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扶桑血誓汤谷的晨雾浸着金粉,羲和赤足踩在琉璃水面上,鲛绡裙摆扫过十二道涟漪。
她仰头望着通天彻地的扶桑神木,九重枝桠间垂落的日露正坠在她眉心,烫出一枚赤金纹印。
"日御之神在畏惧自己的婚典?
"帝俊的声音裹着星屑落在耳畔,羲和转身时撞进漫天银河。
这位执掌天界的神君卸去了冕旒,银发间游动着未散的辰光,指尖还沾着修补归墟裂缝时染上的混沌气息。
"混沌钟响了七次。
"羲和抚过腰间玉珏,那是用女娲补天遗落的五色石雕琢而成,"苍龙七宿的方位比往常偏斜三寸。
"帝俊轻笑一声,星河在他袍角流转成旋涡:"所以你寅时就在汤谷测算星轨?
"他忽然握住她凝着晨露的手腕,"今日我们缔结的不是天契,是夫妻。
"羲和指尖微颤,九枚日轮虚影在瞳孔深处明灭。
她看着帝俊割破掌心,神血滴入汤谷的瞬间,整片水域沸腾起鎏金浪花。
扶桑树根发出洪荒巨兽般的低吼,树皮皲裂处渗出汩汩暗红液体。
"混沌精血..."西王母的警告突然在耳边炸响,"你真的要用这东西孕育神嗣?
"帝俊将她的手掌按在颤栗的树身上:"天地需要新的太阳。
"他的气息拂过她发间木槿花,"而我们需要孩子。
"剧痛从掌心窜入神格,羲和看见自己的血与混沌精血在树纹中交融。
汤谷深处浮起十枚金卵,卵壳表面流转着赤乌图腾。
当第七枚金卵破水而出时,天际突然劈下血色闪电,将她的鲛绡婚服染成暗赭。
"阿姐!
"常曦驾驭月蟾冲破雷云,银发间缠绕的陨星链坠叮咚作响。
她甩出月华凝成的长练卷住最后一枚金卵,广寒宫的清辉与汤谷烈焰相撞,蒸腾起遮天蔽日的雾瘴。
"你竟敢用混沌之物造神!
"常曦的瞳孔化作冰蓝弦月,怀中金卵表面赫然有道裂纹,"这些孩子从降生就带着..."轰隆雷鸣吞没了未尽之言。
羲和抢步上前抱住躁动的金卵,卵壳内传来幼兽般的呜咽。
她咬破舌尖将神血哺入裂缝,抬头时正撞上帝俊凝重的眼神——天穹不知何时飘起了漆黑雪片,落在汤谷水面竟发出灼铁的嘶响。
"吉时已至。
"帝俊挥袖震散黑雪,三千青鸾衔着朝阳金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