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罗铮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扶住急诊大厅的金属栏杆,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你没事吧?”
沈悦递来纸巾,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罗铮摇头,指尖触到栏杆时传来一阵冰凉的钝感。
他的视线扫过抢救室方向,忽然捕捉到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那边出事了!”
沈悦转身就跑。
罗铮紧随其后。
推开门的瞬间,一个中年男人正仰面倒在病床上,嘴唇发紫,胸膛剧烈起伏。
监护仪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病人突发心室颤动!
准备除颤器!”
值班医生大喊。
没人注意罗铮己经脱掉外套,从随身包里抽出一盒银针。
“你在干什么?”
医生皱眉,“这可不是扎气球!”
“再拖十秒,他就没命。”
罗铮撕开针盒包装,手指稳得像握枪。
护士们停下动作看着他。
沈悦咬着下唇,手放在呼叫铃边缘。
第一根针扎进膻中穴时,男人胸口猛地抽搐。
第二根落在内关,第三根首插神门。
罗铮的手臂肌肉绷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你没有执业资格对吧?
这是谋杀!”
医生冲过来要拦。
“别碰他。”
沈悦抓住医生手腕,“还有心跳。”
针尾泛起微弱的蓝光。
所有人都看到了。
男人突然睁开眼,发出嘶哑的喘息。
监护仪上的波形归于平稳。
“不可能……”医生喃喃,“中医什么时候能治这种急症了?”
罗铮收针,背对众人擦拭双手:“你们学的是西医,不是医学。”
“你说谁没学医学?”
走廊传来冷笑声。
几位资深医生走来,领头的推了推眼镜,“你是新来的实习医生?
哪所医学院毕业的?”
“救命不需要文凭。”
罗铮把银针收回包中。
“你以为救活一个病人就能蒙混过关?”
医生逼近两步,“我要上报医务处,追究你非法行医的责任。”
“随便。”
罗铮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却在听到家属低声通话时停住。
“……幸好是罗先生出手,不然老秦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上面的人怎么说?”
“说要亲自感谢。”
罗铮的手指在包带上收紧。
医院外的阳光刺眼如刀。
他站在台阶上眯起眼,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风里飘来一丝铁锈味。
沈悦追出来时,只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喂,”她对着手机低语,“我刚才看到那人用针灸救了人……不,不是普通的针法,那针居然发光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查一下他的档案。”
此刻罗铮己经走进地铁站。
车厢空荡,他盯着对面玻璃上的倒影。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陌生。
那双眼睛不属于退役特种兵,也不属于医生。
它们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
整列地铁忽然陷入黑暗。
灯光熄灭的同时,所有乘客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有罗铮听见自己耳边响起旧日战友的声音:“你根本不该回来。”
车厢尽头的阴影中,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缠绕着熟悉的银线。
和他刚刚收起的银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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