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伦敦东区被腥甜的血气撕裂了晨雾,雷斯垂德的敲门声比往常更急更响。
夏洛克踢开脚边散落的报纸,那些关于他“纵容罪犯”的报道还带着油墨的刺鼻味道。
“又一具。”
雷斯垂德摘下帽子,帽檐被攥得发皱,“和之前的手法一模一样,肠子......”他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夏洛克抓起风衣冲出门时,华生还在系领带。
潮湿的石板路泛着诡异的光,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像毒蛇吐信。
警戒线内,一具女尸蜷缩在巷口,胸口的伤口如同被野兽撕开的豁口,脏器凌乱地铺展在污水中。
“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
夏洛克单膝跪地,指尖悬在尸体上方,“这次他匆忙了,切口不再精准,左手有明显的颤抖痕迹。”
他突然转头盯着墙角,“那边的巡警,过来。”
年轻巡警脸色煞白地走近:“先生?”
“你巡逻时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别跟我扯谎,你的鞋跟上沾着新鲜的红泥,这种土质只有码头东边的废弃工地才有。”
夏洛克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
巡警吞了口唾沫:“两点左右......我听到有人哼歌,像......像赞美诗。”
夏洛克瞳孔微缩。
赞美诗——这是开膛手杰克第一次留下的“额外线索”。
他起身在巷子里来回踱步,突然蹲下,在墙根处发现半枚模糊的鞋印,边缘呈不规则锯齿状。
“跛脚加重了。”
他喃喃自语,“压力让他的旧伤恶化,现在他每走一步都在承受剧痛。”
当晚,夏洛克独自潜入东区最阴暗的酒馆。
腐臭的空气里混着廉价威士忌的味道,醉汉们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角落,最终落在角落阴影中的身影——那人戴着宽檐帽,左腿不自然地蜷在长椅下。
“你漏了个细节。”
夏洛克在对面坐下,“你的拐杖头沾着教堂特有的青灰色石屑,圣玛丽教堂三天前刚修缮过尖顶。”
帽檐下传来冷笑:“福尔摩斯先生也会后悔吗?”
开膛手杰克缓缓抬头,苍白的脸上爬满血丝,“你放我自由,却让我在地狱里更煎熬。”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夏洛克侧身躲过匕首,酒瓶在身后炸开。
两人扭打着撞翻桌椅,在狭窄的过道里缠斗。
开膛手杰克的攻击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每一招都首奔要害。
“你根本不懂!”
杰克嘶吼着,“那些女人的堕落是这座城市的脓疮!”
“但你不是上帝!”
夏洛克掐住他手腕,膝盖顶住他腹部,“你只是个被仇恨吞噬的可怜虫!”
纠缠间,两人撞碎后门,跌跌撞撞冲进浓雾笼罩的码头。
海浪声在耳边轰鸣,腐烂的木板在脚下吱呀作响。
杰克突然挣脱束缚,向悬崖边缘跑去。
“站住!”
夏洛克紧追不舍。
当杰克停在悬崖边时,月光穿透云层。
他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即将消散的幽灵。
“来啊,福尔摩斯,”他张开双臂,“这次你还能放走我吗?”
夏洛克刚要扑上去,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
两人同时失去平衡,在坠落的瞬间,夏洛克抓住杰克的手腕。
咸腥的海风呼啸而过,杰克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解脱。
“放手吧。”
杰克轻声说,“我们都该结束了。”
夏洛克的手指渐渐失去力气,汹涌的海浪在下方咆哮。
他突然想起华生的话,想起报纸上的谴责,但此刻耳边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最终,他松开了手,两人的身影被黑暗和海浪吞没。
远处传来警笛的呜咽,雾气中的伦敦依然沉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