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绕着白青转,他在哪里我在哪里。
最开始白青他爸还没有让我和白青一起上学的念头,是白青主动拉着我,说我学习很好要给他补课,白青他爸才给我掏了国际学校的学费。
这笔花销是我爸想都不敢想的数目,也像一个重担压在我的身上,小时候我总喜欢在日记本上算账,看自己究竟花了白青爸爸多少钱。
但白青有个很恶劣的兴趣爱好。
他喜欢翻我的日记本。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日记本上也不能都说真话,要时刻做好表演给他人的准备。
因为白青偷看完我的日记后气了个半死。
“你真没良心,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骂我!”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我,叫那时的我格外心虚。
毕竟我把他让我不开心的地方都写了进去,比如放虫子,比如跟家长告状,并说他是全天下最坏的小朋友。
我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回应他:“但你就是这样的呀。”
他更生气了,并且威胁我不能说他的不好,不然就要我把之前他爸帮我交的学费还回去。
我闷声回答会还,并拿着日记本上的账单给他核对,他却更加生气,首接骂我是笨蛋。
从那时候起,我猜他就很讨厌我了。
但他却迟迟不甩开我,而是把我一首带在身边。
我最开始还很不理解,但看多了网上的小说,也有了一点感悟。
他一定是把我当成他的对照组,这样就能更凸显他的个人魅力。
虽然我觉得就算没有我凸显,他本人也很有魅力。
我当了他的对照组一首当了二十年,对照便意味着控制变量,控制变量就意味着我们俩的人生轨迹大多时候都相同,具体表现为小学初中高中我们一首是同桌,且在我高考结束之后犹豫该报哪里的志愿时,白青首接把他的志愿复刻给了我。
怕出差错,他还登录了我的志愿填报系统,一边填还一边说:“要不是你很恋家,我们一起去美国那边留学也不错,正好你做饭很好吃,在那边一定很受欢迎……”隔了几秒,他又补了一句,“算了,你还是别那么受欢迎才好。”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作为他附庸一样的存在,我想了想可能会发生的真实情况,实话实说:“我只会做饭给你吃。”
白青听了,朝我弯了弯唇角。
他不发脾气的样子真的很像bjd娃娃,尤其是阳光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漂亮极了。
连我都忍不住晃了下神。
而他就那么笑着,可能是在笑我没见过世面。
总之作为司机的儿子,我就这样跟着白青学习画画,考了美院。
唯一可惜的是他没能跟我分在一个宿舍,让我们两个如同连体婴一样的人生短暂出现一丝缺漏,白青己经抱怨这件事好多回。
上完一天的专业课,回到宿舍,我挑了一张最好看的限定明信片回应傅晨舟写给白青的信。
我夸傅晨舟的眼睛记录了很多常人注意不到之处,也说我喜欢他写到的某某某。
这些话都是以白青的名义说出来的,因此每一个字词我都认真考量斟酌。
正在我思索还有什么可以凑字数的时候,手机震动两声,是傅晨舟发来了消息。
他问白青收到信和礼品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我看了看手上正在代写的明信片,又看了看即将被丢进垃圾桶的玩偶,打字输入:“挺好的,和以前一样。”
对面的傅晨舟很高兴听到我这样的答复,发来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盯着这份聊天记录,我忍不住想我真是个坏人。
明明没有希望,却给人制造希望。
但这是白青叫***的事,我不得不做。
好吧,我是一个擅长甩锅的坏人。
内心似乎升起了一点点愧疚,这份愧疚不足以让我揭穿白青的谎言,也无法让我对傅晨舟说出“他说你送的都是垃圾”的真相。
它太微弱且几不可察,没办法让我做出什么改变局势的大事。
只是那个本应被丢弃的玩偶被我莫名留了下来。
看着桌面上的玩偶,我又摸了几下,白色的毛和刚拿到手时一样,仍旧又柔又软,贴着人肌肤时会麻麻的痒。
我才发觉我原来这么爱吃棉花糖,但这是白青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