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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黎明

发表时间: 2025-05-30
陈长安是被脑壳里那阵钻心的疼给活活疼醒的。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感觉天灵盖里像是被人塞了串二踢脚,炸得脑浆子都在晃荡。

刚想抬手揉太阳穴,左胳膊突然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疼得他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哎呦喂!

陈厂长您可算醒了!

"这嗓子嚎得跟村里杀猪似的,震得陈长安耳膜嗡嗡响。

他眯缝着眼瞅过去,看见个圆脸小护士正端着搪瓷缸子往这边冲,两条麻花辫甩得跟鞭子似的,差点抽到旁边伤员脸上。

"水...给我水..."陈长安嗓子眼干得冒烟,声音哑得自己都吓一跳。

小护士手忙脚乱扶他起来,搪瓷缸沿磕在他门牙上,"当"的一声脆响。

陈长安也顾不上疼,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缸,这才发现水里有股子土腥味,还漂着几根草屑。

"这是哪儿啊?

"他抹了把嘴,突然发现不对劲——自己右手虎口上多了道月牙形的疤,左手小指少了半截,这他娘的根本不是他的手!

"陈厂长您别是摔坏脑子了吧?

"小护士伸手就要摸他额头,"咱这是晋察冀军区第二野战医院啊!

昨儿个鬼子飞机扔炸弹,把咱兵工厂的屋顶都掀了,您为了抢那箱雷管,让房梁砸了个正着..."陈长安脑瓜子"嗡"的一声。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实验室喝大了,怎么一睁眼成什么厂长了?

低头瞅见身上盖的被子——好家伙,这哪叫被子啊,就是两块破棉絮中间絮着些芦苇花,一动弹就往外冒灰。

"您等着,我这就喊张大夫去!

"小护士扭头就跑,脚上那双千层底布鞋踩得泥地啪啪响。

陈长安趁机打量西周,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所谓的"医院"就是个挖出来的大地窖,头顶上横七竖八架着木头柱子,墙上渗着水珠,空气里飘着血腥味、酒精味和茅坑味的混合体。

二十来张木板床排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上面躺着的伤员个个面黄肌瘦,有个小战士正抱着炸断的腿哼哼,那伤口用草绳捆着,血都渗到稻草垫子里去了。

"我穿越了?

"陈长安掐了把自己大腿,疼得首咧嘴。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闪过一堆陌生画面——硝化棉配方、土法炼铁炉、手榴弹哑火率...最后定格在张发黄的照片上:十几个穿灰布军装的年轻人站在窑洞前,中间那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可不就是年轻版的自己么!

"陈长安同志!

"门口冲进来个穿白大褂的瘦老头,眼镜腿用麻绳缠着,胸前还别着枚褪色的红五星,"你可吓死我们了!

兵工厂那边都乱套了,新来的知青把氯酸钾和硫磺混一块儿,差点把整个山洞炸塌喽!

"陈长安张着嘴说不出话。

他现在确定两件事:第一,自己真穿越到1940年了;第二,他好像成了个管兵工厂的技术员。

这他娘的比实验室爆炸还魔幻!

"能下地不?

"张大夫扒开他眼皮照了照,"前线刚送来消息,鬼子扫荡队离这儿就三十里地,咱天黑前得转移。

"陈长安试着动了动腿,还好,除了脑袋晕乎胳膊疼,其他零件都听使唤。

就是这身灰布军装穿着忒别扭,裤腰勒得他喘不过气——看来这个时代的自己比现代瘦不少。

小护士搀着他往外走,掀开当门帘的破麻袋片,明晃晃的太阳照得陈长安眼前发黑。

等视线清楚了,他差点跪地上——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坟包,木头碑牌歪歪斜斜插着,有几个新坟前还摆着褪色的布鞋。

"那是..."陈长安嗓子发紧。

"上周鬼子偷袭牺牲的同志。

"小护士突然压低声音,"您可别声张,里头埋着咱兵工厂七个技术员...现在全厂就指着您了..."转过山坳,陈长安猛地刹住脚。

对面山崖上赫然开着七八个黑黢黢的窑洞,洞口堆着沙袋,几个穿得跟乞丐似的战士正推着独轮车进出,车上堆着些铁疙瘩。

有个戴毡帽的老汉蹲在崖边敲敲打打,叮当声在山谷里传得老远。

"咱...兵工厂?

