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卡住了。"
苏棠将放大镜推到额头上,鼻尖几乎要碰到黄铜齿轮。这是本月第三件送来维修的古董钟表,前两个都因零件缺损严重被她婉拒。但眼前这座维多利亚风格鎏金座钟不同,整点时鸣鸟弹出的瞬间,她仿佛看见母亲临终前抚摸怀表的样子。
工具钳刚碰到主发条,座钟突然发出轰鸣。齿轮逆向飞转掀起气浪,苏棠被掀翻在地,后脑重重磕在橡木地板上。眩晕中她看见座钟裂开蛛网纹路,鎏金藤蔓花纹像活过来般爬上墙壁。
再睁眼时晨光正斜斜切进工作室,手机显示7:30。苏棠揉着后颈起身,瞥见座钟完好如初地立在红丝绒台面,仿佛昨夜异变都是幻觉。
直到她发现工作台上多出的青瓷杯。
杯沿残留的咖啡渍还是温的,杯底压着张便签:"小心发条反旋——陆深"。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像把出鞘的剑。工作室门铃就在这时响起,穿深灰风衣的男人站在梧桐叶纷飞的光晕里,左腕缠着与她同款的古董浪琴表。
"第五次了,苏小姐。"他声音像浸过雪水的琴弦,"每次你修这座钟,我们就会困在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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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第三次将黄油抹进面包缝隙时,烤箱发出清脆的"叮"。晨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琉理台上切出整齐的金条。她数着这是循环开始的第几天,却发现记忆像被猫玩乱的毛线团。
第一次循环时她报警说有人恶作剧,警察调监控却显示整夜无人进出。第二次她彻夜盯着座钟,却在凌晨三点五十七分突然失去意识。第三次陆深带她去看时光博物馆,展柜里陈列着他们不同时空的合影。
"每修复一次座钟,时间线就多裂开一道缝。"陆深的手指划过玻璃展柜,倒影里他的轮廓泛起细微波纹,"最初这只是我父亲的遗愿——完成他没能送出的结婚礼物。"
苏棠突然想起童年医院走廊,穿病号服的小男孩塞给她半块榛子巧克力。那时母亲刚去世,父亲说等她长大就教她修钟表。但父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