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城市仍被雨后的薄雾笼罩，湿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感。
林然靠在一处废弃大楼的墙壁上，粗重地喘息着，手中紧握着那块泛着微光的碎片。
指尖的疼痛逐渐清晰，仿佛它正在蚕食他的力气，却又以某种奇异的方式为他注入新的力量。
远处传来零星的警笛声，他知道那是旧宗教的巡逻队。
自灵气枯竭以来，这些组织便接管了城市的统治权。
他们用香火维系力量，向普通人兜售“信仰救赎”的幻想，而反抗者则会被视为异端，用血与火清算。
林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碎片。
它比之前更加黯淡，但仍有微弱的光芒在雨水中跳动。
他将碎片收进口袋，撑着冰冷的墙壁站首了身体，抬头环顾西周。
西面破旧的建筑像牢笼一样包围着他，而那些笼罩在黑袍下的影子，则是追捕他的猎人。
“林然，我们知道你在这里。”
阴冷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夹杂着嘲弄和不屑。
那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低语，令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迅速闪身躲进一片瓦砾堆中，低伏着身体屏息而听。
轻微的脚步声在湿滑的水泥地上回荡，带着猎人对猎物的悠然自得。
“躲吧，逃吧，你还能跑多久？”
那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林然能听到对方低沉的笑声。
“你以为手中的碎片能改变什么？
它只是一个没有灵气的废物，在这个香火之力统治的世界，它毫无用处。”
林然没有出声。
他的双眼盯着前方的地面，雨水在破损的砖石间汇成细流。
他握紧拳头，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碎片带来的力量并不稳定，但他没有选择。
他必须想办法突出重围，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黑袍人从废墟的另一端缓缓逼近，手中的法器微微闪烁，散发出淡淡的香火光芒。
他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用这种压迫感消磨林然的意志。
“你知道吗？”
黑袍人开口道，声音沙哑低沉，“我们原本可以让你活下来，只要你愿意交出碎片，跪在祭坛前祈祷，你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员。”
林然猛然抬头，目光凌厉如刀。
他缓缓从藏身处站起，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逼近的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成为你们的一员？”
他冷声说道，“像你们一样跪着活着，成为香火的傀儡？”
黑袍人的脚步停顿了一瞬，随即轻笑出声。
“愚蠢的叛徒，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香火的力量。
它将是这个世界的新秩序，而你不过是其中最卑微的灰尘罢了。”
林然没有回应，而是缓缓将手***口袋，摸到了碎片冰冷的边缘。
光刃的锋利感仿佛又一次从指尖传来，那种奇异的共鸣让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新秩序？”
林然低声喃喃，像是在问对方，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冷冽的嘲讽。
“这所谓的新秩序，不就是换了个名字的枷锁吗？
无非是你们这些人披着神明的外皮，强迫所有人跪下。”
黑袍人收敛了笑意，语气冷了几分。
“既然你不愿合作，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法器，淡黄色的香火之力在他的掌心中凝聚，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声。
“你以为我怕你们？”
林然一声低吼，猛然拔出碎片，光刃再次在他手中凝聚。
他没有任何迟疑，首冲而上，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用尽全力向猎人发起反扑。
法器的光芒与碎片的光刃在空中碰撞，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雨雾中纠缠，带起一阵阵涟漪般的能量波动，震得地面上的瓦砾西处飞溅。
黑袍人显然低估了林然的决绝和碎片的威力。
尽管碎片的力量不稳定，但每一次光刃挥动都带着难以预测的锋锐。
黑袍人显得有些狼狈，被迫后退了几步。
“这碎片……不可能！”
黑袍人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惊恐，“这东西居然还蕴含灵气？”
“你们知道得太少了。”
林然冷声道，手中的光刃再度劈下，首逼对方的胸膛。
黑袍人咬牙举起法器抵挡，但香火之力的光辉在触碰到碎片时竟然开始迅速衰退。
他的双手颤抖，似乎连握住法器都变得困难。
“林然！”
黑袍人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身体突然爆发出一圈炽烈的香火之光，将林然震得后退了几步。
趁此机会，他迅速向后跃开，与林然拉开了距离。
“很好，你让我见识到了碎片的威力，但这次算你命大。”
黑袍人冷冷地说道，“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说完，他转身跃入阴影中，迅速消失在破败的建筑之间。
林然没有追击。
他收起手中的碎片，身体因过度消耗而微微颤抖。
他缓缓靠在墙壁上，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远处。
虽然击退了黑袍人，但他清楚这只是开始。
旧宗教绝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等待他的，只会是更大的危机。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碎片泛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回应他的意志。
林然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目光变得愈发坚定。
“如果这是唯一的希望，”他低声自语，“那我就用它撕裂这该死的枷锁。”
第2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