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一个雨夜。
这是临海市国立生物研究院地下七层的核心实验室，防弹玻璃外站着十二名持枪士兵。
冷冻舱的金属表面凝结着霜花，我在玻璃的倒影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左胸口的工牌还沾着咖啡渍——那是三小时前和母亲争执时打翻的。
她总是反对永生计划，却在失踪前夜往我邮箱发了十三封空白邮件。
"沈博士，交出基因密钥。
"领队的男人戴着防辐射手套，正在操作台前破解我的生物识别锁。
培养舱里淡蓝色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浸泡着三支猩红色试剂。
子弹穿透锁骨的瞬间，我闻到一种奇异的甜腥味，血珠悬浮在防爆玻璃折射的冷光里，像一串未完成的DNA链。
"你们永远得不到它。
"我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虹膜验证器上。
警报炸响的刹那，领队军官的瞳孔突然收缩——我流出的血正沿着操作台缝隙爬行，像活着的红蛇钻进通风管道。
撞碎培养舱时，母亲最后的声音在耳畔炸响："月月，记住13号染色体是谎言......"液体涌入鼻腔的刹那，Ω-13符号在试剂管上灼烧出幽蓝火光。
吸血鬼基因与X病毒在我的血管里沸腾，仿佛千万把冰锥在重组骨髓。
原来院长说的没错，当人类第13对染色体被替换时，连死亡都会背叛你。
"昭月！
"粉笔折断的脆响让我惊醒。
林小雨的柠檬味护手霜、前排男生运动鞋底黏着的口香糖，这些气味突然百倍清晰。
张教授正在黑板前讲解端粒酶："......就像给染色体戴上安全套。
"教室里哄笑一片，我却盯着幻灯片上被标记的第十三对染色体，胃部痉挛。
2023年9月17日14:23。
重生回五年前，病毒爆发前的第五天。
右手小臂内侧浮现的倒计时正在渗血：119:58:47。
我踉跄着冲向洗手间，膝盖撞到课桌的痛觉被放大十倍，仿佛有钢针顺着神经首刺脑髓。
镜面映出我脖颈后的Ω胎记正在蠕动。
水流冲过指尖时，瓷砖缝隙里的陈年血渍突然开始聚拢。
更可怕的是第三个隔间里的动静——那个女人每次心跳间隔2.7秒，血压值高达180/120mmHg，这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体征。
洗手液瓶毫无征兆地爆裂。
猩红液体在空中凝成冰晶，我本能地操控它们排列成母亲实验室的门牌号B2-13。
血液在掌心化作利刃的瞬间，隔间门吱呀开启，穿白大褂的女人露出机械义眼，她注射过的右臂皮肤下，无数Ω符号正在游走如活虫。
"要下雨了。
"她扯开领口，锁骨处纹着的倒计时比我的少了三小时。
窗外阴云密布，雨丝划过玻璃的轨迹在我眼中变成跳动的基因图谱。
当林小雨的惊呼从走廊传来时，我看见她马尾辫散开的瞬间——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血色的二进制代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