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的雨帘中,龙傲背着陈铁牛踉跄钻入老槐树洞时,护田种己在身后织成翡翠屏障。
洞壁火把应声而燃,照亮石壁上农夫与侠客并肩挥犁舞剑的壁画——正是青龙寨寨主龙啸天提及的“耕战图”。
龙傲指尖触到壁画凹陷处的稻穗纹路,与铁牛怀中玉佩严丝合缝,齿轮转动声中,壁画缓缓升起,露出暗格里的青铜神农鼎。
“神农鼎!”
铁牛瞳孔骤缩,鼎身“护田”古篆与他犁头共鸣。
却见鼎畔立着素衣女子,银簪挑动火光,簪头双穗纹样与鼎内金色花粉共振——竟是青龙寨遗孤林秋燕。
“姐姐,”她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与林秋红 identical 的犁纹刺青,“父亲让我在此等候犁剑之人。”
地面突震,血手人屠的狼牙棒砸穿洞顶。
断云帮帮主韦一笑摇扇踏入雨幕,月白长衫下隐约可见护田门劲装衣角,丹凤眼微挑:“铁犁手前辈,别来无恙?”
他折扇展开,扇骨指骨刻着护田纹暗花,“当年‘稻花信’的暗语,还记得吗?”
铁牛望见他腰间羊脂玉坠——半朵稻花雕刻,正是护田门暗桩标记:“断云帮……竟是护田分舵?”
“正是。”
韦一笑甩脱外衫,露出绣着裂云纹的护田劲装,右颊浅疤在火光下若隐若现,“龙寨主临终托孤,要我用二十年光阴,将断云帮化作护田人的鞘中剑。”
他冲林秋红挑眉,酒窝漾起笑意,“秋红丫头,可还记得你十二岁绣的歪扭稻穗荷包?
我至今收着。”
林秋红别过脸去,耳尖发烫——那荷包此刻正挂在他腰间,穗子上的稻粒竟是用她母亲的银链熔铸。
地脉门弟子破顶而入,为首者藤曼缠向神农鼎:“双穗逆天,必遭天诛!”
韦一笑折扇劈出稻花刃,护田种花粉遇血化作利刃,割破藤曼时,他袖口露出三年前为救虎娃留下的狼牙疤痕。
“地脉门的蚀脉毒,”他抛给林秋红一瓶稻花醉,“最怕护田人的情种。”
林秋燕突然将青铜钥匙插入鼎身,秘录与***同时展开。
龙傲惊见秘录内页夹着干枯黑穗,标签写着“蚀心种”,而***里龙啸天字迹赫然:“韦一笑乃护田门‘稻花使’,双穗需以犁纹血与稻魂血为引,缺一不可。”
“小心!”
韦一笑突然扑向林秋燕,替她挡下地脉门首领的毒雾。
他的银发在毒雾中寸寸变黑,竟露出卧底时的真实发色——墨绿如护田种新苗。
“秋燕,用秘录第三卷!”
他咳出黑血,却将韦一笑的折扇塞进她掌心,扇面“稻花”二字遇血显形为护田纹。
林秋燕指尖抚过秘录残页,虫蛀处显露出“青苗双子”图示——她与林秋红的面容重叠在初代青苗使者画像上。
神农鼎突然共鸣,七枚青铜稻穗从鼎内飞出,在众人掌心凝成稻穗印记。
“地脉契约,今日终结!”
铁牛将犁头插入地面,护田纹如涟漪扩散。
韦一笑与龙傲同时挥出犁剑合璧,青霜剑与折扇化作金色稻浪,竟将地脉门的蚀脉毒雾净化为护田种的芬香。
地脉门首领崩溃前,藤曼缠住林秋燕脚踝:“你以为双穗是福?
百年前护田门用它屠城,血祭地脉!”
林秋燕瞳孔骤金,颈间浮现初代使者刺青,声音忽男忽女:“吾乃噬穗灵,地脉之怒,借体还魂!”
“秋燕!”
林秋红挥镰砍向藤曼,却见妹妹胸前绽开黑花。
韦一笑毫不犹豫扑上,用身体挡住致命一击,他的皮肤在毒雾中化作金色粉末,临终前将羊脂玉坠塞给龙傲:“用我的血……激活双穗净化之力……”“阿笑!”
林秋红接住粉末,发现他掌心护田纹竟凝成“情”字。
龙傲含泪将粉末撒向神农鼎,鼎身突然刻出新纹,与韦一笑的折扇同时发出清鸣——扇骨内侧新刻字迹显形:“秋燕亲启:你的眼睛像稻花,比我的酒窝还好看。”
林秋燕猛然惊醒,黑花己退成普通稻花。
她摸着韦一笑的折扇,发现坠子裂开后露出半颗双穗谷粒,里面封存着他的一缕神识。
铁牛望着鼎身新纹,想起护田门始祖传说:“当护田人愿为挚爱献生,地脉将为之动容。”
雨停时,众人走出树洞。
护田种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一株由韦一笑粉末孕育的稻穗悄然抽穗,穗尖露珠倒映着林秋红的笑脸。
林秋燕掌心的双穗谷粒突然分化,一粒金黄,一粒墨黑——前者散发稻花甜香,后者泛着蚀骨毒气。
“地脉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铁牛握紧犁头,望着天边重新汇聚的阴云,“但护田人手里,还有比双穗更锋利的东西。”
“是什么?”
龙傲握紧青霜剑,剑柄处己缠上韦一笑留下的稻花穗。
“是人心。”
林秋红轻抚银链,链上“秋”字与韦一笑的酒窝,终将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重新出现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