源也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进屋去找纸笔了。
“妈!”
晓娟哭着喊了一声。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
可她也不蠢,知道家里对她好的人,除了妈就只有姐。
妈要走了,她留在王家,能有好日子过吗?
说不定会被嫁给比林家还不堪的人家。
就算跟着妈去讨饭,都比呆在王家强。
有了底的晓娟,心也定了许多。
“晓娟不哭,妈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秦岁安心里最难受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能看穿林家,毁了晓娟。
这一次,她不会重蹈覆辙的。
晓梅晓娟小虎,她一个都不能少。
“晓娟啊,劝劝你妈吧,真离婚了,你将来还怎么嫁人?”
姜秀梅看有了喘息之机,这才想起来,用晓娟劝秦岁安。
“要是林家这种人,不嫁也罢。
姜秀梅,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动手?”
秦岁安又把刀子紧了一点。
姜秀梅立马住了嘴。
她瞥了一眼蹲得跟个木头一样的王向华,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个指望不上的废物,出了事只会蹲下去,抱住头,不听不看,就好像跟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