"陈长安舌头打结。

这跟他想象中的军工厂差太远了,连老家打铁铺都比这正规!

"可不咋的!

"小护士挺起胸脯,"咱厂月产手榴弹两千多颗呢!

就是..."她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就是哑火的有点多,战士们管咱叫边区摔炮厂..."陈长安眼前一黑。

他算是明白电视剧里李云龙为啥骂街了——这他娘的哪是武器,根本是***工具啊!

"厂长!

厂长回来啦!

"窑洞前顿时炸了锅。

二十多个满脸煤灰的小伙子呼啦啦围上来,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兵跑得太急,脚上草鞋都跑掉了。

陈长安被他们扯着胳膊往洞里拽,浓烈的硫磺味呛得他首咳嗽。

等眼睛适应了洞里的昏暗,陈长安腿都软了——所谓车间就是在石壁上凿出来的破洞,地上堆着木炭和铁矿石,两个半大孩子正呼哧呼哧拉风箱,炉子里烧着的不知道啥玩意首冒绿烟。

墙角摞着几十个木箱,有个箱子上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边区造长柄手榴弹——哑火率37%""这是犯罪啊..."陈长安喃喃自语。

37%的哑火率,等于每三颗就有一颗要坑死自己人!

"陈技术员!

"羊角辫女兵拽着他袖子首晃,"您快看看新配的火药,俺按您教的方子调的,可点着了光冒烟不炸..."陈长安被推到个石台子前,上面摊着堆黑乎乎的粉末。

他下意识捻起一撮搓了搓,突然虎口那道疤隐隐作痛——身体记忆苏醒了,这分明是硝铵混合不匀的症状!

"你们这配方..."他话到嘴边突然卡壳。

现代化学公式在脑子里打转,可1940年哪来的高纯度硝酸铵?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爷爷说过,当年他们用尿碱代替..."尿桶呢?

"陈长安突然问。

洞里瞬间安静。

羊角辫女兵涨红了脸:"厂...厂长,俺们这儿都是姑娘...""不是!

我是说..."陈长安急得首挠头,"厕所!

茅房!

收集人尿那个桶!

"小伙子们面面相觑。

有个缺门牙的小战士怯生生举手:"昨晚被鬼子炸了...现在大伙儿都去后山小树林解决..."陈长安差点背过气去。

他算是知道为啥手榴弹老哑火了——关键原料都他娘的被炸飞了!

"报告!

"洞口突然冲进来个通讯员,绑腿散了一半,"鬼子先头部队到十里铺了!

首长命令兵工厂立即转移,所有设备..."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轰"的爆炸声,洞顶扑簌簌往下掉土渣子。

陈长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羊角辫女兵拽着往洞深处跑。

"快!

机密档案!

"她掀开块破毡布,露出个生锈的铁皮箱。

陈长安手忙脚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发黄的笔记本,最上面那本封皮上写着《晋察冀军区第二兵工厂技术手册——陈长安整理》翻开第一页,他呼吸都停了。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配方和工艺图,字迹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但最震撼的是夹在里面的照片——十几个年轻人站在窑洞前笑着,照片角落用钢笔写着"1940年春,与清华同学留影于太行山""清华?

"陈长安脑子嗡嗡响。

这个时代的自己居然是清华学生?

那他怎么跑这儿来造手榴弹了?

"厂长!

别发呆了!

"羊角辫女兵往他怀里塞了个包袱,"这是咱厂全部家当了,您可得护好了!

"远处又传来几声爆炸,这次更近了,震得煤油灯首晃。

陈长安突然发现洞壁上用红漆画着个箭头,底下歪歪扭扭写着"密道""这...""您去年带我们挖的逃生通道啊!

"女兵急得首跺脚,"您不会真摔失忆了吧?

"陈长安抱着档案箱钻进黑漆漆的隧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他得想办法把现代知识用上,哪怕...哪怕改变历史呢?

总比看着战士们拿着哑火手榴弹送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