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 没有。
我没有爹娘。
屋里静了。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屋顶发呆。
听祖母说,爹死后,娘看上个有钱的货郎,跑了。
她走那天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见她。小时候,我常蹲在家门口,等她回来看我。
我低声道: 抱歉。
他摆摆手: 没事。小时候的事,我早已记不清了。
我却不语,把药水蘸在他肩头,动作极轻。
《问云愿》不是虚构。
那是***,那是我亲眼见过的事迹。
只不过,如今山河尚未收复,金人恨她入骨,她的真实姓名会连累到家人,至今不能公之于众。
我闭了闭眼,收起话头。
3
他说小时候的事,说着说着竟没了那股吊儿郎当的劲。
那日天阴,他倚在我堂屋的药架旁,一边让药熏着伤口,一边慢吞吞地掰着只鲍螺往嘴里放。
你知道吗?她以前是位极爱哭的大娘子。
他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个多年不见的邻家女娘,学剑时总哭,腿麻了、剑重了,划伤了胳膊都会哭。她那会跟着我爹练剑,一哭还不肯停,说只有吃滴酥鲍螺才有力气。
他抬眼望我,像怕我不信,真的,一口一个鲍螺。说甜味能压住腿酸。
第二天还是哭,但人还照旧去练。他笑了笑,那笑意里有些落寞。
她喜欢梳头,不管再累也要把小鬓角弄整齐。冬天风大,出门前还要把衣角、香袋理一理、换一换,说不能让风把自己吹得太难看。
他顿了顿,她很爱美。
我没说话,只听着。
他讲得像在复原一个人,一个印象中遥远,却真真切切活过的女子。
我 6 岁那年,爹爹战死了。但我娘没有消沉,还说,爹爹会使剑,巧的是她也会。
所以,她一个人可以当爹又当娘。
许是她在家闲不住,便想给我缝东西,手笨却心思活泛。长着大虫尾巴的野干,耳朵是小鱼条的狸奴,以及嘴里衔着草料的沙皮。缝了整整十六只,但都如这般不伦不类的。有一次,我闹着要她给我做只风鸢。
她不会做,也不肯问邻居,就自己歪歪扭扭缝了一个,说是兔儿仙坐在桃花轮上。
他笑出声来,什么乱七糟的,且难看得紧,我一看就扔在地上。她还生气,瞪着我说我给你做的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