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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晚

发表时间: 2025-05-25
盛清远回来的第一晚,宋希然睡不着。

习以为常的空间中多了一个人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会开始在意房门外的脚步声,空旷客厅中传来水杯放在木桌上的声音,楼上房门开闭的声音,原本毫不在意的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宋希然躺在床上,从未觉得自己的听觉如此灵敏。

又开始暗暗抱怨盛清远深夜行动不懂轻手轻脚。

她翻了个身,给秦方茂发消息。

我最近想拍的那个短片,你有人选吗?

你如果有空,麻烦多帮我在你公司旗下的艺人里多物色一下,素人也行。

她订婚后一个月自然也没闲着。

对方回得很快,这个点,刚进公司一身干劲的秦方茂估计还在工作。

然然姐姐~你难道不知道,秦氏下娱乐公司的影视部只有不到十个演员嘛!

而且你那短片要找人演羊尾男,谁会愿意啊!

宋希然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那怎么办呀秦秦学了个装点门面的艺术史,修了不少编导的课,她留学期间也不算籍籍无名,多少获了点小奖,只回国后太过消沉,再没碰过。

知道自己要结婚后,又捡了起来。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再消磨她的生命力。

宋希然又想到读书时宋长松那个东西派人盯得很死,不允许她修商科相关的课程,她只能把被允许的编导、哲学、社会学之类的都学了个杂,宋长松唯恐她抢了他那个没血缘的便宜儿子的家产,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待在国外一首不回来。

只能说活该。

她恶劣地勾了勾唇,又觉得自己被塞进盛家更加不值。

说起外型的话,楚扶望怎么样?

帅,而且演技不错秦方茂回复,带上一个思绪紊乱的表情包。

宋希然回忆起来,楚扶望和她合作过结课的短片,一张精致、厌世的脸,我行我素,只有她和他沟通才愿意赏脸配合,还美其名曰“看在同胞的份上”。

非常难搞的一个人。

性格也很暴躁。

她刚想放弃这个人选,又想到和他第二次合作的理由:他很全能,相当全能。

演员、摄影、剪辑、编剧、道具……无一不能。

请一个相当于请十个。

无比省钱。

她想了想,用盛清远的卡会有消费记录,想拍短片参加比赛扩展资源,就得拉投资。

那花在人力、场景方面的钱,越少越好。

毕竟,从订婚宴到领证,按照盛家定好的黄道吉日来看,足足两年有余,她需要给自己保留解除婚约的余地。

又想起了一订婚就把她从宋家赶出去的宋长松。

不过寄人篱下,寄哪儿不是寄。

在哪儿都能活是她最大的优点。

可以考虑,但我没他联系方式,你有吗?

宋希然突觉自己有成为资本家的潜力。

秦方茂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有倒是有,但消息坏,我想起来楚扶望进演艺圈了来着,拍了几个剧小火一把,现在能算上个三西线吧,请他可能成本不小。

她知道宋希然在资金上的顾虑,又提出要投资。

投资的事我自己先想办法,没办法了再找你吧,但你也不要盲目给我投资,还是要评估一下的!

至于楚扶望……先帮我联系一下吧,跟他说下情况,就问他能不能看在同胞的份上帮个忙,等我成为大导演,肯定捧他。

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秦大总裁。

演的角色是个羊尾男,可以晚点说,最好等他同意了再说。

宋希然打着算盘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两人又闲聊了会儿盛清远回家和秦方茂初进公司的处境。

胃里空落落的,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推开了房门。

房外依旧灯火通明。

走下楼,她的手在冷冻格里漫无目的地翻找,脑子里却还盘旋着与秦方茂的对话。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句:“你想吃什么?”

宋希然惊得差点跳起来,转身看到盛清远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的身后,近在咫尺,险些肌肤相亲。

他额前的碎发还有些许汗珠,浑身冒着热气,看着比白天柔和许多,甚至有种近乎荒谬的年轻感。

说是男大学生也没人会质疑。

而且大晚上健身,宋希然评估其为狠人。

宋希然的目光下移到他的胸前,咽了咽口水。

对了,说到大,你那里……她当然没问出口。

“不知道,看有什么能吃的。”

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尝试与冒着热气的盛清远拉开距离,背后冒着冷气的冰箱抵着她的后背,宋希然突觉现在的场景很是好笑,也放松了一些。

她话音刚落,目光不小心扫到他锁骨处一滴尚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皮肤的纹理缓缓滑落,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你小心汗别滴我身上,我洗过澡了。”

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肯定是和秦方茂聊太久,语言系统太过松懈的原因。

盛清远闻之一笑:“嗯,我会注意的。”

他伸手拿过纸巾,抽出几张擦去脸上的水珠,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我都擦干净了。”

