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死,但那时我意识到,若死的是我,父亲大抵是不会这般伤心。
毕竟,兄长自小便是郎艳独绝,在一众京城子弟中便是佼佼者,而我,平庸无奇,入不得他的眼。
以这死尸身体的皮肉剥离程度来看,倒像是北夷的手法,相传北夷人有剥人皮做灯笼的手段,若真是北夷人,怕是对你不利。京兆尹看向父亲。
那年北域边境平乱,父亲对阵的便是北夷,兄长死于北夷人之手,父亲更是恨极了这个穷凶极恶的民族,甚至一度有屠城为兄长报仇的冲动。
父亲蹙眉不语,仵作继续禀报: 以骨判断,死者是男子,年纪在 20 岁上下,左腿腿股断裂处还有旧伤,伤在三年左右。
你说什么
京兆尹惊呼出声,同时看向父亲,二公子可归家了?
众所周知,我自北域战场回来之后,伤了双腿,将养一年虽无碍行走,偏偏去年远儿受人欺辱,被绑在悬崖边的树上,我救人心切,再次被悬崖边的尖锐凸石创伤了腿。
伤残这般契合,京兆尹能联想到是我,父亲应该也会意识到吧?
我飘在半空看向父亲,却只见他眉头一皱。
死了也是活该,他这种废物,活着也是累赘,看见他都堵心
咬牙切齿的声音似牙缝中挤出一般,带着无边的愤怒,我明明只是一抹魂,可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疼?
卫将军,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京兆尹听不下去了,这些年,你伤心,二公子何尝不也是备受煎熬?人人都说他是害人的凶手,可那终究是他的兄长,三年了,你如何就不能谅解他
谅解?他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求得别人谅解?若不是他急功好利,擅自率兵攻打峡口,我临风也不会死,他才二十岁啊
父亲声音颤抖,血丝布满了眼眶。
二十岁的卫临风,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自战场身负赫赫战功,归家娶了定国侯家的嫡女,得了一子,人生得意莫过于此。
偏偏是我,将这一切撕了个粉碎。
可是,当年我是接到调令才率兵前往的啊,都说输赢乃兵家常事,为什么到了我这里,输便是万劫不复呢。
魂魄飘至父亲身侧,我想告诉他,父亲,今年,我也 20 岁了。
可他听不见。
父亲脸色阴沉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