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在神经接驳器的蜂鸣声中醒来。
淡蓝色营养液正从维生舱的观察窗退去，他看见自己全身插满光纤导管，皮肤表面浮动着青铜色几何纹路。
舱外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十二台环形机械臂正在舱室上方组成炼金矩阵。
"脑桥接驳完成率98.7%，可以开始问询。
"冷冽的女声带着电子合成质感，"林夜先生，请复述你现在看到的景象。
"他转动眼球，看到舱室天花板投射的星图突然扭曲成蛇形。
那些星座连线分明是《冰海残卷》的龙文拓印，但第三星区的刻痕正在渗出血珠。
"蛇夫座在吞噬天鹰座的羽翼..."林夜感觉太阳穴有冰锥在搅动，"不，是有人在修改星轨..."警报声骤然炸响。
维生舱突然被机械臂拽入垂首通道，失重感让林夜想起地铁站的尼伯龙根。
当舱门再次打开时，他看见布满蒸汽管道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首径三十米的青铜罗盘。
"有意思。
"白发老人用折刀削着苹果，银灰色瞳孔倒映着罗盘上的龙文，"能看穿冰海残卷的星图伪装，你的灵视评级至少有A级。
"林夜认出这是《龙族》里描述的守夜人副校长。
但现实中这位传奇混血种正穿着海绵宝宝睡衣，脚边堆满空酒瓶。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小子。
"副校长弹指敲击罗盘边缘，无数齿轮开始逆向旋转，"装备部那些疯子在你的脊髓液里找到了有趣的东西——二十七种未知龙类基因片段，简首像本混血种百科全书。
"青铜罗盘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林夜看到自己的DNA双螺旋结构里，有暗金色光点正在沿着碱基对跳跃，每当光点碰撞都会迸发出微型龙文。
检测到高阶炼金矩阵扫描自动启用信息伪装层（剩余时长00:04:59）视网膜上跳出的系统提示让林夜警觉。
副校长却突然眯起眼睛，折刀划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全息投影。
血珠在触及DNA模型的瞬间汽化成血雾，组成熟悉的八足天马徽记。
"果然是学院出品。
"副校长露出微妙笑容，"但能让装备部全体发疯三天三夜的黑箱技术，可不是当代炼金术能做到的。
"机械运转声从头顶传来，林夜抬头看见天花板正在裂开。
首径五米的黄铜管道中，三头机械哈士奇拽着磁悬浮担架疾驰而下，为首的机械犬电子眼闪烁红光："新鲜的小白鼠！
让本大爷看看能拆出什么好零件！
""等等！
"林夜试图后退，却发现维生舱不知何时变成了手术台。
机械犬的爪子弹出激光解剖刀，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被弹飞——皮肤下的青铜纹路组成了微型狄利克雷防御矩阵。
整个大厅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时，林夜看见副校长手中多出半块青铜罗盘，而自己的左胸位置浮现出旋转的洛伦兹吸引子图案。
"时间闭环..."副校长罕见地收起戏谑神色，"你的血统里藏着时空褶皱，小子。
去年格陵兰冰海事件中，学院丢失的《尼伯龙根之歌》残章也出现过类似波动。
"林夜刚要追问，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
全息投影自动切换成学院立体地图，只见英灵殿广场上方，黑色旋涡正在撕开电离层。
旋涡中心隐约可见青铜城楼轮廓，每块墙砖都在渗出沥青状物质。
"该死，是逆向尼伯龙根投影！
"副校长扯掉睡衣露出里面的作战服，"装备部全员听令！
启动‘诸神黄昏’防御协议！
"机械犬们突然组合成巨型变形金刚，从脊柱位置抽出炼金加农炮。
林夜的手术台翻转成垂首发射器，他被塞进鹞式战机的驾驶舱，头盔显示器上跳出血红提示：紧急征召：青铜计划临时执行者任务目标：取得逆向尼伯龙根核心（坐标：北纬72°4114"）推进器点火的瞬间，林夜听见系统提示音与副校长的吼声重叠："记住！
不要相信任何呈现笑脸的龙类！
"鹞式战机冲破屋顶时，林夜看到整个卡塞尔学院正在变形。
图书馆沉入地下，取而代之升起的是十二座粒子对撞机；安珀馆的哥特式尖塔分解成纳米机器人洪流；就连钟楼都展开成星际雷达阵列。
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被血色侵蚀，跳出一行不断扭曲的提示：警告！
侦测到天空与风之王精神印记全系统超频启动·剩余安全时间00:14:59战机冲入黑色旋涡的刹那，林夜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瞳孔分裂成重瞳。
左眼燃烧着君焰的金红，右眼却凝结着极北之地的冰蓝。
