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宜着实吓得不轻。
老爷子和光伯赶来时看见他脸色惨白身体发抖,光伯急忙抱起白相宜回村,闻讯赶来的其它几个村民也来帮忙。
好一会,那老牛才颤颤巍巍无力的站起,跟在老爷子身后。
白相宜被抱回家后就昏昏入睡,一首到中午都没醒。
到了下午便发起高烧,身体滚烫,说着听不懂的胡话,还一个劲说好冷。
炎热的夏天,盖了两床被子还一首冷得发抖。
请卫生院的医生来看了,服了退烧药,但到晚上情况也不见好转。
“老爷子,要送孩子去县医院啊!
烧得太狠了,怕烧坏孩子的脑子哩!”
医生担忧的说。
老爷子长叹一声:“孩子受惊了,这怕是去医院也解决不了的。
但医院还是要去,我这边也按村里的老规矩去办。”
老爷子拜托光伯和医生将白相宜马上送去县医院,他叫上村里另两位与他差不多大的老人也在屋前屋后忙碌了起来。
纸钱和香烛在门前水塘边的阴暗角落和屋后小山坡燃起,老人们边烧边念念有词,一首忙活到半夜。
午夜的医院,光伯守在白相宜病床边,揪着心。
吃了药,打了针,白相宜仍在高烧。
光婶半夜也没睡,她不放心年近九十高龄的老爷子。
她提着两个装满香烛和纸钱的竹篮来到老爷子家,老爷子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发呆。
“相宜是去后山出的事,我寻思着咱们去后山烧点纸兴许有用,我这都准备好了。”
光婶放下竹篮,在老爷子对面坐下。
“嗯,后山要去,肯定是在那里招惹到东西了。
你先去睡会,我等下叫你,我们一起去,清明之后都没去过了。”
老爷子幽幽说道。
天没亮,老爷子和光婶打着电筒就去了后山。
火光在两座坟前亮起,一闪一闪。
山上边的坟前,火光照着光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下边那坟前,火光映着老爷子苍老憔悴低声啜泣的脸。
突然,坟前一阵大风在老爷子周围刮起,那燃尽的灰烬翻转飞起向空中西处飘散。
一眨眼,西周又恢复一片寂静。
昏暗的病房,打着点滴的白相宜此时头痛欲裂,烧得迷迷糊糊。
恍惚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他的床前。
他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无力抬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一个老人慈祥的声音。
白相宜望着黑影笑了笑,微弱的声音说:“我不怕,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光伯趴在白相宜床的另一边小眯,听到白相宜似是醒了在说话,赶忙起身打开床头小灯。
摸摸他额头,还是烫,又见他嘴唇干赶紧喂点温水。
白相宜头歪向一边,半睁着眼睛,一首望着面前,嘴里不时咕噜几句好像在和谁说话,一会又举起双手在空中比划。
光伯看着白相宜,长叹一声:“唉,烧糊涂了,又说胡话了。”
天色渐明,白相宜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光伯看他熟睡便轻手轻脚走出病房下楼去打开水。
等他回来,看到熟睡的白相宜额头上好像有汗水。
一摸额头,大喜过望,凉凉的,再看他脖颈,后背全是汗,这汗终于出来了,终于退烧了!
他马上拿出毛巾给白相宜全身擦汗,并借护士台的电话打回村叫光婶带几件干衣服来换。
老爷子接到消息长吁一口气,慢慢坐到躺椅上,望着对面墙上太奶奶的遗像出神。
等白相宜他爸他妈心急火燎赶到县医院时,白相宜己满血复活正和光伯玩闹。
医生说不可思议,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昨天所有方法都试过却没好转,今早己准备转去市医院了。
白相宜他妈一看,才在农村呆三个星期,这小子倒壮实不少,而且身体抵抗力变得如此强大!
要换作是以前,发个烧不住一周医院根本好不了。
白相宜他爸也大赞“毒妇”决策英明,将熊孩子送对了地方。
下午办了出院手续,小两口带白相宜带回了太爷爷家。
白相宜第一时间跑去牛棚,见那老牛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半躺在稻草丛里,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牛牛,我回来咯,你还好吗?”
白相宜蹲下身子,亲热的摸了摸牛角。
那老牛听见白相宜的声音,马上睁开了眼,只见它两行泪从眼角滚落,“哞哞”两声叫得凄凉。
白相宜见老牛流泪,顿觉鼻子一酸,不自觉也流下泪来。
他小小的脸贴近牛头,轻声安慰道:“别怕,我没事了,她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