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这……这小子真没气了?
要不……抬走烧了?”
黄毛舔了舔嘴唇,右手不自觉地发抖。
“嗤——”刀疤强吐了口浓痰,“抬走吧,内脏都碎成豆腐渣了,天灵盖塌下去半寸——你当这是装死?”
黏稠的血腥味在地下通道里弥漫。
尸体被粗暴拖行,后背与地面碎石子摩擦发出“咔咔咔”声响。
林秋感觉左肩剧痛——那断裂的骨片正刺入肌肉,每一次拖行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叮——”一声虚幻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黑铁级“等价仓库”宿主改造程序启动——。
断裂的肋骨抽搐着接合;塌陷的头骨自动复位;破碎的内脏像活物般蠕动、拼接,血肉纤维疯狂纠缠。
但此时的林秋己被剧痛吞噬,耳中只剩血液奔流的轰鸣,那声音……他半个字都没听清。
“穷疯了的蠢货。”
刀疤强踢了踢软绵绵的尸体,皮靴沾上血液,“通脉境三重就敢接十重的陪练单子?”
他咧嘴露出镶金的犬齿:“正好,死人不用分账。
老规矩,骨灰扬进下水道。”
“咳……咳咳……”突然,地上那具“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灯光首射瞳孔,林秋在剧痛中睁眼,鼻尖闻到的却不是血腥味——而是穿越前,仓库大火的焦糊味,满天火焰与眼前混混的刀疤脸重叠。
“这都没死?”
两个壮汉同时后退。
林秋的身体摔回地面,思维骤然清醒,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自己竟然穿越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林秋,是个孝子,但也是个疯子——为母亲的治疗费,居然到地下格斗场当人肉沙包。
现在可好,被拳手打得五脏移位,倒是成全了他这个异世来客。
“钱!”
林秋撑着墙壁缓缓起身,上衣不断滴落血珠,面向两人,“五万陪练费。”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即便意识更迭,原主执念却如附骨之疽——明天要是拿不到这笔钱,病房里母亲便只有死路一条。
刀疤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小刀:“时间没到,这钱……”“治疗费。”
林秋突然冷笑,“格斗场陪练的第三条规矩,陪练重伤至少两万医药费。”
他左手在墙面上留下五道血痕,右手缓缓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还是说……你刀疤强想坏了道上的规矩?”
(林秋内心疯狂刷屏)“要冷静要冷静……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作为21世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林秋拼命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自己洗脑,可身体却诚实地颤抖起来——“不就是两个200斤的肌肉猛男吗?
不就是全身骨头快散架吗?
不就是明摆着打不过吗?
……淦!
腿你别抖啊!”
然而这细微的颤动,却让两个打手如临大敌,汗毛根根竖起,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他们太熟悉这个高三学生的战斗风格了——两个月前在擂台上,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就是在全身颤抖的状态下,硬生生咬断了对手的耳朵,即使肋骨断了三根也没松口。
“强哥,这小子……又来了……”黄毛打手低声咒骂,额头渗出冷汗。
为了两万块钱,跟一个疯子死磕?
刀疤强瞥了眼监控摄像头,又想到如果被人发现他们私吞治疗费的后果,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拿着!”
两叠钞票被甩在地上。
“两清了!”
林秋弯腰时听见内脏移位的声响,但还是迅速地抓住了钞票。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掌,本该是敲键盘、刷手机、搂女孩的修长手指,现在却布满细碎的茧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好家伙,这原主是天天拿手刨水泥吗?”
下一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像是有人往他脑子里塞了本《高武世界生存指南》,还是盗版印刷、错字连篇的那种。
——这是个名叫蓝星的高武世界,这边武道即真理,菜鸡连呼吸都犯罪。
在这里,武道分为“凡、灵、圣”三阶,每阶三境,共为九境,如:凡阶分为淬体境、通脉境、凝元境……从肉身筑基、气血如龙,到元素共鸣、掌御自然,再到法则为刃、破碎虚空,林秋紧握拳头,突然觉得自己通脉境三重,拥有3000斤拳力不香了。
而且马上就高考了,这武道等级连普通大学都上不了。
“等等!”
他突然一个激灵,“按照套路,穿越者不是都该有金手指吗?
系统呢?
老爷爷呢?
再不济给个会说话的猫也行啊!”
“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林秋不甘心,开始对着空气疯狂试探——“签到!
抽奖!
属性面板!”
“老爷爷?
别躲了!
我知道你在看我!”
“神器?
有没有掉在地上的戒指、项链、玉佩?
哪怕是个易拉罐拉环也行啊!”
监控摄像头里,只见一个浑身是伤的高中生,时而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时而蹲下来摸地板,甚至还对着垃圾桶深情呼唤:“神兽大人?
您在里面吗?”
黄毛小弟:“强哥,那小子是不是被打傻了?”
刀疤强:“别管他,估计是疯了……”折腾了半小时后,林秋终于瘫坐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开局一条命,装备全靠捡……不,连命都是捡来的!”
林秋看着手里的血汗钱,悲从中来:“这穿越体验卡能退吗?
我选择回去当仓库管理员!”
“真是天崩开局啊!”
他仰天长叹,“别人穿越不是龙傲天就是废柴逆袭,怎么轮到我就成了‘如何在异世界靠卖血为生’?”
低头看着手里那两叠皱巴巴、还沾着血的两万块钱,林秋陷入了沉思——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得赶紧换件衣服,今天还要交治疗费呢!”
林秋佝偻着背蹭过走廊,一步一颤的扎进后台更衣室。
“操……真他娘的痛!”
更衣室木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
这间不足三平米的狭小空间,是他们这些陪练员的更衣室。
他扯下浸透血渍的训练服,伤口黏着布料撕开,疼得他龇牙咧嘴:“这原主是属沙包的吗?”
林秋啐了一口,拧开水龙头就往脸上扑,冷水混着血丝在瓷砖上溅开,他抓起毛巾胡乱抹着身上的血迹,皮肤被搓得发红。
指腹蹭到脸上的淤青,动作突然放轻——镜子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好像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单眼皮,眼睛不大但很干净,鼻梁首挺,嘴唇薄薄的,整张脸清清爽爽,没什么棱角,但也不显得柔弱。
林秋皱了皱眉,淤青在脸上格外扎眼,可即便如此,这张脸也还算耐看,甚至带点学生气的青涩。
柜门“吱呀”一声弹开,他扯出那件霉味的校服套上,布料摩擦伤口时,疼得他“嘶”了一声。
两叠钞票被胡乱塞进裤兜,纸币边缘还黏着血痂。
收拾好后,林秋便想离开更衣室,手刚搭上门把,触感突然变了。
木门消失。
掌下,青铜纹路蔓延,转瞬间便将整扇门吞噬殆尽。
抬头,门外星辰炸裂铺满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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