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风生十岁这年,马家夫妇的态度和想法发生了改变。
一次养父和村里的牧民一起喝酒,他又对人讲起风生击退狼王的故事,忍不住夸赞自己的养子。
“我相信我儿会成为草原上的英雄,牧羊人的骄傲!”
“这孩子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祝贺马哥养得虎子,来,喝喝喝!”
“多谢吉言,来,喝!”
喝完杯中酒,突然有一人问到:“那族长怎么会怀疑这孩子是妖孽呢?”
养父听了不悦,答到:“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家风生!”
“那族长为何三番五次地找你?”
“你闭嘴,我看你是想找打!
敢这样侮辱我儿!”
养父说着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要对那人动手,养母和旁人赶紧劝架。
转眼到了秋日里,马家的毡房里养父干活回来正在坐在桌前喝奶酒,而养母正在低头缝制手中的羊皮袄,忽然她停下针线活儿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男人。
“孩子他爹,风生该去念书,学习一些本事了!”
“孩子他娘,风生现在不是己经很能干了吗?
你看,他一只手就能按住一只肥羊!”
“还是问问风生的意见吧,风生,过来!”
“爹,娘,有什么事?”
正在一旁玩耍的风生走了过来。
养母望着风生说:“你该学一些真本事了,想学什么?”
风生想了想认真地答到:“孩儿想去学灵术,长大后成为最强的灵者!”
“什么?
你想学习灵术?
那只是传说中才有的本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学到的!”
养父有点吃惊地笑着说。
“我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天上的日月告诉我,让我去寻师修炼,成为什么天地间最强的灵者……”风生有些困惑地挠挠头说。
“儿啊,但我们是人,天生没有驾驭灵力的本事,只能倚靠外物生存,你可以吗?”
养母认真地问。
养父摇着头说:“这只是小孩子的一个梦罢了!
你不知道吗?
多年前我们村口的张家小伙出去修炼回来都是老头子了,一事无成,只能靠帮别人放羊为生!”
“爹,娘,你们跟我来。”
风生说着,拉着养父养母走向牧场附近的小山包,只见白云下,有清澈的小河和茂密的牧草。
“我们的牛羊呢?”
“爹娘别急,你们看!
风起!”
风生说完,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风生一挥手,一阵大风随手而起,向草地席卷而去,大风吹倒了一大片牧草,一大群牛羊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不就是我们家的牛羊吗!”
养母惊喜地喊。
“这是怎么回事?”
养父吃惊地抓住风生的肩膀问。
“这算什么?
我还能御风而行,你们看,起!”
风生话音刚落,便离地而起,像风筝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养父养母看得目瞪口呆,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小子!
有灵力?
会飞!”
“风生!
你小心点,快下来!”
养父难以置信地大声喊,和养母面面相觑,十分震惊。
风生落到地上得意地说:“孩儿放牧时闲得无聊,自己学会了这些,还不止呢,我还能看到异灵,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呢!”
风生接着讲述了自己最近从精怪那里听来的见闻:“一个夜晚,孩儿睡觉前独自到帐篷外尿尿,忽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好像正在议论什么,孩儿悄悄地走过去一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原来是几只小精怪!”
“我躲起来侧耳一听,只听一只年长的精怪讲述了一千多年前的灵界,听得孩儿是目瞪口呆!”
养父养母认真地说:“那快说来给爹娘听听!”
于是风生照着样子讲了一遍,养父养母听后惊叹到:“原来一千年前的世界和传说中的一样!”
风生又继续说:“又听另一只精怪说,千年来灵族后裔们想要复兴族群,潜心各种灵术,而人族崛起后,无数修灵者对修炼更是狂热,九州大地诞生了各种门派,特别是十年前天降异象后,灵界中更是掀起修炼的热潮,很多人族子弟纷纷到中州拜师学艺,踏上了灵者之路。”
这时养母诧异地问:“十年前,那不是你出世的那年吗?”
风生并没有在意,只是说到:“几只精怪的话深深地印在孩儿脑海里挥之不去,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孩儿也想要寻师修能,当个灵者!”
养父养母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听了风生的一番话后都大为惊异,连连称奇。
“这也太神奇了,小孩子的梦就是不一样!”
“爹!
娘!
我说的是真的,这下可以让孩儿出去学灵术了吧?”
养父养母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行!!”
夜晚,待风生熟睡后,夫妇俩坐在灯前似乎心事重重。
“风生他爹,没想到我夫妻俩当了一辈子牧民,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而这个大风刮来的孩子绝非等闲之辈!”
“风生他娘,村里的那些人并不会放过他!”
“去成为灵者,而不是在这里当一辈子牧民,这也许是天意吧!”
“是啊!
我们牧民自古靠天吃饭,天意不可违!
再等等看吧!”
一天,养父从族长那里铁着脸回来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二天,养父养母备足了盘缠,并叮嘱风生。
“一定要跟紧路过去中州的马帮,才能到中州学本领!”
“去吧,孩子,去寻师修能!”
养父万分不舍地攥着风生的小手。
“但孩子还这么小……”说罢,养母的泪水不禁滑落。
养父安慰到:“孩子他娘,你就放宽心吧!
这熊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比我们想象的还能着呢!
你看这小子虎背熊腰的,比我还高哩!”
“孩儿走了!
告别了,爹!
娘!”
风生说罢跪下给养父养母磕了三个响头。
养母忍着泪扶起风生,给孩子整理整理了衣襟。
风生迫不及待地御起一阵强风,离地而起,朝着中州的方向飞去。
“风生,你小心点!”
养父养母望着风生的背影,转身相拥而泣。
“终于自由啦,自由啦!
我可不想在这里一辈子当牧羊人!
唉!
其实怪舍不得爹娘的!”
风生虽有万分不舍,其实此时心里乐开了花。
“这孩子,就像一阵风,刮来了,又刮走了……”草原上只留下风中凌乱的养父养母立在原地喃喃自语——风生俏皮地想象着自己离去后养父养母的这副样子。
“嘻!
一定是这样的,让我看看!”
风生转过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的养父养母转身后似乎己双双哭倒在地。
“不!
爹娘这么伤心难过,我不能离开爹娘,我走了谁来帮他们放牧,谁来陪他们说话呢?
以后他们老了又谁来尽孝呢?”
风生想到这里,赶紧往回飞去,谁知刚来到养父养母身后不远,就听见他们似乎在大声说些什么,风生侧耳一听简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养父突然一改不舍的语气如释重负地说:“当初就不应收养这东西!
谁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妖怪呢!
这下好了,终于把这怪胎送走了!”
养母叹了口气,失望而难过地说:“唉,十年了,我们将他视如己出,没想到却终究是个异类……”“走了好!
走了我们就清净了,快走吧!
走得越远越好!”
“对啊,走了好!
走了好啊!”
风生自幼听觉过人,听着风中养父养母传来的话语,以及平日村民们的非议,他此刻彻底明白了,自己在白马原上就是一个不受欢迎不被容纳的人。
“刚好我想走,刚好无人留!”
他想到这里,洒下一滴泪,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风生偷偷跟着马帮的踪迹,冒着微凉的西风,踏上了寻师修能之路。
他在心中不停呐喊:“大灵界!
我风生了无牵挂!
我风生当灵者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