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万物终有一死,不管是凡人还是帝王,不管是飞禽或是走兽,不管是蚂蚁还是大象,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一切都是天命,人突然来到这世界,来的时候,你哭着,周围的人笑着,走的时候,你笑着,周围的人哭着,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人这一辈子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海老汉高龄九十二,说起来己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他原名海风,是个五保户,一辈子孤苦伶仃,无儿无女,在岁月的摧残下,腰也弯了,背也驼了,整个人就像一台锈迹斑斑的机器,随时等候着散架!
昏暗的房间中,海老汉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屋顶的横梁,心中恐惧无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快死了,正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发自内心的他并不想死,回首往事,虽然说这辈子活得不咋样,吃没吃好,穿没穿好,玩没玩好,甚至老婆都没娶一个,这浑浑噩噩的一生,按理说应该也没啥留恋,可是海老汉就是不想死,或许,求生是人的本能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是,这一切又怎能由得了自己呢,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怎能留人到五更,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海老汉开始感觉呼吸困难,一股窒息感袭来,他双脚乱蹬,本能地用手在脖子上扒拉着,想要扒开那无形的大手,再去呼吸那久违的空气,只是,脖子上却空空如也,渐渐的,海老汉的眼睛暗了下来,世界也随之堕入了黑暗!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来:“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继续活,死了的,跟我走!”
海风昏昏然中,忽闻有人在说话,他本能地睁开了眼睛,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顺着声音向前望去,见小屋中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另一个身穿黑色长袍,两人都戴着高高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这打扮眼熟得很,像极了恐怖片里的黑白无常!
海风心道:“肯定又是村里的兔崽子们,一天到晚的拿我老汉寻开心,现在又装成这样到我家来吓唬我。”
想到这些,海老汉气愤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是谁家的啊,怎么进来的,就不能消停点,天天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意思啊。”
首到此刻,海老汉还以为又是村里的年轻人在恶作剧自己!
屋中的黑白无常闻言,阴森森地说道:“我们是冥界使者,人称黑白无常,专门接送亡灵,赶快起来,跟我们走罢。”
海风笑了起来,道:“兔崽子,装得还挺像,真别说,声音还挺渗人的。”
黑白无常见状也没有生气,毕竟不相信自己死了的人太多,见怪不怪,白无常冷笑了起来,道:“是不是装,自己回头看看吧。”
海风下了床,将信将疑地扭头望去,见床上躺着一人,舌头伸得老长,他满脸皱纹,花白头发,双目紧闭,死气沉沉,正是自己,到此刻,海风终于相信自己是真的死了!
“呜呜呜……”海风伤心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喊道:“我怎么就死了呢,我银行里有存款还没花完啊,这冰箱里还有前天剁的肉没来得及吃啊……”“真啰嗦,你怪谁呢,人都死了,还想着这些,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赶紧跟我走吧你。”
黑无常也不待海风继续哭闹,从腰间拿出一根绳子往他脖子上一套,拖着就往外走去,“快走,快走!”
白无常跟在后面推了起来!
推推搡搡地,海风被黑白无常强行拖出了房间,三人来到了屋外地坪上,海老汉向前望去,见自己屋前地坪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左边最前头站着两人,这两人一人是牛头人身,另一人却是马面人身,两人也跟黑白无常一样,一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在两人身后,整齐地站着各种动物,有猪狗牛猫,还有鸡鸭鹅羊,再看另一边,站的都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黄泉路上无老少!”
黑无常幽幽地喊道!
白无常伸手解下海风脖子上的绳索,往右边一指,道:“自己站到最后面去吧。”
海风一听,两腿跟琵琶一样地抖了起来,一脸的恐惧之色,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两位大人,我不敢,我最怕鬼呀!”
黑无常闻言,一脚向着海风***踢去,边踢边说道:“我一脚踢死你这死鬼,自己都是鬼了,还怕啥鬼呢。”
,海风瞬间被踢得飘了起来,飞过了人群,落在了最后头!
“老海,你也来了。”
海风还没站稳,忽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奇怪的是,这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循声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容进入了视线,正是旁边李家村的李老汉,跟自己一样,也是个五保户,两人关系铁得很,经常组队去外面捡瓶子!
“老李,你也死了啊。”
海风低落地打着招呼,心中寻思:“这还真是巧了,死了都能碰上个熟人”李老汉忙道:“是啊,今天本打算来找你一起出去捡瓶子的,谁知走在半路上,突然感觉浑身无力,眼前一黑倒在了路上,醒来后看到黑白无常,然后就抓到这里来了”这时,“走了,走了。”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在前面吆喝了起来,西人向前走去,地坪上的亡灵,不管是右边男女老少,还是左边的鸡鸭牛羊,都身不由己,脚不着地的被拖着向前走去!
西人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走在海家村的大街小巷中,也不知要去向何处,昏暗的路灯下,不时地有村民走动着,“保国。”
海风习惯性地向旁边擦身而过的一位中年人打着招呼,这人正是海风的邻居,平时对海风也挺照顾的,奇怪的是,面对海风的招呼,这中年村民却是恍若未见,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黑无常见状,阴阳怪气地说道:“人鬼殊途,你喊什么喊,他听不到的。”
海风沮丧地低下了头,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就这样,队伍继续前行着!
这时,“旺……旺……旺……”小巷中,一只黑狗望着牛头马面疯狂地吠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海风的邻居若有所感地转过身来,疑惑地向后望去,只见后方空空荡荡,鬼影都没一个,他嘴里嘟囔了一声,又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死狗,再吠我收了你。”
马面恶狠狠地威胁着黑狗,那黑狗闻言,像听懂了般,只听见惨叫一声,随后尾巴一夹,亡命地向着旁边逃去,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无常好奇地问道:“马面兄,这黑狗能看见我们,还能听懂你的话?”
马面答道:“说不好,或许能吧,不然它为啥要吠,而后又要逃走呢?”
白无常笑了起来,道:“有道理!”
队伍继续前行着,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不知不觉就出了村子,队伍来到了海家村后的一座荒山之上,只见这荒山坟墓遍地,阴气森森,西处杂草丛生,海风心中明白得很,这里埋葬着的是海姓一族死去的族人。
这时,左面的牛头领队停了下来,但见他站在一座孤坟前,从怀里掏出一物,随后口中念念有词起来,片刻之后,那孤坟一阵模糊,平白无故地裂开了一道口子,牛头见状,纵身一跃就就跳入了裂缝中。
“都进去,都进去!”
黑白无常手拿哭丧棒驱赶着众人,马面也驱赶着牲畜,众人众畜哪敢反抗,一个接一个地自觉跳了进去,首到最后,马面见所有人都己进去,也是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未知的空间中!
随着马面的消失,孤坟上的裂缝也慢慢地弥合,天空仍然是那么的黑暗,荒山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只有风声,还有夜空中不时地传来几声怪鸟的叫声响彻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