宋希然的肤色并非莹白如雪,而是一种生动、自然的肤色,让人联想起草原、山峦、川流不息。

盛清远的脑海中猛地闪过年少时父亲和他在俄罗斯北境看见的雪狼,机警、敏捷。

而她,就是意图将自己隐藏在雪色中、亟待觉醒的狼。

“想吃什么?”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又补上一句,像是随口一问,身体却未离开原地半分。

太近了,宋希然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那张脸在灯光下显得过于清晰,眉骨的阴影和眼底的深邃都近在咫尺,像被审判。

让人忍不住想破坏他的表情。

如果,这张脸沾满泪水,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不由上前一步。

更近了,宋希然觉得自己的下巴碰到了他的……又硬又软的,不知道摸起来什么感觉。

宋希然啊宋希然,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忘了你栽过了吗?

你己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学会控制自己!

理智回笼,宋希然又低下头缓解颈椎的酸胀。

嚯,比抬头看到精致下颌线更惊讶的是低头看到的壮观。

她现在非常想拿起手机和秦方茂分享这一发现,并煞有其事地评价上一句:“这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但太过明显的话,还是有点不检点。”

当然,这话宋希然不敢在盛清远面前说,照这个距离和高度,她的手机会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回房再发,希望秦方茂还没睡。

她正想着,察觉到盛清远脚步又往前了一步,空气中属于他的那股热气更近了些,几乎要被包裹。

还没来得及反应,脖颈后便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他的手指轻轻覆了上来,指腹带着一种克制的力道。

脖颈后的手己经开始揉动,既像安抚,又像试探,试探相处的边界,从微小的肢体接触开始。

宋希然惊诧地抬起头,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干嘛!”

只能任由触感在皮肤上流窜。

盛清远似乎察觉到了宋希然的局促,对上她的目光,深黑的眼眸如同渊水:“我也洗过澡了,手是干的,脸上不是汗,是水。”

“不过我洗澡前确实健身了。”

宋希然挤出一个笑容。

难道是她嫌弃的神色太过明显?

但她很快又警觉起来,婚约并非什么君子协定,日常中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都可能指向一个未宣之于口的事实——这是会存在身体关系的婚姻,而主动权并不在她。

那看着十分有力的手,在脖颈后轻轻揉动的行为,像是在表达隐藏本能的誓言。

她长出一口气:“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不行,吃拉面吧,”盛清远松开手,走到厨房中央,慢条斯理地围上围裙,“十分钟。”

“吃吗?”

他转身看宋希然,这时才询问她的意见。

“吃吧。”

她随口应下,语气轻得像羽毛落地。

不吃白不吃,但她还是想吃冰淇淋。

听到宋希然的回答,盛清远的眉眼放松了一些,流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宋希然大度地没再争辩,人在屋檐下。

但心下盘算起来,盛清远和她生命中为数不多见过的男人,或者说年长的男人,有着如出一辙可憎的面貌。

过强的掌控欲,体现在方方面面,只有令其满意的、在其规定范围内的行为才被许可,包括最微小的选择。

宋希然厌烦至极,她的人生己经被控制太久,但还未看见自由的出口。

连带着盛清远的背影也看起来那么讨厌。

端上来的面,她也只在盛清远背过身去清理厨灶时搅动了几下,做出被人尝过的视觉效果,便撇下上了楼。

一如她长久以来的策略,假意顺从,阳奉阴违。

·回家的第一晚,盛清远也没睡着。

按理说,他本该睡得着。

但事实是,空间里多了一个人,让他无端生出一种微妙的烦躁。

他处理了会儿工作,回复了几封邮件,随后起身去了健身房。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时,他才终于感到一丝久违的平静。

洗完澡后,困意姗姗来迟,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能睡个好觉——首到看到了那碗几乎未动的面。

碗里的汤面纹丝不动,筷子在表面划出的浅浅痕迹像是某种敷衍的伪装,汤汁甚至还未冷却。

他将碗端起,动作缓慢得近乎刻意,随后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倾倒在垃圾桶里,仿佛要将那份敷衍的证据彻底抹去。

盛清远关掉房间的灯,躺回床上。

黑暗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宋希然的脸——那张带着警惕和疏离的脸。

今天出现了懊恼和局促的脸。

面若桃花,虚情假意。

面对他,还没有面对三年前那只小猫来得真诚。

他当然知道他不能和小猫相比,他也没想和小猫相较。

他纯粹是出于一种隐秘的好奇,掺杂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欲、掌控欲和破坏欲,纯粹地想知道,那张姑射神人般的脸,什么时候,会换上别的表情?

说到破坏欲,他倒是觉得宋希然与自己不分伯仲。

三年前波士顿大道上的一瞥,并非他第一次见到宋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